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戰前
莫子誠做了個夢。
夢中莫子誠莫名其妙來到了蘇尋音的婚禮現場。
她那精緻的面龐上掛滿了淚珠，美眸中帶有一絲怨恨。
柔唇點點嬌艷，一直衝著他說：「為什麼走到最後的不是你」
就這麼一直循環著念叨著這句話。
一兩句說說還行，柔情似水。
一直重複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莫子誠心中莫名酸痛，忍不住一把抱住她，安慰道：「寶貝，我在，我一直在。」
「你幹嘛？」
聲音突然變得粗糙曠野。
？
莫子誠猛然驚醒
急忙睜開雙眼。
一雙如銅鈴般的大眼睛，吊視厲眼，如惡狼般狠狠的瞪著他。
四目相對良久。
兩個身穿衣甲的彪型大漢就這麼摟著。準確的來說，是莫子誠虛勾著大漢的背，而大漢則是單膝跪地，一隻手撐在泥土上。
莫子誠一陣惡寒，趕緊放開手，說了聲抱歉。
觀察四周，想象中的醫院並沒出現。
這裡類似古代行軍的士兵帳篷，周圍躺著七八個苦苦哀嚎的帶甲士兵，之前聞到的難聞氣味，就是這群傷者散發出來的血腥味。
「沒死？」
大漢也不計較之前的「曖昧」舉動，摸著胡茬冷漠的說道。
「沒死就好，你小子命真硬！呼吸都停了，還能活過來！」
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一件已經被撕的破破爛爛的裡衣，一隻手捏著邊角，手勁微震，一把撕下一塊布條。
順勢繞著莫子誠的頭部綁了兩圈，再捏著布料一扯，將剩餘布料塞回懷裡。
疼！
腦袋鑽心的疼，之前還未感覺，因為全程都在懵逼狀態。
「額啊～」
莫子誠正兒八經，二十一世紀和平年代良好大青年，哪裡受過這種傷，忍不住輕嚎了一聲。
體感完全回來了。
抬手輕輕摸了摸傷處，腦袋似乎都被什麼東西砸扁了一點，能明顯感覺到凹陷之處。
「嚎什麼嚎，戰爭就是如此，沒死就算不錯了，我記得你是廊城來的是吧？」漢子說著撇了一眼莫子誠腰間的木牌。
「王天霸？」
莫子誠嘴角抽了一下。
這個名字.....可真...
嗯.厲害了！
點了點頭，不想讓大漢察覺出異樣。
.....
他其實很想搞清楚現在這是什麼情況，畢竟「流浪」了不知道多少歲月，也不知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為什麼會這麼多人會受傷，死亡。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古代設施。
皮革帳篷，皮甲，冷兵器刀劍，長戟之類的東西？
難倒真如某科學家說科技的盡頭是毀滅？
然後再輪迴？
十萬個疑問。
.....
但是直接問，可能會被當成異類，依照目前的慘烈程度來看，被當做細作直接拉出去砍了都有可能。
忍住！
隱藏。
自己慢慢了解比較好！
「既然沒缺胳膊斷腿，那你就跟著我，休息一會繼續禦敵」
莫子誠眼神灼灼，思索片刻，便也沒說什麼。
「我現在是你的什長，我叫李強」
什長？還真是古代。
莫子誠眼皮跳了一下。
「好的，什...什長大人」
莫子誠學著以前看的古裝劇，假模假樣的行了一禮。
「什麼亂七八糟的，叫我強哥就行」李強有些不悅。
「好的，強哥」
莫子誠無奈。
.....
莫子誠和李強一邊查探其他營帳是否還有有生力量可用，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著。
結果可想而知，被抬下來的怎麼可能還有戰備完整之人，除了他這個被投石機碎石砸中后被「附身」沒死的倒霉蛋。
莫子誠眼睛一亮，有些來了興趣。雖然還是搞不清楚情況，但是哪怕是作為遊客，體驗一把古代恢宏的戰爭，亦是不枉此生。
更何況他已經了解到，這具身體不屬於他，身體的狀態屬於執念未了，類似迴光返照。而莫子誠的狀態屬於幫助原主完成執念而建立的「寄宿」。
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被強迫脫離這具身體，但莫子誠明白，他的起點不在這。
古代的戰爭啊！有些興奮怎麼辦？
想著身體開始興奮的發顫。
精忠報國，守衛疆土。
誰還沒有個中二少年時期呢？
李強看著旁邊興奮的莫子誠，那顫抖的模樣，還以為他在害怕，畢竟一個新兵蛋子，剛才還在鬼門關走了一遭。
便嘆口氣，安慰道：「山河破碎，家人亦是難以自保。想想我們的背後，剋制一下。」
？
克制什麼？
莫子誠有些莫名其妙。
.....
「李強～」
「在」
一名浴血將領，身穿衣袍血甲，身形有些狼狽，行色匆忙。
衣甲上插了兩支箭，就這麼踉踉蹌蹌的走過來，神色疲憊的說道：「城東又要攻上來了，你帶著人去給我守住，敢退一步，我砍你全家」
李強神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但還是應諾下來。
抱著拳，應了聲「喏」
給莫子誠使了個眼色，便向城東趕去。
只是路過將領身邊時，一隻血手突然搭在李強的肩膀上。
浴血將領，臉色煞白，應該是失血過多，盯著李強問道：「你召集的人呢？」
李強抓抓腦袋，有些尷尬，指著跟在身後的莫子誠道：「就他一個」
「我...你...嘶」
將領一陣激動，險些崩裂了身上的傷口。
「怎麼回事？要不是百夫長基本上都死光了，你覺得這種事能落到你一個小小什長頭上。我提拔你，你就這麼給我辦事的？」
將領眼神冷冽的盯著李強，如同一隻受傷且受到生命危險的雄獅，像是要隨時可能暴躁起來，拔劍砍人。
李強立馬單膝下跪，行禮稟告。
「啟稟大人，屬下得令，片刻未曾耽擱，便前往傷兵營地，只是...」
李強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這種人，冷酷，自私。他自己擺爛，想著在這次守戰中不小死了也挺好。
但是讓那些已經滿身傷痕，苦苦哀嚎的戰士，還要上戰場殺敵。
他於心不忍。
「你在想些什麼」將領怒不可遏。
沾滿血液的手一把揪住李強的衣襟，眼神死死的盯著李強，義正嚴辭訓斥道：「你也算是個老兵了，還以為是以前跟在別人屁股后混？將領的責任是什麼，關鍵的決策！」
「慈不掌兵知道嗎？「仁慈」是為將者最忌諱的東西，更何況現在是圍城。碰到仁義之師還好，城破之後，我們人死燈滅，但百姓秋毫無犯亦是幸事。要是碰到個殘暴之徒，我們死就死了，百姓們就遭殃了，燒殺搶奪，**擄掠，更甚者屠城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