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喜茶門店靠牆那桌坐著兩女一男，氣氛怪異到讓周圍人不斷打量。
男生長相出眾，是丟人群中也會一眼看見的那種，他坐在那裡玩手機，側臉線條利落又乾淨。而坐在他對面的兩個女生，表現的沉默又詭異。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人就是我。」
雲璐收到這句話並沒當真，翻開兩人聊天記錄，這種口嗨的話不知道說了多少次，還記得上次她牆頭被爆隱婚，她還曾對晏梧說過這句話。
雲璐笑了一聲，拿起手機準備拍一張照片給晏梧發過去，結果一抬頭，就看見找尋的好姐妹正看著她。
目光對視，她臉上的笑意從凝固到逐漸消失，最後表情扭曲。
沒人說話，晏梧低頭喝了口奶茶，緩解此刻縈繞著自己的尷尬，她拿出手機給雲璐發了條消息。
「我可以解釋。」
雲璐沒看手機，此刻她處於放空狀態，目光平視前方，眼神都沒聚焦。
晏梧用手肘碰了碰她，雲璐一個哆嗦猛站起來，動作力度很大，桌子都顫動起來。
周圍人眼神亮了，露出八卦激動的神色，等待著一出好戲開場。
晏梧仰頭震驚望她，伸手扯扯衣角，雲璐啪嗒一聲又坐回椅子上。
沈於宙喉嚨里發出一聲悶笑，瞬間拉回雲璐理智。她坐姿變得規矩，獃滯神情總算是回歸到熟悉的樣子。
雲璐朝沈於宙友好一笑，借著桌面遮擋在底下跟晏梧用手機聊起來。「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晏梧字打了又刪，雲璐看得心急，一時間忘記兩個人是背著沈於宙在搞小動作，一著急直接開口：「快說呀，你們什麼關係！」
已經編輯好消息準備發出去的晏梧停下動作，雲璐也意識到自己在沈於宙面前暴露了，嘴巴翕動卻一個音調也沒冒出來。
沈於宙聞言總算是懶洋洋抬頭，一雙眼睛帶著幾分探究意味看著晏梧，跟著重複說：「嗯，我們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之前沈於宙問出來，他也回答了。
現在他再次問出來，目的很明確，想要聽到晏梧的答案，哪怕分明他剛剛已經把她給繞暈說服了。
晏梧心一橫對雲璐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沈於宙。」隨即轉向沈於宙：「這是我好朋友雲璐。」
頓了頓：「都是同學，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這句話其實是說給雲璐聽的。
沈於宙屈指點著桌面，言眉眼燦爛笑得格外溫柔。「你好。」
雲璐被這笑迷得暈頭轉向跟著傻笑，可轉念想到兩人關係，表情管理徹底失敗，吞咽好幾下才緩緩開口。「啥時候開始的？」
「一個月。」沈於宙不假思索說，「今天剛好一個月。」晏梧這才發現上個月的今天就是同學聚會。
雲璐心裡一算：「你們同學聚會好上的？」
那天從晏梧來到離開，她都全程跟著。兩個人甚至饒有趣味看了他半天熱鬧，把圍上去的女生一個個分析誰機會大。
要真是之前就好上，那雲璐不得不說一句姐妹心態好，還能跟她一起聊男朋友綠帽可能對象。
那肯定是結束后晏梧獨自回家那段時間了。
如果不是沈於宙坐在對面，雲璐很想讓晏梧展開說說，最好把細節都詳細講一遍。
剛看到沈於宙跟女生出來喝奶茶，她腦內閃過無數大家熱議有希望的女生，內心燃起熊熊八卦之火，想去看到底誰手段了得最終成功。現在好了，當事人是熟人，能聽到一手保真的消息。
震驚過後，雲璐只想給晏梧比個大拇指，發自內心讚揚一句——姐妹牛逼！
「嗯嗯。」晏梧敷衍點頭。不想當著沈於宙面聊那天，會勾起某些心跳加速的記憶。「既然東西拿到了，你還要幹嘛？」她本意是散了各回各家，雲璐卻悟成另一種意思。
雲璐哎喲一聲，她動作迅速拿起奶茶拎起袋子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就不耽誤你們約會。」向晏梧眨眼，一臉不用謝的表情。
晏梧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壓住自己想要反駁的嘴。
「要走了嗎？」沈於宙抬頭，他剛剛在回手機消息，「晚上沒事的話，要不然一起吃個飯？」
「這怎麼好意思，不會打擾到你們嘛。」雲璐嘴上客氣說著，卻不停給晏梧使眼色，滿眼充斥著想去。
「不會，不過還有一個人介意嘛？」沈於宙說，「井辰要來。」
雲璐點頭：「認識。」還挺熟，高中三年好多次是小組成員，平日課間休息還會聊天。雲璐少有的跟沈於宙聊天講話，全部都是因為井辰在一旁搭橋。
「可以嘛？」沈於宙黑沉沉的睫毛微微扇動，看著晏梧輕聲問。
晏梧還能說什麼，只能點頭，同時很想告訴他，下次不要用無辜渴求的眼神看著她，根本無法拒絕。
