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身份不明 意志不定

此時此刻，陸寧榕不敢輕易驚動左右也不能聲張，她急匆匆趕回正殿，找到陸乾風和玄易，說明情況。

因為不知陸雲霆何時離開，是否還在五靈溪地界，玄易當即下令讓眾弟子在附近尋找。

他們也考慮到，如果陸雲霆已經離開五靈溪，那麼只能乘船，因為五靈溪周圍全是汪洋大海，陸雲霆不懂功法，要靠乘船才能到達其它地方。

從五靈溪乘船離開只有兩個碼頭，一個是藥王島碼頭，一個是舟島碼頭。想到這裡，玄易派出更多弟子到碼頭附近尋找。

玉修將陸雲霆失蹤的消息告訴了阡言，本以為她會傷心難過，沒想到她很泰然。

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可能已經沒有什麼事能讓她震驚了。

阡言脫下紅妝，與眾人一起前去尋找陸雲霆。

阡言先去了頤心殿，兩個小醫女還昏睡在那裡，阡言讓人將她們扶起來放平在床榻上，拿來碧露清心丹給她們服下，倆人當即蘇醒過來。

阡言向她們詢問了事情經過，得知陸雲霆在丑時已經離開，距現在已經三個多時辰，肯定已經離開五靈溪。

藥王島地勢險峻、林深霧大，而且夜間沒有行船，陸雲霆想要離開只能去舟島，想到這裡，阡言便帶著凌語快速趕往舟島。

經過一番詢問得知，昨夜確實有人來到舟島想要雇船離開，但舟島夜間一般是不行船的，除非有五靈溪弟子的醫仙令。

陸雲霆既已離開，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上了魔族的船，因為只有魔族的行船不分白晝。

想到這裡，他們明確了方向，阡言帶著凌語和陸寧榕一干人等登上了前往魔族的小船。

要到達魔族領地忘川島，會先經過蛟島，這裡雖然是魔族的地界，但十分繁華。因為這裡是魔族與外界往來的橋樑之地，在這個地方可以遇到各式各樣的仙、神、人、妖、魔，熱鬧祥和。

在蛟島下船后，大家就分散開來尋找陸雲霆。

再說陸雲霆昨夜從五靈溪迷暈身旁的小醫女離開之後，直接順著平坦的地勢到了舟島，因為對此地十分陌生，所以他見船就上，到了蛟島。

下船後天色未明，無處可去，於是他就一個人在街上遊盪。

本想找個地方住下等到天明再做打算，卻發現身上沒有足夠的銀兩，就這樣，他只能繼續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他悄悄藏在暗處查看，兩群不明身份的人似乎在搶奪一些東西，被搶奪的老者和他的兒子被打傷倒地。

陸雲霆見狀挺身而出想要救下這對可憐的父子，他大喝一聲站在面前，兩群人見了停止交手，本以為陸雲霆是個人物，能在這種時候挺身而出，必有幾分能耐。

不料陸雲霆想要出手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不懂功法，但已經來不及，他只好拚命地跑，就這樣一口氣跑到海灘附近，後面的兩群人緊追不捨。

就在他無計可施，想要縱身跳進海中的時候，突然身後嗖地掠過一道紅影。

不及陸雲霆反應，這紅影已經單手握劍直指而去，她瞬間將體內的靈法凝集，一時間身後形成一道無形的巨大力障，紅衣女人的劍端剛剛觸及到力障邊緣就出閃亮的劍光，追來的一群人為了避及這法力傷害，急忙轉身掉頭，但是已經來不及，一股巨大的劍光衝擊力向他們襲去，所有人一瞬間騰空翻轉緩衝之後落在不遠處的沙灘上。

陸雲霆愣住了，等他回過頭再看的時候，那些追逐他的人已經全部倒地。

紅衣女人收起自己的法劍，默默地站在那裡。

夜晚的海灘上，一道道波浪不斷湧來，撞擊著岩石，噴濺著雪白的泡沫。那意境，如春風輕撥琴弦，如暮花飄落柔波。

「夜間的蛟島會遇到什麼事是很難意料的！」紅衣女人開口說：「看來你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多謝剛才的救命之恩！」陸雲霆走上前，恭敬地說。

「你我在此遇見，也是緣分，不必言謝！」女人說：「你不懂功法也敢與人爭執，真是讓我好奇，你究竟是個什麼人？」

「我……」陸雲霆一下子不知如何解釋。

「看你這身穿著打扮，也是個人物，你是哪裡來的？鎧洲還是劍洲？」

「我……」

「都不是，難道是五靈溪？」女人繼續打量著他哼笑著說：「我看你也不像個學醫之人哪！」

「好啦，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想知道！」女人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在下陸雲霆，鎧洲人！」

