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鎮子
李元本想用葉落訣凝聚一個大大的秋氣罩,載著三人直接飛到胡婆婆家去,但此時大地的主角還是白雪,在天上認不清路,而且飛的高度太高胡爽兒吃不消,太低又太過招搖,只能老老實實在地上走。
前三天李元還覺得新奇,覺得大地一片雪白,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很是奇妙,後來發現大概焱州地形就是如此,放眼望去儘是丘陵,幾乎都是數十丈高的小山,百丈的都少見,李元只需要輕輕一跳就能越過去,可惜不識路,又不得不在原地等胡婆婆二人。
幾次這樣后,李元得到地圖的想法更加堅定,但從李元得到的信息來看,地圖的事雖然很重要,但又只能徐徐圖之,必須先接觸到世俗間的大勢力,再借力接觸修行界,從東村到胡婆婆家族所在的羅冥城,其間一千里的路程就當是下山的第一個小考驗吧,李元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好在胡婆婆告訴李元東村和羅冥城之間有幾個鎮子,可以藉助車馬行省下一些時間,聽見有幾個小鎮,李元立馬來了興緻,胡爽兒也有了精神,李元還沒見過世俗的小鎮,以前都是靠書上的描寫想象,胡爽兒則是單純的想逛街了,東村地勢有點偏遠,平均兩三個月才到鎮上交易採購些物資。
「奶奶,李元,你們走快點兒,現在六號,我們走快點還可以到前面地牛角鎮過元宵節喲。」胡爽兒自從聽見胡婆婆說要經過牛角鎮后,便活力十足,一直走在最前面,連李元這個修行者都自愧不如。
在胡爽兒一路鼓舞下,正月十三號這天李元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鎮子要叫牛角鎮了,只見前面在一片丘陵中一座數百丈高的山峰突兀的延伸出來,與周圍格格不入,遠遠看去整個山峰周圍彷彿被人雕刻出一圈圈的紋理,從下到上逐漸彎曲出一個驚人的弧度,可不就是一根放大了無數倍的牛角嗎。
牛角山山腳處便是牛角鎮,鎮子中間被一條青石鋪就的石板路分成兩半,兩旁的房子大多擠在一起,幾乎都是木質結構,李元發現這些房子跟東村的完全不一樣,這些房子不直接接觸地面,都是立起很多木頭做地基,胡婆婆告訴李元焱州受地形影響,溫度高、濕氣重,蛇蟲鼠蟻多,這樣的房子結構可以有效避開濕氣和那些蟲子。
「我在書上看到過,這就是焱州和南疆特有的吊腳樓吧。為什麼東村的房子不一樣?東村也是焱州地界呀。」
「這個問題婆婆我也不知道,我當年也問過村裡上一輩的人,但沒人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村子邊上有條河,所以不一樣吧。」胡婆婆回憶了一下隨後說道。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臨近牛角鎮李元穿上一件棉襖。
「小面兒~正宗焱州小面,兩文錢包吃飽哦!」
「瓢兒粑~又香又脆地瓢兒粑喲~一文錢一個。吃了瓢兒粑,逗人喜歡不挨罵~」
「三角粑喲~又香又甜地三角粑哦,一文錢一個,吃了三角粑,媳婦兒都不怕!」
......
還沒走進牛角鎮,一聲聲樸素悠揚,又帶些俏皮話的叫賣聲便鑽進了李元的耳朵,獨特焱州話加上悠揚的調子,平白讓這座牛角鎮多出一股醇厚的韻味,。
走在石板路上,聽著耳邊的叫賣,看著兩旁琳琅滿目的小吃,書上的文字都變成了眼見的事實,到現在李元才真正知道了書上說的焱州是什麼樣子,李元突然有了錯覺,彷彿這一聲聲的叫賣中這個鎮子活了過來。
在胡爽兒強烈的建議下,三人在一處小攤邊坐下,胡爽兒還沒坐到桌子邊就迫不及待的招呼老闆「老闆兒,三個人,紅湯牛油湯底,要味碟。」
「要得!馬上來~」
李元則好奇的看著桌子上的這個奇怪的小......鍋子,只見這個小鍋上圍了一圈凹槽,中間凸起一個錐狀圓筒,頂上有洞,洞里放了一些煤炭。
在胡爽兒招呼完老闆后,便有個夥計提著一個壺端著一盤子炒過的葉葉草草的走過來,夥計先把盤子里的東西倒進鍋子的槽里,再倒入壺裡的湯,接著放進去一塊彤紅的牛油,最後點燃鍋子里的煤炭。
隨著煤炭的燃燒,鍋子里的牛油化開、草葉沉底,互相融合見發生了奇妙的變化,一股香辣刺鼻的味道鑽進李元的鼻子,口水在李元嘴裡不自覺的瘋狂衍生。
李元發現每個桌子上都有這樣一個奇怪的小鍋,看了一眼別處,類似這樣的小攤還不少,從街頭到街尾都有,圍著奇怪鍋子的當地人都拿著一雙很長的筷子夾著一些食材在鍋里涮。
李元發現這些當地人好像吃的很痛苦,一邊「噓兒—哈兒—噓兒」的喘氣,一邊面部扭曲的往嘴裡送食材,每個人都是滿頭大汗,嘴巴眼睛都被辣的通紅,李元甚至發現還有不少當地人光著膀子在吃!
地上的雪都還沒化呢,光膀子?看到這兒,李元默默脫下那件多餘的棉襖,有一些目光看向李元,發現李元身上衣服的樣式明顯不是當地服裝,而且一看就不是尋常面料,再看李元頭上束髮的玉冠,簡直是活生生的肥羊,有幾道目光漸漸生出貪婪......
李元帶著一串問題李元看向了胡婆婆,胡婆婆還沒開口,胡爽兒便自告奮勇地給李元介紹起來「這個是火鍋,是焱州特有的,只有焱州才吃得到的,講究一個麻、辣,最好的火鍋就是要辣的傷心,麻的過癮,讓人慾罷不能,回味無窮,一聽見火鍋兩個字就要流口水!
怎麼看一個焱州人是不是把你當真朋友,就看他帶你吃什麼樣的火鍋,帶你吃紅湯牛油底的是認你這個人當朋友了,帶你吃鴛鴦鍋的那是真朋友,少見;而帶你吃清湯底的焱州人一定是把你當親兄弟看待的,你一定要珍惜!「
這時,先前的夥計端著一托盤走來,只見托盤上摞了滿滿三層碟子,什麼毛肚、血旺、鴨腸、鹽須、韭菜、黃花菜.......還有許多李元不認得的菜,少說也有十幾二十樣,被夥計整齊地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