周末星光餐廳擁擠，找了一家燒酒店需要排隊取號，三人坐在門口椅子等待。中途雲璐找了個借口，拉著晏梧去了商場衛生間。
剛拐彎看不見沈於宙身影，雲璐一把拉住晏梧胳膊，大聲詢問：「你快給我說！！到底怎麼搞上的！」
她在沈於宙面前還保留著一點兒形象，把『搞』換成了『好』。
晏梧有些心虛：「就那天同學聚會，我不是給你打電話說了嗎？」
「你給我說什麼了？」雲璐眯眼回憶，兩個人那天只通了一次電話。那時候晏梧說什麼來著？「你說你喝多遇到了那對賤人，然後沈於宙出現送你回家了。」
「那天他就送你回家了？」雲璐差點沒跳起來，「醉鬼的話果然不可信，你還說做夢。」
「我那時候真的以為做夢。」晏梧為自己辯解。
雲璐哼了一聲追問：「然後呢，送你回家然後呢！誰先告白的？」
晏梧沉默了，因為壓根就沒有告白這回事。
「不是吧，難道你趁醉酒把學神給強上了。」雲璐話還沒有說完，晏梧著急大聲反駁：「沒有強上。」
雲璐愣了下，往後退了一步震驚看著晏梧。「你的『上』是我理解的那個『上』嘛？是形容詞還是動詞？」
晏梧反應過來是自己做賊心虛理解過度，但此刻說什麼都不對了，只能紅著一張臉不說話。
雲璐此刻內心真的是卧槽了，比剛看見晏梧跟沈於宙坐在一起還要刺激。
失語片刻，用敬佩目光看著晏梧說：
「我沒想到你是一個行動的事件派，那請允許我好奇問一句。」
「沈於宙他擁有男主標配嗎？一夜幾次啊。」
晏梧徹底惱了，不理她大步走向洗手台打開水龍頭。冷水沖洗掉掌心因為出汗而造成的滑膩，清爽同時也讓身體溫度降下來。
長吁一口氣，晏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能清楚看見眼底還未徹底散去的羞澀。心底涌浪潮，每當沈於宙看向她都會捲起風浪。
明明之前都不會這樣，剛進校知曉學校里有這樣的人物，偶爾校園裡遠遠看見，頂多感慨一句從未起過任何想法。
現在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早就包藏色心，否則怎麼會輕而易舉就被他牽著走，當然也不排除智商碾壓。
「說真的，雖然現在心還跳得厲害難以平復，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話。」雲璐在她旁邊站著，「學神真的比那顧賤人好多了。」
「那個中央空調養魚戶，對誰都喜歡來一套。」雲璐憤憤說，「但是學神剛剛只是聽到你介紹我是好朋友，看我時眼神才帶了一點兒溫度，之前或者曾經見我，就跟死水湖面沒有一點動靜，而你就像是砸下去的那塊小石子，在他那裡泛起漣漪。」
「感覺告訴我，他對你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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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讓沈於宙獨自在店門口等待，晏梧跟雲璐說了幾句后就回去。剛剛還空了許多位置，短短時間來了不少人，他附近女生尤其多。
「怎麼換位置了？」晏梧走過去問，目光往之前位置看了眼，是幾個年輕的女生坐在那裡，目光一直往這邊看。
沈於宙神情懨懨，沒有說話只是搖頭，臉色肉眼可見的差。
「學神是不是生病了呀？」雲璐已經徹底冷靜下來，這才注意到，「臉色紅的有些不正常。」
「嗯。」晏梧點頭。她抿唇看著沈於宙坐在那裡不舒服的樣子，心裡百轉千回，最後下定決心。「給你說件事唄。」
「什麼？」雲璐拿著手機一臉迷茫，晏梧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
「怎麼會這麼燙。」
沈於宙閉目緩解不適，周圍人聲嘈雜，看不見晏梧讓他感到無端煩躁，還有人不斷上前打擾，更是讓他戾氣橫生。
一雙帶著溫度的手落在他額頭，蜻蜓點水一觸即走，卻泛起點點涼意，嗅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睜眼，看見一臉嚴肅的晏梧。「你還在發燒。」
「嗯。」沈於宙低低應了聲，嗓子乾澀發啞。
「你這樣不行得去醫院。」晏梧說，「先去醫院再吃飯。」
「那你呢？」沈於宙目不轉睛看著她。
「我陪你一起去。」晏梧想也沒想說，「都排隊取號，人也出來了，雲璐跟井辰熟可以吃這一頓。」頓了頓，看著他繼續說，「如果你要井辰陪你的話——」
「我們走吧。」沈於宙立馬站起來。臉頰還帶著病態的紅色，動作卻很迅速。
晏梧剩下的話只能咽回喉嚨里。「那走吧，這附近有五院，我們去那裡。」
剛剛還病懨懨懶懶的人，此刻倒像是恢復了不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