第五章 劍聖威名
申時行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道:「不知各位深夜擄了小兒來,是和用意?」我趕緊連滾帶爬的躲到申時行身後。
帶頭那人一擺手,三名爪牙各挺兵刃撲上,申時行身子一晃,動若鬼魅一般已閃到使刀那人身後,輕飄飄拍出一掌,那人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直飛出去,摔在地上沒了聲息。另一人使一對短斧,力劈華山從背後直削下來,申時行避也不避,右手向後揮出,一指點在那人咽喉,那人彷彿給定住了一般,舉在空中的雙斧同時撒手落地,整個身子慢慢軟倒。餘下那人早嚇的心膽俱裂,回身便跑,申時行如閃電般躍至其身後,用手在其後頸一捏,「咔嚓」一聲,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
申時行以迅捷無侖的手法連斃三人,我在旁看的張大了嘴合不攏來,尼瑪這不科學呀,明代還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不成?領頭那人卻並不驚慌,看了看三具屍體,喝了聲彩:「好,果然是好功夫,劍聖威名,名不虛傳。」
申時行抖了抖袖子,整了整衣冠,微微一笑,拱手道:「徐大人,別來無恙啊?」
那人沉默片刻,哈哈大笑,伸手將面上黑紗揭去,露出本來面目來,須皆白,已有六十幾歲年紀。
「徐某人已十數載不問世事,想不到申大人還記得徐某的聲音。」
「徐大人健忘了,我與徐大人同朝為官數載,故人風采,如何不識?」
「老朽也自負久在江湖上行走,沒想到與申大人二十幾年的交情,竟然不識廬山真面目,幸得明眼人指點,這才知道申大人原來就是當年赫赫威名的劍聖徐真,慚愧,慚愧呀。」
申時行抬頭望天,出神片刻,道:「申某三十幾年不曾用劍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不知徐大人是否肯賣我這個交情,放過犬子?」
「我與申賢侄無冤無仇,不過是受人之託終人之事,就算我答應放,也有人不答應。」
「徐大人的意思是非動手不可了?」
徐爵從背後解下長劍,拔劍出鞘,黑夜中猶如一灣碧水包裹著一段青玉,徐爵瞧瞧劍上光芒,道:「這把湛盧劍是先皇御賜,可是今rì我不想用劍,久聞劍聖劍術天下無雙,即使有湛盧劍在手,在下也自嘆不如。今rì想領教劍聖拳掌上的功夫。」
申時行點手讓我退到一旁,道:「徐大人,請。」
徐爵收起長劍,身子一晃,迎面一掌劈到,半空中變掌為爪,五指如鋼鉤般直劃下來。申時行腳上絲毫不見動作,可是身子硬生生向左劃開三尺,避開了這一抓。徐爵招數狠辣迅猛,接連搶攻了七八招,申時行並不擋架,只是東閃西躍,都在間不容之際避了開去。再斗片刻,申時行退到了一顆大樹旁邊,徐爵揮掌擊到,申時行身形一轉,躲到了樹后。那樹有一人合抱粗細,徐爵並不繞樹去追,右手直向大樹插去,彷彿插在一塊豆腐之中,嗤的一聲整隻手都沒進樹中,五根手指齊齊抓在申時行右肩之上。徐爵臉上閃過一絲獰笑,一抓之下竟抓了個空,五指如捏在水中一般滑了開去。申時行一側身已飄到樹側,揮右掌擊來,徐爵右掌還沒來得及從樹中抽出,只得回左掌硬接。兩人雙掌相交,只僵持了兩秒鐘,申時行便向後躍開十幾步,依然負手而立。
徐爵面sè鐵青,緩緩從樹中抽出右手,身子晃了幾晃,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來。他拿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道:「穿雲掌果然是名不虛傳,老夫領教了。老夫自以為這幾十載寒暑也算下過苦工,江湖上鮮遇敵手,早就盼望能與劍聖這樣的絕頂高手一較高下,不想自己做了井底之蛙尚不自知。」
申時行道:「徐大人過謙了,今rì申某僥倖勝得一招半式。申某還有一事情相求,萬望徐大人高抬貴手,放過犬子。」
徐爵望了望我,搖頭道:「令郎的事,徐某做不了主。」
申時行道:「那就請徐大人傳話,申時行從今rì起,決不再過問立儲之事。」
徐爵驚道:「你此話當真?」
申時行點了點頭。
徐爵道:「如此最好,申大人所求,老夫自當回去言明,後會有期。」說完身影一晃,已消失在黑暗中。
申時行回過頭來望著我,我這才現自己一直坐在地上來著,剛才腿都嚇軟了。申時行扶起我來,問道:「可傷到了?」
我現在對眼前這位世外高人崇拜的五體投地,忙道:「沒有沒有,爹,您怎麼知道我被這些人劫走了?」
「上次你被人劫走,我就知道絕非是尋常匪徒所謂,早就留了心,一聽得你房裡有動靜,便出來查看,幸爾沒讓你遭了毒手。」
「這些人是什麼人?」
「領頭的那人是前任錦衣衛指揮使徐爵,十年前因罪下獄,後來被罷官還鄉了。剩下三人,應該都是他找來的幫手。」
「您老人家剛才那一掌就不應該手下留情,這下放虎歸山,難保他rì后不再來找我的麻煩。」
申時行嘆道:「便殺了他,也無濟於事。以前你年少無知,只知道胡鬧。現在你成年了,經過上次的大難xìng情彷彿也成熟了許多,有些事為父還是應該跟你講明。你隨我來。」說著撿起地上的扇子,緩步向樹林外走去,我暗想這次不知又要聽到什麼驚世駭俗的秘密,也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