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血戰
「藏了多少銀兩?」
背後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莫子誠一跳。
莫子誠無語,懶得跟他扯。
「要寫遺書嗎?」
「...」
「你小子會不會說話?」李強沖著莫子誠吼道。
「老子生龍活虎,遺書?八百年後再說!」
「哦」
莫子誠淡淡的回了一句。
李強見狀握緊拳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老子沒家人,十八年後的今天老子依然是條好漢」
說著端著筆墨離開了。
莫子誠緊緊注視著李強離去。
「唉」
火光照耀的地界傳來一聲莫名的嘆息。
-----
「殺~」
殺聲驚天動地,楚歌四起。
莫子誠和李強站在城牆內側,背靠著背互相照應。
莫子誠單手提刀,虎口血跡斑斑,握掌之中的血肉已然開裂,血跡順著刀柄,絲絲滴落。
「當」
莫子誠橫刀擋住頭頂奔襲而來的長刀,手臂發麻,隱隱有些握不住刀柄的感覺。李強見機回身一刀砍掉士兵的腦袋。
莫子誠則是移位到李強的背後,提刀擋住背後襲來的刀光。
李強則是故伎重施再度回身砍向敵軍的腦袋。
戰場之上沒有什麼花里胡哨的,生命的勝負,只在一瞬之間。
城池已經被攻破,夜間的突襲雖然主將有所防範,但是兵力的差距和狀態的不對等,不是意志可以完全彌補的。
更何況現在主將已經被擒,兵敗如山倒,只留下三三兩兩的小雜魚還在負隅頑抗。
有些人一生剛烈,比如莫子誠,比如李強,比如其他三兩的同伴。
喊降聲早已傳遍了整個戰場,存活的士兵大部分已投降,但是總是有那麼些人,自傲的靈魂,不允許自己向敵人低頭。
「強哥」
一聲衝破天際的驚呼,響徹這片血色空間。
莫子誠望著貫穿李強心肺的那一戟,神情開始變得張狂,紅著眼睛爆喝一聲:「給我死」
一刀將戟桿的主人砍死
然後不管不顧,沖著圍過來的敵軍,瘋狂砍殺。
潛力這個東西有的時候真的很玄妙。
莫子誠一刀劈向最近的士兵,士兵連忙提刀擋住,但是在潛力爆發的莫子誠絕對力量下,依舊被砍中腦袋,頭一歪,軟了下去。
莫子誠接著翻手橫刀向後一滑。
「呲」
血線噴涌的聲音,後背偷襲的士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哈哈哈!雜碎們,來呀」
莫子誠咳著血漿,血肉迸裂的手掌緊了緊刀柄,在空氣中揮舞兩下。
臉頰上的鮮血,飄散粘稠的長發,霸道渾厚的聲線,三刀三人的戰績。
瘋魔。
對於俗世普通人來說,這已經足以讓人心驚膽戰。
敵方士兵,圍著莫子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躊躇不前。
戰爭已經開始收尾,馬上就是論功行賞的時刻,這個時候要是死了,豈不是虧死?
莫子誠蹲下身子,單膝跪地,刀口依然指著那些躊躇不前的士兵,眼眸中透露一絲傷感。
李強嘴角流著血,一雙虎目半閉,氣息非常虛弱。
「不...不必悲傷,某隻是...先行一步,可惜沒來得及一起逛窯子。」
「如果...果有下輩子,望你我都能有個好的身世」
李強瞳孔開始渙散,望著血色天空,嘴角微微上揚。
「戰爭...本來就毫無意義」
「來世我一定比你先摸到女人的...」
話未說完,李強閉上了眼睛。
此生無憾,此生有撼。
莫子誠依舊目不斜視,看著周圍的敵軍將士,眼裡寒光四射。
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手中提著染血長刀,腰板挺的筆直,微風帶著血腥味刮過鼻腔。
正準備豪情萬丈裝個碑從容赴死的莫子誠,突然一陣暈眩,倒了下去。
長時間的疲勞,流血過多,加上潛力爆發,身體早已不堪重負。
最終終於撐不住暈厥了過去。
周圍的士兵們見狀紛紛提著武器準備給莫子誠最後一擊。
「慢著,人我有用,你們且去收拾殘局」
南秋保滿臉鮮血,手持一桿血色長戟,神色冷漠,高大的身形宛如一尊魔神。
士兵們互相看了一眼,不敢多言,低下頭拱手行了一禮。
「喏」
「喏」
待士兵們散去,南秋保彎身將莫子誠扛在肩上,緩緩走向臨時的將軍府。
-----
天色已經開始泛白
將軍府邸前院。
于軍候披衣帶甲靠在太師椅上,左手握著配劍,右手搭在扶手上,閉著眼睛,老神的搖晃著。
階梯下跪著一行人,為首的便是蔣業兵。只見他一身亮白銀甲殘破不堪,嘴角的血跡早已結痂,一頭白髮散落在額頭上,遮掩了半邊臉頰,眼神如死灰般黯淡。
浴血將領蔣志飛也在其中,忍著斷臂之痛,一直惡狠狠的看著台上之人。
其餘倖存將領,有的面露異色,期期艾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有的則是低著頭顱咬牙切齒。
「嘭」
莫子誠被南秋保摔在旁邊的草叢上,除了他,草地上同樣還躺靠著十數名士兵。
吃痛的莫子誠緩緩醒來,看著院中情形,明白了什麼。
南秋保拍了拍盔甲,走向于軍候,躬下身軀拱手行了一禮。
「將軍,戰事已結,最後的頑抗者已經帶到,其餘的已經死絕」
聽到這蔣業兵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
于軍候看在眼裡,緩緩說道:「蔣老,你我曾經是敵非友。但眼下豐城已破,你若能投降,以你之才,我想聖上定會留有大用,委以重任。到時你我在京都把酒言歡,你看如何」
蔣業兵聽罷猛的抬起頭,眼睛灼灼的看著于軍候,言辭決絕的說道。
「於匹夫,不用勸了。本將之心,隨吾皇至終忠爾,你勸不動的。」
「你死,你兒子也會隨你而去,你就不為後代考慮考慮?」于軍候惜蔣業兵之才,希望能從其親人入手,迫使他投降。
「享皇賜尊貴之身,理當為皇以身報忠,這一點都做不到,那就不配做我蔣家子孫。」蔣業兵義正言辭說道。
于軍候有些頭痛,暗罵一聲老頑固。
「那這些誓死不降,為你盡忠盡責的將士呢?他們為你出生入死,你不當還他們一個生路?要知道這些人可是殺了我不少士兵,你若降了,我自當做主放他們回去種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