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心跳加速，指尖都忍不住顫抖，最後反饋到表面是晏梧紅透的臉頰。
晏梧不敢多說話，她怕自己開口聲音在發抖，只是低頭嗯了一聲。甚至不敢看沈於宙，視線落在門外地上。
沈於宙也覺得熱，由內而外發出的躁熱，比生病帶來的溫度還要高。
晏梧舔了舔唇，沒忍住稍稍偏頭讓餘光落在沈於宙臉上，一眼就看見他紅得滴血的耳尖。心裡莫名多了一種安定的感覺，大概類似於他也會害羞呀。最後哆嗦幾句，她只能顫巍巍回了一句：「好。」
沈於宙注意到她目光，臉上熱意更甚，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差點維持不住表面平靜。
只是很快晏梧冷靜下來，強忍著被皮相誘惑起的心動，讓自己不要過分沉溺。
晏梧心裡其實很清楚明白，兩人之間這份開始來源那天晚上的錯誤。無論沈於宙出於什麼心理，這段關係都不會維持多久。
月底她就要去雲川讀大學，高考前沈於宙拒絕了清北兩所學校保送，想來應該不會在國內讀書，那肯定是準備去國外就讀，怎麼看都是他一時興起。
她看得很開，內心裡也沒有因為那一次而賴上沈於宙的想法。就當一個月男友體驗卡，到期后一拍而散。
隨便吧，反正晏梧沒覺得自己吃虧。
商場里人不少，奶茶店更是許多排隊等候的人，晏梧原本問沈於宙喝什麼，他讓她決定，於是就帶他來了喜茶，誰不想夏日裡喝上一杯葡萄多肉呢。
想著雲璐等下也要來，晏梧給她也點了一杯，反正還要等一段時間，她來剛好。
角落裡還有一張兩人桌，晏梧跟沈於宙坐下，看著不喝奶茶只要了一瓶氣泡水的沈於宙，她心裡有點過意不去，但是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還要等二十幾分鐘，你朋友還沒來嗎？這也太不守時了吧，幸好約在商場里，要是外面豈不是熱死了。」晏梧說。
沈於宙面不改色，像是絲毫沒有因為這位遲到的朋友生氣：「嗯，他剛發消息說有事不來了。」
「不是吧。」晏梧代入自己，覺得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無法像沈於宙這樣平靜，「那你快回去吧，讓生病的人等這麼久，有點太過分了，回去好好吃藥。」
沈於宙黑沉眼珠看得晏梧有些心虛，像是被他清楚看清自己內心想法。
雲璐就要來了，晏梧並不想兩個人碰上。她壓根就沒打算跟雲璐說這件事，那天也只是隨口一提，雲璐以為她在口嗨，她也默認了。
沈於宙斂下長長睫毛，指腹在瓶口磨擦，眼眸深處涌動著低沉的情緒。
晏梧立馬從他身上感受到散發出的不悅氣息，肯定是看透她的小心思了。
「我以前在學校看見過，你帶著他跟你朋友一起吃飯。」沈於宙開口，聲音很沉，那讓她倍感壓迫的目光消散只剩澄清。
「誰？」晏梧疑惑。
沈於宙每個字都充滿了不情願：「顧林。」停頓一下，繼續說，「經常看見你們在三食堂。」
從他口中聽到顧林名字，這讓晏梧有些驚訝，再加上他居然注意到這種事，讓她還有一些尷尬。
「也沒經常吧。」晏梧說。
在學校里晏梧很少主動去找顧林，基本上都是他主動。剛告白那會兒他很積極，非要中午一起吃飯，晏梧跟他吃了一周后只覺得奇怪，甚至還胃口下降，後來用雲璐當借口婉拒了顧林，只是偶爾他會一起，倒是弄得雲璐有些尷尬。
「很多次。」沈於宙反駁她，「所以是我哪裡做的不對嘛？為什麼我不可以。」最後一句，他帶著很明顯的難過。
「不可以什麼？」晏梧真的快懷疑自我了，怎麼一下子就跟不上思維節奏。
「都是男朋友，為什麼我不能見你朋友。」沈於宙眼神指責看著她，「你真的不負責。」
「我......」晏梧百口莫辯，腦海中除了覺得離譜外，還有幾分好笑。
這平日高冷的人，怎麼還關注著不熟悉的同學跟人吃飯呢，該誇一句記憶力真是好嘛。
「你明明答應了，對待這段關係就應該是彼此認真的態度，而不是玩玩而已。」沈於宙語氣格外認真，「否則跟——」他頓了下，「沒什麼區別。」
