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幸福
也有句話叫『秀恩愛,死得快』。
時笙被這句話說得陷入迷惑中,「秀是什麼?恩愛和秀為何在一起?」
「古語罷了。」晏如瞧了一眼酒樓,門口的跑堂立即迎了出來,笑吟吟,「晏姑娘,您許久沒有來了。」
這是上京城內最大的酒樓,也是學子們愛來討論之處,佔地面積頗大,四層樓層,客人頗多,也是達官貴人喜歡來聽八卦的地方。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空闊的地方,屏風相隔,面朝一樓,可觀看一樓客人的神情。
晏如選了一間類似於看台的位置,四面都是屏風,屏風中開了一角,將一樓盡觀眼底。
早飯的時辰略晚了些,也有人在吃早午飯,喝酒划拳。一樓設了一角『學子堂』,今年不少應試的學子都圍在這裡討論課題。
跑堂穿著粗布短打,彎腰詢問客人需求,像是訓練有素一般,「姑娘想吃什麼,山藥棗泥糕今日不多了,還有蓮花做的花蕊糕,以及杏仁酥。」
「山藥粥,酥餃,再來些清淡的菜。」晏如目光緊緊落在學子堂,那裡有熟悉的身影,她問跑堂,「今日休沐嗎?」
「晏姑娘說得對,今日休沐,來了不少大人。」跑堂的不敢分心,對面的女子氣勢壓人,他一分心就會招架不住。
晏如指著下面穿著月白色袍服的中年人:「你請那位先生上來說話。」
跑堂的立即去請。
半晌后,中年人繞過屏風走來,晏如起身行禮:「陛下。」
時笙瞪大了眼睛,皇帝來這裡做什麼?
皇帝見到兩位少女,又瞧著時笙面上的驚訝,「阿笙,你也在啊。」
時笙:「……」我倆不熟!
皇帝坐在主位上,晏如盯著皇帝身上的衣物看,時笙的月白色衣衫是她挑選的,沒想到皇帝也穿了這麼一身,她皺眉,皇帝開口淺笑:「阿笙這件衣裳不錯。」
時笙耿直,「這是晏姐姐的衣裳。」
她不諳世事,一句話讓皇帝沒了下言,面色沉沉不說,眼眸里透著幾分睿智與陰沉,目光閃動間,跑堂將菜肴端了上來。
晏如沒有接話,雙眸清冷,彷彿隔著一層縹緲的雲霧,讓人看不清她的心思。時笙眸色清澈不少,拉著晏如在一側坐下,與皇帝打開話匣子,「陛下怎地來這裡?」
「科舉在即,朕想聽聽學子的心聲,你二人呢?」皇帝夾起一塊酥餃慢悠悠地放進嘴巴里,神色輕鬆不少。
時笙白凈的五官上漾著天真稚氣,晏如凝重的神色加深了兩分,時笙給她夾了一塊酥餃,她的目光這才緩和。
「陛下,您可有所獲?」時笙好奇。皇帝心思不可測,稍微問一問就好了。
皇帝出行自由,不受人拘束。時笙有些羨慕,上京城內得到自由的唯有皇帝。
跑堂端來兩碗山藥粥,順理成章地先遞給中年先生,另外一碗遞給晏如。權勢在眼前,看人下菜碟。
時笙看了一眼自己的山藥粥被端到皇帝面前,她不覺咽了咽口水,夾起酥餃吃了。
皇帝看向時笙,唇角勾了勾,「阿笙,你這性子倒是喜歡吃悶虧。」
「一碗粥罷了,我不會同您爭。」時笙大度道,她看了一眼晏姐姐,姐姐竟然沒有將粥讓給她。
皇帝心安理得地喝粥,粥碗見底后,下面傳來沸沸揚揚的聲音,是學子們在說話。
晏如朝下看了一眼,都是些寒門子弟,無根無基礎。自古寒門士子很難出頭,古代科舉制度算是給了寒門機會,寒門士子一旦入了仕途,就是皇帝手裡最快的刀。
她想了辦法,不如事先拉攏這些士子,將來也有用處。
她喚來小廝,耳語幾句,小廝退了出去。
跑堂很快又端來一份山藥粥,時笙這才有粥吃,她還沒吃兩口,下面就傳來跑堂的聲音:「時相來了。」
時笙一口粥嗆住了,晏如拍著她的脊背,「吃慢些、吃慢些。」
對面的皇帝凝著兩人親密的舉動,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老的不和,小的關係倒是不錯。
「將時相喊上來,再上一碗山藥粥。」
皇帝對面的時笙抬了眼眸,「喊他來,不大好。」
「很好的,畢竟有些無趣,不是嗎?」皇帝輕笑。
時笙忍不住翻了眼睛,「您喊他做什麼?昨夜他吵架太累了,該讓他休息了。」
「朕有些大事問他,比如朕要立皇后,想問他人選。」皇帝意味深長,餘光掃了一眼久不作聲的晏如。
晏如性子淡,在外人面前鮮少說話,從容鎮定,面對皇帝態度也沒有改變。她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沒有封建思想,面對這樣的權勢也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她凝著皇帝面色,皇帝分明在逗弄時笙。逗弄兩字有些奇怪,情侶之間也算合適,不過一老一小,就有些不合適。
時瑋很快就來了,朝著皇帝揖禮,然後自顧自坐下,「今日是陛下做東嗎?」
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態度一如既往不羈。
時笙有些不適應,下意識靠著晏如。晏如坐在一側,脊背挺直,五官精緻,輪廓分明,時笙幾乎都能看見晏如皮膚上的絨毛,細膩有光澤。時笙看得發怔,時瑋直接去夾住盤子里最後一塊酥餃,「一塊不夠,昨日吵得厲害,喉嚨有些疼,陛下再要一份潤喉的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