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境交談

子彈劃過空氣，帶著一絲絲灼熱，射入怪物身軀。

打瞌睡的怪物並沒有發覺手上這隻螞蟻的暴走，在『枕頭』的童謠聲中，只顧沉浸在自己才知道的夢鄉。

余夜將手掌握住觸手。手指深深陷入怪物的血肉中，小小的人類手掌在怪物面前顯得如此渺小無力。

一股神奇的力量從余夜手中導出，毫無阻礙的侵染如怪物體內，從手掌開始，一股暗紅色開始蔓延，本來陷入沉睡的怪物猛地驚醒，發出一聲比之前更加響亮的哀嚎。

「什麼情況！」

『枕頭』見自己的能力失效，小小的腦袋發出大大的疑問。這時耳麥傳來準星的聲音

「瞌睡蟲，D-21號觀測體也是異體，讓你旁邊的觀測組記錄好數據。」

「明白！」

她退到一邊，指揮人員進行觀測記錄。

蔓延的暗紅色漸漸爬上怪物的整條觸手，黑墨色的身體上一條詭異的暗紅是如此的顯眼。

「混蛋！你是真的！真的！惹到我了！」

余夜咬牙切齒的低吼道，暗紅色愈發耀眼

「嘩！」

余夜手一用力，被暗紅色爬滿的觸手如同陳年的朽木一樣，變成一片輕飄飄的碎渣無聲落下，灑落一片。斷口部分的暗紅色如同跗骨之蛆，揮之不去，繼續侵略著怪物的血肉。

余夜輕輕落到地上，彈了彈肩膀上的細灰。

隨著暗紅的侵蝕，怪物痛苦地面部扭曲，觸手瘋狂地拍打著地面，衝進一片建築，頓時樓層倒塌一片，捲起數十米的高的塵埃。

塵埃大霧淹沒了余夜，等到散去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身影。

「瞌睡蟲！用能力控制住那個傢伙，聯繫一下，讓捕捉隊的快點！」

「已經在路上了！」

此時躁動的怪物正在建築里瘋狂滾動，觸手瘋狂攪動，如同鑽進西瓜的攪拌機。

『枕頭』衝到建筑前，極度痛苦而哀嚎的怪物在能力的作用下也難以睡去，只是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等到捕捉隊到來，掀開廢墟上的水泥鋼筋，才把只剩一個腦袋半個身子的怪物撈起來控制住，封裝運走。

......

另一邊，余夜穿著破爛的工作服喘著粗氣。

終於出來了！那群拿槍的是什麼人啊，還有怪物。

余夜此時滿是疑問，從小到大的生活都很平靜且普通，除了上課睡覺愛抄李婧的作業外沒幹過其他啥學校不讓乾的事兒。

一直以為除了自己家那邊有惡靈、怪物這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外，外面的世界很正常，很安全！可沒想到大白天就遇見了給別人吃手指的魔術師；人變成的暴走觸手怪！還有突然出現一群拿槍的軍隊！

這個世界似乎和原本認知的不一樣。

余夜捂著發疼的胸口，不知道這算不算工傷啊，老闆給報銷不。又想了想，似乎老闆自己的店都沒了呀，不會找我算賬吧！

「小盆友！你好呀！」

正當余夜算著賬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很好聽的呼喚。

余夜轉頭，看見剛才那個軍隊里的短髮女孩，高挑的身段，緊身的黑色作戰服，小麥的膚色，透露出一股獨特的氣質。

余夜嚇得後退了幾步，撞在了後面的電線杆子上。

「你看我這一身！哪好啦！」

的確，現在的他身上占著黑色的血污，汗水和破碎的衣服粘連在一起，很是狼狽。如果有好心人路過一定會遞上一兩枚買菜剩下的硬幣。

「可以聊聊嗎？」『枕頭』笑著問道，像一個大姐姐。

「抱歉，未成年，不約！」

說著轉身就跑，轉眼就轉過了幾條街。

這下沒了吧！

余夜扶著牆使勁呼了幾口氣。

「還沒呢！你加油！」

猛地轉頭，只見那個女人正一臉輕鬆，一副看戲的樣子看著他，手裡還有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余夜繼續跑，跑的時候轉身明明沒見到那個女人，可停下來那女人就在自己身旁喝牛奶。而且跑步的途中，余夜發現各個街道一個人都沒有，似乎這個世界只剩下自己和那個甩不掉的女人。

