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流連忘返

恢復了傷勢，在思凡書院學習的幾日都讓金羲非常愉悅，除了偶爾的小插曲。

「小子，你是不是對李瑩兒有意思？」一個面目非常囂張的登州書院學生，屁股後面跟著另外兩名穿著登州書院院服的高個子跟班，看起來不像是學生，倒像是市井小混混。

這是書院的午休時間，室友車夫依然沒有回來，金羲一個人在屋裡休息，突然聽到有人在自己所在的廂房門口用力敲門，一開門就看到了這樣三位在門口堵著。

金羲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穿著的衣服布料是名貴的織金緞，手裡搖著一把貼著金箔的摺扇，腰間還掛著一塊鑲著金邊的玉佩，全身透著一股金光。

「你不會，也姓金吧？」金羲裝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一號，這人身上有微弱的元氣波動，應該是靈骨者，不過看這樣他腦子可能不太好使。」

一聽他有元氣，金羲心裡升起些許警惕。

「小子少裝傻，你怎麼可能連本大爺都不認識！」那學生聽到金羲的話，非常生氣。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金羲在書院出發前遠遠見到過他，但是確實不知道他是誰。

那人身後的一名跟班站出來，站到金羲身前，利用比金羲高了半個頭的身高製造壓迫感，俯視著金羲：「小子，我家少爺可是登州慕家二公子，瞎了你的狗眼！」

身後慕家少爺看到跟班這麼張揚自己的身份，覺得不妥，下意識想制止，但馬上另一名跟班也站了出來，擋住慕家少爺，一腳跨在金羲身前，用肩膀擠著金羲的肩膀。

金羲對這個舉止非常厭惡，突然伸腿踢到湊近的跟班的腿彎，同時胳膊一推，將他掀倒在地上。

自己經歷千次循環，論反應速度和力量使用的技巧，他不會輸給任何普通人。何況他們三個也都是登州書院的學生，凌羽靈是教授，不論跟他們動手是輸是贏，都有人撐腰。既然他們找茬，那還怕什麼？

見同伴吃了虧，另一個跟班就要上來揪住金羲的衣領。

金羲反手狠狠的一巴掌，扇給了他。

「啪！」

那個跟班往後退了兩步，捂著被打腫的嘴角，口齒不清地說：「信不信我…我家少…少爺一雷劈…劈了你！」

另一個跟班也幫腔：「就是，我家少爺可…可是是剛被發現身…身具天雷靈骨，還修鍊了雷法術，來，少爺劈他！」

身後的慕家少爺臉色漲得通紅，上去把兩個跟班一人踹了一腳：「張進、劉剛，你們這倆光長身高不長心眼的蠢貨！這事能隨便跟別人說嗎？」

踹開兩個跟班，他一步步朝金羲逼近，抬起右手，掌心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幾道細小的電弧在手掌上環繞。

「我再跟你說一遍，給我道歉！再發誓這輩子不對李瑩兒有任何不該有的想法，再交出一個月的零花錢，我就可以放你一馬，並且收你當我跟班！否則的話……哼！」

恐嚇的語言，放電的手掌，配合臉上兇狠的表情。

「換成別人可能被嚇住，但是他的雷法術威力也太弱了點，估計只能電暈一隻老鼠。」二號仔細觀察了慕家少爺手上雷電的威力，失去了興趣，「一號，我覺得你可以試試你剛練成的那一招了。」

慕家少爺見金羲在原地一動不動，以為他被自己嚇到，嘴角微微揚起。

可下一秒，他發現對面的金羲也是嘴角微微揚起，緊接著，他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

「救火啊！」

慕家少爺大叫著蹦了起來，他的屁股突然著火，織金緞的長衫的后擺在火中歡快的燃燒，燙的他「嗷嗷」地喊著在地上打滾。

兩名跟班見狀急忙上前，脫下院服的外套，扑打著少爺，足足過了好一會兒，火才被撲滅，慕家少爺吃了一嘴的灰，屁股處已是衣不蔽體，露出被燙了幾個水泡的白嫩肉。

金羲靜靜地看著狼狽不堪的三人，回憶著剛剛自己施展的小法術，隔空在慕家少爺的背後點燃了一個小火球。

其實這連法術也算不上，就是在書院的基礎法術課本中簡單的意念操控方法，在離自己一丈外的地方用意念凝聚一點天地靈氣，然後分出一絲元氣去引燃，卻比自己琢磨出來的「火球術」高級了許多。

