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非法異體的遊戲

星月奶茶店外，原本流動的人群與車輛已經不知不覺失去了蹤影，陽光灑在清冷的大街上。

在幾個街角外，數輛裝甲車和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嚴陣以待，以整齊的隊形逐漸逼近星月奶茶店。

對面一高樓上，數名專業人員操作手中的儀器，一短髮女子拿著望遠鏡，站的筆直，一直觀望著星月奶茶店，只不過她的眼睛從沒睜開過。

「瞌睡蟲，起床了！」

「『準星』先生，任務中請叫我『枕頭』，不是瞌睡蟲。」

「好的，瞌睡蟲。」

穿著黑色制服的寸頭青年一邊擦拭著手中兩米多的狙擊炮一邊淡淡說道。

「要不是我負責的B-37號觀測體和你的D-21號觀測體湊到了一起，我可不想和你這種一天睡25個小時的傢伙在一起。」

『準星』毫不留情的說到，回應他的是『枕頭』那站的筆直的睡姿。

「隊長，群眾已經疏散完畢。星月奶茶店出現黑子波動，店內另一個服務員疑似受到了不明的靈魂污染，靈魂出現不穩定波動。意外出現的代號為『魔術師』的非法異體正在與B-37交涉，無明顯異常。」

一旁工作人員流利地彙報到。

「咔嚓」

『準星』卡上彈夾，起身道

「通知一到五號小隊做好突發準備，瞌睡蟲！走啦！大魚要開始動了。」

......

......

店內。

方啟明緩緩抬起右手，握住咖啡杯，緩緩送到嘴邊

「小月...小...月...」

「咕嚕咕嚕」

咖啡似乎有一種魔力，從開始的小口到後面的大口灌，一杯咖啡一仰而盡。

「啪！」

陶瓷杯自然脫手在地上摔成一地碎片。

店裡的杯子！

余夜對自己擦過好多遍的杯子很是心疼，但也知道此時情況不對，這種傢伙怎麼敢大白天在人多的地方出現，難道不怕城管嗎！

用力把一旁花痴的蘇蘇拽了出來，她腳動了眼睛沒動。

也就在這個時候，方啟明抬著頭仰望著天花板，痴痴地笑著，彷彿口中的小月就在眼前。空洞的瞳孔漸漸變成血紅色，嘴巴裂到耳根子露出森森白牙，肌肉逐漸膨脹撐破皮膚和衣服，露出血紅的肌肉組織和白色的筋腱，不一會腦袋，血紅色的光禿禿的腦袋便頂到了天花板。