「不跑了！我放棄了，你來吧！」

余夜實在跑不動了，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只有自己和旁邊喝牛奶的傢伙。

「喂！你不會也不是人吧，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鬼打牆？」

女子搖了搖頭

「我可是有血有肉的人，和你一樣有點特殊能力罷了。這也不是鬼打牆，是在你的夢裡。」

『枕頭』解釋道，弄得余夜懵懂的撓撓頭。

「夢裡？剛才的怪物也是夢嗎？我就說嘛，怎麼可能大白天見鬼呢？哈哈！」

余夜頓時輕鬆起來，撓著頭笑道。

「剛才那個是真的，我是怕你跑了才拉你入夢的，街上不舒服，我們得換個地方。」

說著，『枕頭』小手一揮，周邊的景色像掀開的幕布，急速往後拉，快到模糊成一道光。

轉眼間，余夜和『枕頭』就來到一間書房。『枕頭』一打響指，書房的門打開，一位穿著女僕裝的少女端著兩杯熱牛奶進來，放到桌上，微微欠身，緩緩地退了出去。

『枕頭』拿起牛奶自己喝著，招呼余夜坐下。

余夜這才反應過來。

「如果之前的都是真的，那麼說，我的兼職豈不是沒了！」

的確，店都沒了！

「哈哈！你真有趣，這個時候第一個問的居然是這個問題！哈哈！」

『枕頭』捂著肚子毫無形象的大笑，手中的牛奶撒了一片。

好一會兒忍住了笑才說道

「街區的損失以及重建市中心會負責，如果你真的想要工作的話，我們這崗位多的是，而且上班時間很隨意的啦！工資高，假期多，包吃包住，有保障，還免費提供實踐學習機會喲。」

『枕頭』打趣道，聲音中充滿誘惑。

「可是我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提供的工作合法不。」

「哈哈！這點你不用擔心，合法！絕對合法的。我們是市中心直轄管理的特殊行動部門，專門針對異體展開行動，emmm...，就是針對黑太陽以來針對惡靈事件的特殊治安小組，致力於盡力給平常人一個安穩的生活，大概就是這樣，上課的時候我沒認真聽，沒記住太多呀...」

後面『枕頭』低聲喃喃道。

「聽起來倒是不錯，工資待遇怎麼樣。」

余夜第一個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心裡已經給出了低價，就看對方給的價格達不達標了。

畢竟這年頭，未成年的學生可不好找工作呀。

『枕頭』想了想，自己算是比較輕鬆地，公費報銷了許多開支以外每個月多工資再怎麼越有幾萬吧。

正當『枕頭』要猶豫爆出一月只有幾萬卻要和惡靈打交道的工資時，余夜率先開口。

「要是每個月低於五千我可不幹！」

余夜認真思考後給出了這個大膽的價格，給砍價流出餘地，畢竟奶茶店自己一天只有一百塊，畢竟是兼職，對方這種很厲害的工作應該很高工資的。

「沒問題哈哈！完全沒問題！」

『枕頭』自然是爽快答應了呀！

余夜意外對方如此爽快，毫無戒心的高興接受了，不過又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不過我現在還在上學，只有周末有空，而且晚上姐姐不讓我出去。」

「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做決定，不過是否同意明天都要來做好登記，畢竟我們對異體的態度是只要沒有失控，就不做強制要求，但是要做好記錄。」

「這樣啊！那像我這樣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多嗎？我一直以為只有我自己是特殊的。」

「也不是很多，每個月都有幾個被發現，但是大多數異體都無法控制自己而失控，就像剛才那個大塊頭，那時候我們就需要去控制或者清除，少數像你這樣有自我的，我們都會聯繫，做好登記，並且定期檢查，叫你們控制自己。有的呢會加入我們的工作，經過考核會進入編製，比如我和現在的你。」

余夜和『枕頭』交了了解了一下對方的工作。

歷史課本上的黑太陽之後，還有許多事情被隱藏了起來。比如死去的靈魂會繼續逗留，市中心會進行管理，規劃夜間的時間和場所，要是靈魂因為執念變成惡靈就需要管控了。活人因為某些事件的刺激也可能使靈魂發生改變而獲得獨特的力量，就是『枕頭』說的異體，市中心也會對異體進行管理。魔術師就是利用能力進行犯罪的非法異體，至於犯什麼罪『枕頭』沒說，異體如果拒絕登記的話，也會被定義為非法異體。

「我回去登記的，至於工作我會好好考慮的」

「沒問題，我叫『枕頭』，這是聯繫方式，登記的話來市中心打我的電話就好了。」

「余夜，電話是...」

書房如泡沫般散去，余夜緩緩睜開眼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