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知道為什麼紀沄墨總是特別相信曲瓊念。按照道理說,她不應該如此信任一個才相處半個月的人。況且曲瓊念看上去什麼也不會,特別愚笨的樣子。
但是她就不按照常理出牌,領導的思想真讓人琢磨不透。
曲瓊念簡單處理了一下自己的扭傷,第二天基本上已經不疼了。,這不都有精神陪著大娘子前去禮佛。
碧筠得知這個消息十分震驚,曲瓊念什麼身份,竟然能陪著大娘子出門,而且娘子還讓她穿自己的衣服!這紀沄墨瘋了吧。
「娘子,萬萬不可,到時候服侍不好娘子,衝撞了貴人,那豈不是糟了!」碧筠不理解,曲瓊念攏共就和娘子說了兩句話,怎麼就迷惑了娘子。
「碧筠,你過界了。」紀沄墨按了按自己的頭,大清早就這麼聒噪,真實讓人頭疼。之前的自己真是太慣著碧筠,連她的身份都忘記,主不主奴不奴的,像什麼樣子。
碧筠聽見這話不緊沒有反悔的意思,反而咄咄逼人:「娘子,我陪著你這麼多年,我母親也為了你命喪黃泉,我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瞧瞧這話,哪裡像是個奴婢說的,和娘子同進同出,她就真以為自己是半個娘子了?
紀沄墨聽到這話憤怒極了,捂著胸口不住得喘息。曲瓊念見狀趕緊拉著茶杯,服侍她喝下,同時拍怕背,幫娘子順順氣。
「這段日子你在柴房裡好好反省,來人把她拖下去!」
門口馬上進來兩個粗使婢子拖著碧筠。碧筠仍舊不依不饒,嘴裡還在瞎嚷嚷。
「砰!」
青瓷茶杯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撞擊上門口,發出清脆的響聲。外院頓時安靜了。
曲瓊念心裡很崩潰。唉,娘子是發完火了,收拾還得靠自己。就算自己現在不是粗使奴婢,但是該做的活,可是一樣不少。
得嘞,老老實實幹活吧。
紀沄墨看著正在幹活的曲瓊念嘆了口氣,這人怎麼就看不懂眼色呢?
罷了罷了,老實點幹活,別出什麼亂子比什麼都強!
香山寺最美的時候是秋天,漫山的紅楓如火長滿整個山林。春日的香山沒了熱烈,多了分秀麗,綠意充斥著山林,靜謐中帶著些活力。
只是今日的山林不太平靜,深山中傳來吵鬧聲。
「沈衙內,沒想到自己會葬身於此吧!」十幾個黑衣人拿著刀劍,將沈硯團團圍住。
沈硯身著勁裝,自若得站著,絲毫沒有身處於危險之中的感覺。旁人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他正在遊園呢。
沈硯打量黑衣人,從腰間摸出一把扇子,問道:「沈某與諸位無冤無仇,不知是何人要買我的命啊?」
「無可奉告。」
「你們該不會真以為,我出門在外,膽敢孤身一人吧?」
黑衣人面面相覷,他們原是不敢相信的,但是瞧著沈硯淡然自若的樣子,又有幾分懷疑,左右觀望查看四周。
沈硯在黑衣人的包圍中,居然還有心情搖扇子。
這氣度,誰不說一聲佩服。
曲瓊念也很佩服,她真的服了自己的運氣。
趁著大娘子在禮佛,曲瓊念想著自己出來走走,熟悉一下環境,結果迷路了。迷路也就算了,她聽見響動以為有人可以玩問問路,急忙跑來,誒嘿,就撞上這麼黑衣人圍攻帥哥。
按照往常小說和電視劇的套路,旁觀者逃跑的時候一定會踩到樹枝或者被石頭絆倒,從而暴露自己。
曲瓊念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有沒有樹枝落葉等攔路虎,然後握住身上叮噹響的東西,預備,跑!
高手過招往往瞬息萬變,沈硯也動了。帥氣地朝著黑衣人的眼睛甩過一堆不知名的細沫,同時用腳將沙子揚起。
黑衣人沒料到沈硯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沒有防備,讓他溜走了。
「被耍了,快追!」
曲瓊念跑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沈硯朝著她的方向跑來。
弱女子的體力怎麼能跑得過一個強壯的男人呢,更何況是一群練武的強壯男人。
第一次被這麼多男人追,曲瓊念一點也不開心。
「嗖!」
利箭穿破疾風,射進沈硯的肩膀。
「唔!」沈硯捂著肩膀,自知體力不夠,根本逃脫不了,神色一凜,加快腳步追上前面的曲瓊念的。
曲瓊念討得好好的,突然就從後面來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緊接背上一沉,脖子上探出一個頭,帥哥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快跑!」
曲瓊念真的很想翻個白眼,那哪個傻子不知道逃跑,關鍵是她不認路啊!
「往哪兒跑?」
「西北方有一個山洞,可以避一避。」
「西北方?左還是右?」
「閉嘴。」沈硯要不是別無選擇,怎麼可能選上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子,箭上有毒他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幫我捂著傷口,不要讓血跡滴下來。」
曲瓊念趕忙拿著袖子堵住肩上的傷,血浸潤衣服流到手掌,然後又流向手肘,最後被衣服吸透。她跟著沈硯的指揮,走向山林深處。
得虧山林樹木繁茂,越往裡走越隱秘。再加上黑衣人喪失先機,同時擔心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好大肆尋找。兩人這才勉強逃脫。
讓沈硯靠著大石頭,曲瓊念不顧形象地累癱在地上,整個山洞裡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帥哥。」曲瓊念放鬆了警惕,一下子忘記了稱呼,反正這個古代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換一個稱呼就好:「官人,他們為什麼要追你啊。」
沈硯閉目養神中,淺淡的嘴唇因為毒素變得黑紫,但是不影響他的整體美貌。
「官人,我看到你手動了,別裝睡!」曲瓊念撐著沈硯閉眼,肆無忌憚得打量他。
帥哥果然在什麼時候都是帥哥,受了傷就是所謂的戰損裝,更增一分嬌弱。
沈硯猛地一睜眼,果然抓到曲瓊念在偷看他。
「咳。」偷看別人被抓包還是有點小害羞的。曲瓊念脫下自己的外衣,看看血跡滲透到內衣,這套衣服費了:「官人,等出去之後你記得賠我件衣服。」
沈硯避開肩膀的傷口,調整一下坐姿:「你關注點倒是和尋常人不同。」
「生死之外都是大事!」
「?」
沈硯轉頭看向曲瓊念,這小娘子難不成嚇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