桌子椅子碎裂開倒了一地，唯獨魔術師依舊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淡定地笑著。

「噠...噠...噠...噠...」

整齊的腳步聲和重型車的急剎車，余夜了拉著蘇蘇來到門外，只見一群全副武裝的部隊成扇形把奶茶店包圍了好幾層，數十輛裝甲車發出野獸的嗡鳴。

「嘭！」

巨大的人形怪物撞出一片碎石衝到街上，其中一些碎石擦著余夜面頰飛過。

「射擊，炸裂彈，頭部和腿部。」

「噠噠噠！」

一條條火舌宣洩著火藥的力量，一顆顆子彈射入怪物體濺起一片碎肉，隨後又在體內炸出一片火焰。

余夜遠遠躲開都能感受到耳朵的嗡鳴和撲面而來的灼熱，怪物已經被爆炸的火焰吞噬，發出一陣陣憤怒的哀嚎。

魔術師從店裡緩緩走出，扶了扶高高的禮貌，滿是興趣地看著這份煙花秀。

『枕頭』站在隊伍後面，一身黑色勁裝，絲毫沒有之前的困意。

「一小隊，

目標魔術師，開火。」

隨即十多條槍轉向魔術師，全部命中魔術師，卻只見被擊中的魔術師如同煙霧一般散開消散於無，子彈穿過打入後面的奶茶店，炸起火焰與碎石。

余夜心裡默默為老闆默哀一秒。

人群后的『枕頭』頭突然猛地一偏，一張黑底白花的撲克險險貼著臉蛋劃過切斷一縷髮絲后深深地扎在後面的裝甲車上。

「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在空中留下一句傳入每個人耳朵的一句話便消散不見。

「可惡，居然這麼無聲的消失了，觀測小組，有追蹤到蹤跡嗎？」

「報告隊長，B-37號出現前『魔術師』的靈魂波動就已經消失了』。」

原來早就跑掉了嗎，魔術師難道是干擾類異體？

「還有一件事，隊長，B-37號出現劇烈黑子波動，且在不斷增強。」

『枕頭』按著耳朵上的接收器，對方剛一說完，只見烈火中猛地伸出一條黑色出手，如閃電般的襲來掃翻一群士兵后掀飛一輛裝甲車，重重的砸進了後面的五樓。

更多觸手如鞭子一樣從火焰中飛舞出來，這樣強力的火力覆蓋似乎快壓制不住了。

這時蘇蘇也在槍聲刺激下清醒了過來，普通的女孩子哪見過這種場景，一尖叫，兩腿一軟，便倒了下去。

這聲尖叫似乎引起了怪物的注意，一條如鞭的黑色觸手向余夜這甩了過來，他把剛扶起的蘇蘇往外一推，自己卻如同被高速卡車撞過一樣消失在原地，被觸手捲住，在高空中甩了起來。

「三隊帶走那個女孩，全體後撤，保持安全距離。」

這火力一弱，怪物從火焰爆炸中顯現出來。和之前完全兩個樣。

現在已經不成人形，拔高了幾層樓，像是一坨小山肉堆，內外如墨的黑色，數十條觸手在空中揮舞，腳下幾條粗壯的觸手蠕動，代替那相比於龐大的身軀而顯得短小的腿腳。

觸手如鞭子一般拍打在地面、牆上，拍出一道道輻射狀的裂痕，掀起無數碎石，很快原本的馬路已經坑坑窪窪破碎一片。

余夜只感覺一股強度大的壓力三百六十度擠壓著自己，壓的自己呼吸不了，飆升的血壓使自己微微眼球往外突，脖子一片通紅，嘴角微微溢血。

為什麼選擇我啊喂！

『枕頭』慢慢走向前，硬著怪物半個腦袋大的嘴發出的刺耳尖嘯，伸出左手，嘴裡低聲唱著悅耳的童謠。

「小寶寶，快睡覺，藍藍的天空靜悄悄，小小船兒輕輕搖，小鳥不飛也不叫，小寶寶好好睡一覺...」

只見怪物停止咆哮，腳下滾動的觸手也停了下來，高速揮舞的數十條觸手動作也緩了下來，但是憑藉本能速度依舊不慢，低著頭閉著眼，陷入了睡眠。

觸手裡的余夜也耷拉著眼皮，好似要睡著。

離『枕頭』較近的幾個士兵也倒在了地上，呼吸平穩，

「都說了保持安全距離了。」

『枕頭』無語地白了眼那些個士兵。

原來保持安全距離的對象是你啊！隊長！

「砰...砰...」

『準星』正在裝甲車隊伍后舉著兩米多槍管如炮一般的狙擊炮對著怪物連射，每一槍都掀起一片塵埃，重重的轟在怪物飛舞的觸手上，炸斷一條又一條，但飛出去的觸手像是有自我意識般又飛了回去，包括捆住余夜的那條觸手。

場面一度這樣僵持，『枕頭』在前方控制著怪物，『準星』在後方不斷精準炮擊觸手，雖然觸手在恢復，但速度越來越慢，只要時間足夠就能消耗這個怪物。

但是余夜沒那麼多時間。

此時余夜強制自己保持清醒，忍受肋骨擠壓內髒的疼痛，呼吸越來越弱，瞳孔往後翻，意識越來越模糊。

......

「小夜呀！咱們是文明人，絕對不可以動手打人，明白嗎？」

余曉拿著尺子對著正在做作業的十歲余夜教訓道

「明白，姐，但是有人打我怎麼辦。」

「那就跑。」

「要是跑不掉呢？」

「那就忍！忍！忍！」

「我要被打死了呀！」

「要是真到了這個地步，咱老余家也不是好欺負的。面對絕境，迫不得已，揍他老母，干他丫的！」

小余夜懵懂的點點頭。

「小夜，記住沒，面對絕境迫不得已怎麼辦？」

「揍他老母！干他丫的！」

「啪！」

「不準說髒話！」

「疼，這明明是你說的！」

「我可以，你不行！別杠！」

「啪！」

......

余夜想起姐姐的話，感受著身體上的痛苦，不再忍受，一股無名怒火從胸中燃起，緩緩向後翻的瞳孔翻了回來，透著躁動的火紅。余夜死死咬著牙齒，發出咯吱咯吱的磨牙聲。緊緊被裹住的手捏緊了拳頭，奮力向前一揮。

「嘭！」

如擊碎豆腐般，觸手炸開一片黑色的肉沫，濺到余夜一側的臉上頭髮上。只見觸手缺了一大塊，露出筆直的手臂和余夜半邊身子。

『準星』透過瞄準鏡看著余夜眥目的側臉和冒著熱氣的拳頭，嘴角微翹。

「又是一個怪物啊！」

輕輕叩動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