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戰
授人以恩,報之以恩。
「嬸子,您就收下這點碎銀吧。」
秦樂和一位面容慈祥,頭髮有點斑白的中年婦女面對面站著。
「萬萬使不得,小樂,你老實告訴我,你這銀子是不是偷來或者搶來的?你聽我說,咱們雖然窮,但也不能做那違法亂紀的事情!這樣會毀了你的!」
小雅的母親並不接過秦樂手裡的碎銀,而是心疼又略微帶著失望教導著秦樂。
也難怪小雅的母親這般,秦樂的家境和收入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憑秦樂的收入,就是一年不喝也拿不出來正在給她的銀兩啊。難免擔心這孩子一時糊塗去做什麼偷雞摸狗,攔路搶劫的惡事。
有時溫暖莫過如此,有一個不需任何回報,真心關心的人就足矣。
人間四月春花滿,江山黃土盡秋荒
秦樂心中感動,最幸福的事情也許就是心中有份親人的關心,秦樂和小雅一家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嬸子,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為人你還不清楚?這錢來的光明正大,這些年不是有你和大叔的照顧,我早就餓死或者凍死了,你就放心的拿著。」
秦樂想了想又附耳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嬸子,您知道我前段時間腿是怎麼受傷的嗎?從樹上掉下來那是騙人的,是我在追一隻野兔時掉到一個地洞中造成的,但是福禍相依,在那個洞中讓我撿到了足足五十兩白花花的銀子呢。」
「啊?」
聽完秦樂的話,小雅母親吃驚到失聲,簡直有點像天方夜譚,但是也沒辦法解釋秦樂突然能拿出來這麼多碎銀。
同時從心底為感到高興,這孩子從小孤苦伶仃,無依無靠,能撿到這筆巨款也算是老天開眼,想著秦樂從小到大一路走來的心酸,婦女的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這一哭,秦樂是真有點慌神了,趕緊詢問道:「嬸子,您哭什麼啊,這銀子真的不是我搶來偷來的,我要是發那不義之財,天打五雷轟!」
說著秦樂就舉起手臂準備起誓。
「傻孩子,趕快放下,大嬸這是替你高興啊。」說著將淚水擦乾,露出笑容。
兩人東拉西扯的聊著,最後小雅的母親安心收下碎銀,秦樂叮囑她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以免節外生枝。
月懸當空。
「大,大,大」
「小,小,小」
賭坊里依舊人聲鼎沸,熱鬧依舊,賭徒大聲的叫喊著,彷彿荷官搖出的結果是由聲音的大小決定的。
在這種環境中,秦樂就顯得有點另類,如同老僧坐定,對周圍的吶喊充耳不聞,只是在骰子落定后,輕輕的將錢放在要壓的區域,有贏有輸,有時根本就不下注,當然輸錢是秦樂故意為之。
低調做人,悶聲發財正是秦樂在賭場的寫照。
隨著時間秦樂不再小打小鬧,因為有技能幫助,穩賺不賠,所謂有錢好辦事,沒錢事情難辦,有了錢財,買了人蔘、鹿茸、靈芝等藥材輔助修行,真當是如虎添翼。
一月之間,身體更加的健碩,個頭繼續長高了少許,配上還算俊朗的面孔走在大街上竟然換來不少的回頭率。
發財賭坊二樓,兩人衣著華貴的男子,莫言,但是腦海中彼此的聲音在交流。
「那小子在你們這裡贏了整整一個月了,這樣下去,我看你們關門大吉得了,嘿嘿」
「哈哈,我們海龍幫沒有其他的,就兩多,人多,錢多,小錢而已。」
「看來真是財大氣粗啊,那我也去散桌玩玩?」
「你這就不厚道了,不過也的確不能放任那小子如此下去,看他的氣息明顯也是有修為之人,是得管管了,畢竟本店是不允許作弊的嘛,哈哈」
然後說要管管的男子雙手輕輕拍了兩下,就有一名下黑衣屬悄無聲息的來到身旁。
男子附耳交代了幾句,又命來人退下,就帶著剛才與之交流的男子走進一個臨街房間,從窗戶剛好可以看到外面大街。
此時的秦樂正準備下注今晚最後的一把,卻有人按住秦樂的肩頭,小聲說道:「小爺,我們主家相請,有要事相商,還請您移步。」
猝不及防,秦樂心中一緊,知道壞事了,看來這種好事不能繼續下去了,但是又想到對方無憑無據,也就不再多想,以後換家賭坊就是,便收好銀兩,自覺的走出發財賭坊的大門。
在距離賭坊估摸有二十多米遠的地方,突然從黑暗中衝出四個壯漢將秦樂團團圍住,「小哥,別著急啊,如此良辰美景,哥幾個想和你談談人生。」
剛才按住秦樂肩膀的黑衣男子跟隨在後面出聲說道。
看來對方想給自己點教訓,秦樂心中冷笑,早就料到開賭坊的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是如此行事,也忒不地道了。
一股無名之火湧上心頭;要是以前,說不定自己扔下銀兩,撒腿就跑,但是今非昔比,對方五人,圍住自己的四個人也就是身體壯實,說話的男子應該不是普通武行之人。
卻還帶不來威脅的感覺,剛好也自己也想檢驗下這段時間的修行成果,真可謂靶子送上門。
「要動手就別吵吵,像個娘們似的。」秦樂懶得和對方廢話,挑釁道。
聞言,黑衣男子眼神一冷,本打算只是嚇唬一下秦樂,讓他以後不來就是,沒想到對面比自己還橫。
心中暗暗決定,不讓秦樂躺上十天半個月,自己名字倒著寫,隨機對包圍著秦樂的幾個大漢招呼道:「動手,別留情!」。