中間少了的話，晏梧自動在腦海中給他補上——否則跟渣女沒什麼區別。
從來沒想過自己在現實中能跟渣扯上關係。
晏梧承認在紙片人世界里，她就是三心二意渣女的化身。
沈於宙這番話，讓晏梧不得不又開始思考。
難道他真的是一個純情boy，所以連帶著對她也有了很特殊的情感。
可能是真的。
學校那麼多好看的女生前仆後繼，從未見過沈於宙跟誰有過互動，甚至都沒一個女性朋友。
這發現讓晏梧惶恐，這跟她腦子裡給兩人編寫的劇本走向不太一樣。
沈於宙安靜看著晏梧陷入自己思考中，臉上表情變化多端，一會兒驚恐一會兒疑惑，像是遇到很難抉擇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晏梧回神。
「想明白了嗎？」沈於宙問。
他今天穿著白色襯衫，袖口捲起露出白皙手腕，能清晰看見手背上青色血管。他右手枕在桌面上，五指搭在氣泡水瓶身，像是有些無聊在瓶身點了又點。
晏梧覺得那五根手指不是圈著瓶子，而是她的脖頸，只要她的回答不對。
她哪裡能想明白，反而越理越亂。
「你會後悔的。」晏梧妥協了，像是泄氣一般倒在椅子上。
除了為了考試迎難而上，生活中遇到難題只要不是一定要抉擇，晏梧能避則避。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朋友的性格，等下如果她......」晏梧組織著語言，「她如果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你不用在意。」
「她是你的好朋友。」沈於宙氣息變了，眉眼彎彎嘴角噙笑，硬朗俊俏的五官也變得溫柔起來，顯得格外勾人。「我不會的，」
晏梧別開目光，實在是有些扛不住。
人果然都是兩幅面孔，比如她，比如沈於宙。
晏梧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估摸著雲璐快到了，想給她發消息提前打個預防針。輸入框消息還沒編輯好，就收到雲璐發來的好幾個感嘆號，隨後消息如同雨後春筍連串冒出來。
「今天真的是走大運了，你猜我在商場看見誰了？」
「沈於宙啊，我在喜茶這裡看見了沈於宙！」
「他居然不是一個人，也沒跟著他的好基友，對面坐著的是一個妹子！」
晏梧心咯噔一聲，不由自主挺直身體。
「兩個人是在約會吧，不知道是誰啊，是不是我們年級里的人呀。」
「那女生背影還有點像你，居然穿得是上次我們一起買的春日和短袖。」
晏梧扯了扯衣服，只覺得背後有讓人發麻的火熱目光正在看著自己，不安的在椅子上扭了扭。
沈於宙注意到她動作：「怎麼了？」
晏梧面色有些扭曲：「我朋友來了。」
沈於宙恰好透過她肩膀，一抬頭就跟站在門口一臉激動興奮的雲璐目光對上。在她還未反應時，對她露出禮貌的微笑。
正準備裝若無其事轉頭的雲璐震驚了，甚至懷疑眼花。伸手擦擦眼睛，學神已經跟對面的女生聊起來。
她低頭，飛快在鍵盤上敲打。
「剛剛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我覺得學神朝我笑了笑，畢業后他還記得我這個老同學嗎？太感動了。」
「你怎麼不理我？你在幹嘛？我在喜茶都站了半天你人呢。」
「快點來看八卦，學學人家怎麼釣上學神的，好歹你跟人同款髮型同款衣服。」
「不過說真的，我真的越看越覺得那背影好像你。」
晏梧知道逃不過了，深吸一口氣，再次抬頭看了一眼心情愉悅的沈於宙，垂頭快速發了一條消息，隨後緩緩轉身。
手機叮咚一聲，雲璐一邊找晏梧，一邊隨意往屏幕一看。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就是我？」
作者有話說：
晏梧：有沒有一種可能......
雲璐：您可太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