「我跟你拼了！」見少爺受到如此欺負，張進和劉剛這兩個跟班衝過來就要跟金羲拚命。

金羲手一揮，兩團小火球飛出去，停在他倆的眼前，散發著灼熱的氣息。

兩個跟班急忙停下腳步，有點畏懼的看著兩團火球。

金羲暗中又催動一絲元氣過去，火球體積突然漲大，劇烈的燃燒起來，並沖著兩個跟班飛過去，嚇得兩位跟班急忙趴到地上。

火球懸浮在他們頭頂，猛烈地燃燒，將他們的頭髮絲烤焦了許多。

等火球燃燒完了，他們重新站起來，看著金羲的目光又驚又俱，慕家少爺一臉委屈：「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搶我看上的女人，還這樣欺負我！我跟你沒完！」

「一號，他們怎麼會覺得你跟李瑩兒有一腿？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吧？」二號覺得奇怪，明明金羲在上課時一直用心聽講，下課也都是去找教習請教問題，基本不在教室，怎麼會跟李瑩兒有私情？

「誰告訴你，我看上李瑩兒了？」金羲看著眼前三人，感覺一定有人在搞鬼。

「你沒看上她，給她寫情書？還送她一盒玉簪花？」

慕少爺從長衫袖中拿出一個有點褶皺的淺粉色信封，顫抖著遞給金羲。

金羲拆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寫的全都是一些肉麻的情話，約今晚戌正時在書院外的小涼亭見面，落款是金羲。

「一號，你的字什麼時候這麼難看了？」

「這絕對不是我寫的。」

金羲從口袋掏出袖珍小本，這是金羲的習慣，總喜歡帶個小本記下突然出現的靈感。

翻開小本展示給他們三人看，上面都是工工整整的小楷字，與情書上寫的草划比強了太多。

「這事有蹊蹺啊。我對她那麼好，每個月八兩銀子的零花錢，我要給她花四兩以上，結果他就被你一盒玉簪花，一封情書就給矇騙？」慕家少爺也意識到有點不對勁，「況且她」

「那不是你給的，會是誰呢？」

「今晚你過來，我告訴你真相。」金羲有了主意，「這份情書我拿著有點用，到時你就知道了。」

「少爺，會不會是這小子在騙你？」張進還是懷疑金羲。

「閉嘴吧你，給我滾！一點長進也沒有！」少爺又踹了他一腳，「李瑩兒只能是我慕小軍的女人！今晚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這個少爺開竅了，但沒有完全開竅。」二號也早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很明顯慕小軍的思考方向錯了。

慕小軍看到金羲在看他，摸了摸還灼燒地發疼的屁股，討好地笑了兩聲：「今天得罪大哥了，等查出真相，一定給大哥賠罪！我的傳訊編號是甲寅七十四三百七十一，記得聯繫我……」

金羲不等他說完，扭頭「碰」一聲關上了門。

慕小軍臉上的笑容消失，瞪了一眼還在愣著的兩個跟班，兩個跟班立刻反應過來，一前一後護著慕小軍回去換衣服了。

下午李瑩兒來到教室，看到端端正正地坐若無其事在位置上的金羲，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有點不自然地坐下。

這節課是一節禮儀課，教習讓學生們上台現場示範。

金羲在桌下悄悄將那封有點褶皺的情書遞給了李瑩兒，李瑩兒見到情書，嚇了一跳。

「這個是……從哪裡來的？」

「這是我寫給你的情書啊，今晚書院門口的小樹林見如何？」

「什麼？我…我還沒看這情書呢……不是，你怎麼可以隨便約我呢？莫非是對我有意思呀？」李瑩兒漸漸鎮定下來，似乎認定金羲也不能將他怎麼著，於是像模像樣地朝金羲拋了個媚眼。

「小丫頭跟我們斗，太嫩了點！」二號見到李瑩兒反應這麼假，不屑一顧。

金羲悄悄打開了傳訊盒的錄音功能。

「你是不是對慕小軍說，我對你有意思，好讓他熄了追求你的心思？」

「我一心只想著做金羲哥哥的女朋友，總要略施小計，好讓哥哥面上增光，誰成想哥哥竟不領情，還怪我心思用在哥哥身上，真是痛殺妹妹了。」

李瑩兒突然嘟起了嘴，瞪著水汪汪的雙眼看著金羲，她自信許多同齡的少男都會對她這副樣子心生憐惜，慕小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我對你有沒有意思，你心裡沒點數？」金羲將情書扔到李瑩兒的桌子上，沒正眼看她一眼，繼續低頭看著桌上的書本。