隨即,趁著暗淡的月色,四條壯漢就像餓虎撲食般用拳腳向著秦樂的身體招呼過去。
一時間,肢體的碰撞聲,骨折聲,慘叫聲響徹四野,原來秦樂對於打向自己的拳腳根本就不避讓,拳來對拳,腿來對腿。
感受對手傳過來的力量心中略帶讚揚,「不愧是看場子,肌肉筋骨和力量的確比搬貨的苦力強太多了,不錯,不錯。」
然而對於每一個被秦樂硬碰硬的壯漢來說就是一場噩夢,因為秦樂的簡直就是銅皮鐵骨,打到他身上就像打到鋼板上一樣,鑽心的疼痛讓他們明白今晚註定要倒霉了,但是自己吃的就是這碗飯,上面吩咐,不能讓對面躺下,那只有自己躺下了。
一盞茶的功夫,包圍秦樂的四個人倒在地上抱胳膊的抱胳膊,抱腿的抱腿。
帶頭男子見狀,心中吃驚,秦樂在賭場的表現如同一盞明燈,所以他們對秦樂的底細已經打聽的一清二楚,早先覺得帶四個人來已經是大題小做了,現在看來這小子有點真人不露相的意思。
同時心中又有點高興,既然自己帶來的四個廢物現在真的廢了,那麼今晚的功勞就能獨佔了,當下打起其百分之百的精神向秦樂沖了過去,雖然秦樂剛才言語有點狂妄,但是那句話他是打心底同意,要講道理就先把對方打倒再說,因為勝者才有資格教育別人。
「來得好!」秦樂經過剛才一戰,已經有點興奮,同時也感到前所未有的自信,這時就是面對一頭猛虎,覺得自己也能撂倒。
「嘭。」沉悶的聲音在兩人胳膊碰撞時傳來,兩人各退一步,像兩頭野狼望著對方,同時各自在心裡盤算著。
秦樂:「老大就是老大,接他這一招我已使出了全力,看來硬碰硬是不行了,得改變戰鬥方式了。」
然而秦樂不知的是黑衣男子為了邀功剛才也是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全力以赴,力求以最短的時間結束戰鬥,以在上面顯眼,沒料到落了個勢均力敵的結果,隨機決定靠自己經驗把秦樂放倒。
就在兩人做好盤算,一片烏雲剛好遮住月亮之時,黑衣男子彷彿一陣清風圍著秦樂轉了起來,秦樂一時摸不著頭腦,但還是本能的感覺到一絲危險。
隨著男子的速度越來越快,秦樂周圍都是男子的影子,分不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稍微一失神不是後背挨一拳,就是大腿上挨一腳,雖然不至於失去戰鬥力,但說不上的憋屈和煩躁,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是案板上的魚肉只有讓人宰割的份了。
就在秦樂又挨了幾拳后,突然靈光一動,口裡罵了一聲「媽賣x,就你特么的會跑?」立即依葫蘆畫瓢也跑了起來,不多時影子慢慢重合直至到秦樂能看到男子驚訝到能裝
一顆雞蛋的大嘴。
當下就使出吃奶的力量照著男子臉頰就是一擊老拳;剛才的快速移動雖然有效但是也消耗了男子不少體力同時加上秦樂的應對讓他始料未及,不想這一拳挨了個正著,疼痛傳遍了整個腦袋,身體也飛了起來。
這時月亮也從烏雲後面顯現出來,好像是在讚賞秦樂的表現,氣喘吁吁的望向地上昏死的男子,秦樂本著趁他病要他命的宗旨,打算上去徹底廢了這個扎手的點子。
眼前突然一花,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擋住了去路,看著年齡和秦樂相仿,紙摺扇。
在手尾帶一枚晶瑩剔透的玉墜,五官端正,皮膚白嫩,髮型梳理的整整齊齊,渾身自有一份瀟洒。
突然出現的男子讓秦樂心底一緊,稍微一思考就知道擋住去路肯定是要阻住自己,而且從對方剛才的速度可以看出實力要遠超自己,只能站在原點,準備隨機應變。
來人貌似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笑盈盈的望著秦樂,竟然給秦樂一種親切的感覺。
「錯覺,錯覺,肯定是來者不善!」
秦樂將腦袋來回搖了幾下。
對於秦樂的表現來人一愣然後「哈哈」笑了兩聲,不緊不慢說道:「兄台,俗說話的好饒人處且饒人,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我看你也是一表人才,正人君子,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雖然對方語氣平緩,但其中不容商量的態度讓秦樂很不舒服,可是自己要是不同意,秦樂沒由來的覺得這個看著和善之人下一秒就能讓自己也不省人事。
本著見好就收,好漢不吃眼前虧的老話,理了下思緒說道:「兄弟誤會了,剛才與你兄弟切磋出手失誤才造成這般場景,我只是想看下他傷勢如何,沒有噁心,沒有噁心,現在你來了,那就老你費心了,咱們就此別過,嘿嘿。」
說完轉身撒腿就跑,眨眼間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衣男子望向秦樂消失的方向,嘴角抽搐了幾下,自語道「有趣,真有趣,嘿嘿」。
「你為什麼阻止我出手?段兄」剛才觀戰的另一個男子出現在身旁發問到,對於身邊男子的追問,段姓男子顯得漫不經心,望了望天空像是在賞月有像是在找尋什麼。
過來一會才緩緩道:「他的身手和聰明對得起他的所得啊。」
然後如同青煙般消失。
商州連綿幾日陰雨,給炎熱的夏季帶來了難得的清涼,距離此百里的大河上幾艘大船順江而來,船上空一位紅衣少女御空而行,如同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