聽到這句，紅衣女人立馬回過頭，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看了又看。

半晌之後，女人搖著頭說：「不，你不可能是陸雲霆，雖然你身上有幾分貴氣，但這絕不可能！陸雲霆是鎧洲太子，幾日前剛與大醫仙玄阡言完婚，此刻應該身在鎧洲，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女人有些氣憤，對這番謊話頗為不滿。

「我沒有撒謊，我確實是陸雲霆！」他臨時編了一通半真半假的話出來：「大婚那日，我突發疾病，不省人事，幸得當時人在五靈溪，大醫仙玄易夫婦救了我一命……醒來之後本來要繼續與阡言完婚，但我想到自己……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獨自跑了出來！」

「這麼說你真的是鎧洲太子陸雲霆？」

他沒有回話，但態度堅決，看起來不像撒謊。

「好吧，那你應該去找個客棧住下，不要在此地多管閑事，以免惹禍上身。我想明日就會有人來此尋你！」

「你不要走！」紅衣女人正要再次離開，被他叫住了。

「剛才看你一身功法十分了得，可不可以教教我？」

「怎麼？」女人笑笑問他：「你想拜我為師？」

「對！」

「你們鎧洲有功蓋一方的鎧南大將軍陸乾風，他的戰力讓人聞風喪膽，你要學功法他就是最好的師父，怎麼會輪到我？而且你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學功法的對嗎？」女人認真地看著他說。

「我知道，但我現在已經好了！不再受魔火所控，可以學習功法了！」陸雲霆說：「但是他們顧慮頗深，還是不願意讓我學，所以我希望你能教我！」

「教你？」女人暗自揣度著問：「那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我既是鎧洲太子，將來的鎧洲之主，你想要什麼好處，我都可以滿足你！」

女人想了想確實有利可圖，雖然她還沒想好自己想要什麼，但是這件事情看起來不虧，於是答應了。

「我可以答應你，但這件事要保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這是自然，即使你不說，我也要這麼提！」

兩人很快達成一致，並且商定好以後每晚寅時在舟島見面。

紅衣女人臨走時留下了姓名：「記住，我叫殷紅！」

清晨來臨，一道霞光出現在島的一角，出現在湛藍的海上。

原本漆黑的海面，被太陽的霞光這麼一照，一切都亮了，亮得如此徹底。

街上行人漸漸多起來，聲音也嘈雜熱鬧起來。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

阡言等人走在繁鬧的大街上，周圍是川流不息的行人，各個自得其樂。

「這蛟島方圓幾十里，我們分開尋找吧！」凌語說。

「嗯，好，我帶人在集市裡找！」陸寧榕說。

「那我和凌語到郊外的海灘去看看！」阡言說。

幾路人分開之後，凌語不滿地說：「這個陸寧榕，真會挑好事，自己帶人在集市裡逛，有吃有玩的，我們倆只能去野外！」

「就這你也能抱怨？」阡言看著她說：「寧榕也是一片好意，她手下帶的人多腿快，在集市這種地方更容易發現要找的人。」

「她們並不比我們輕鬆瀟洒，再說我們也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的，找到人才是正事！」

「好吧！」

「我們沿著蛟島外圍在海灘附近找找！」

「我們能找到他嗎？」

「不好說！如果他非要躲著我們就很難了！」

姐妹倆一直沿著海灘尋找，突然凌語指著遠處的一個身影喊道：「那裡，他在那裡！」

阡言朝凌語指示的方向望去，確實有一個人，看起來也很像陸雲霆。

凌語加快步伐跑過去，還沒走到身邊就朝他大聲喊著：「你這個人怎麼到處亂跑，害得我們這麼多人出來找你……」

凌語一頓指責，陸雲霆只是獃獃坐在那裡沒有啃聲，阡言走到跟前，止住凌語說：「我先和他談談！」

凌語還是氣鼓鼓地勉強收住自己的情緒，知趣地朝一邊走開了。

「你為什麼要深夜離開？大家都很擔心你！」

「我……」

「你就算不想娶我，也不用這樣一聲不吭跑掉！」

「我不是……我只是……」陸雲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能理解，你有很多事情還沒弄明白，就這樣倉促……」阡言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感覺腦子裡懵懵懂懂，一片混亂，都沒有把自己搞清楚，我不知道怎麼面對你……」

「我知道，若不是此事早已定下，婚約在前，我也不想這樣……」玄阡言想了想說：「你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我連自己是誰？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打算？」

「還是先回五靈溪吧，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至於其他事情，我們可以再商量！」

「對不起！」陸雲霆看著阡言說：「我只是……」

「沒關係，先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