「你！」李瑩兒見金羲不為所動的樣子，百試不爽的招術不靈了，氣得一咬牙，但是馬上大大的眼珠軲轆一轉，想到了一個主意。

「唉，我太可憐了，實話告訴你，是我跟慕小軍說的你喜歡我的。」李瑩兒臉上的委屈已經能擠出水來了。

「哦？為何你要這麼跟他說啊？」金羲一點也不意外。

「這小娘們，還假惺惺演戲。」二號覺得很無聊。

「你也知道，唉，慕小軍家裡是登州大族，人家有錢有勢的，他逼迫我跟他好，一個可憐的窮苦人家女孩子，我有什麼辦法，只能說我早已心有所屬，勸他打消這個念頭了。」

「那你為何要把我搬出來做擋箭牌？」

「平日里念哥哥是個知己，想不到你連這點小忙都不願幫，這真是平白傷我的心了，哼。」

彷彿是越說越生氣委屈，李瑩兒奪門而出，正在演示禮儀動作的教習和學生都愣了一會，又看了一眼在座位上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金羲，在關心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一號，你有沒有注意到，她換了新手鐲。」

「像是附近特產的獨山玉」

「我出去看一眼她去哪裡了。」

因為一號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離牆壁只有三尺不到，二號輕易穿牆而出，在教室外盯著李瑩兒離開的方向，見李瑩兒出門之後，臉上氣鼓鼓的表情消失了，打開傳訊盒說了幾句，就往書院大門的方向走去了。

思凡書院管不著登州書院的人，這會兒李瑩兒估計已經出了院門不知所蹤。

「蘇俊安，這人是誰？」二號看到了她傳訊盒上備註的名字。

「好像是登州書院的一個富家子弟」

「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慕小軍看上了李瑩兒，給她花了很多錢，李瑩兒又因為蘇俊安給她花錢，對蘇俊安又芳心暗許，因此她告訴慕小軍，我看上了她，轉移慕小軍的注意力，讓慕小軍跟我杠上，這樣她就可以有機會聯繫蘇俊安。嗯，魚塘開始了。」

「真無聊啊。」金羲撇了撇嘴，打開傳訊盒，發了個消息給慕小軍，然後繼續研究上節課的八卦之學。

第二天早上，金羲又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

「門外是慕小軍，跟著兩個大跟班，咱不會又進入循環了吧？」二號已經看到了門外來者何人。-

金羲慢悠悠起床，然後打開了門，可當他看到慕小軍的臉，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慕小軍臉上幾道青紫的痕迹，眼眶發烏，明顯是被人揍了。

「呦，昨天我只燒了你的屁股，你為何今天臉上多了幾道傷痕呢？」

慕小軍一下子哭了出來：「蘇俊安他欺負我……哇……」

「哦？他怎麼欺負你了？」金羲往後撤了兩步，防止慕小軍的眼淚鼻涕沾自己身上。

「我……我昨天接到你的消息后，就去找蘇俊安理論，然後就被他找來幾個當地的小流氓打了一頓……」

慕小軍接過張進遞過來的手絹，擦了一把眼淚，碰到了眼眶上的傷，又疼的一陣咧嘴。

「要是在登州地界，小爺我怎麼會怕他！現在我身邊能信得過，還有能力幫我報仇的人，只剩你了……嗚嗚。」

「你為何覺得我有這個實力？就算我有，又為何要幫你報仇，平白惹上蘇家少爺？」金羲不想搭理他，他只想安穩度過在思凡書院這段遊學時光，多獲取一些修鍊的基礎知識，他可不想讓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破壞了這個寶貴的機會。

「我……給你半個月零花錢，整整四兩銀子，哦不，五兩，怎麼樣？我也可以認你做大哥，以後跟你鞍前馬後，只要大哥，大哥您能給我出這口氣！」

「我一個月零花錢十兩，還真不在乎你的錢，我也不想要個這麼蠢的小弟。」

被說蠢，慕小軍沒有生氣，一咬牙：「我還有寶物可以獻給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