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捌章 ⼀盞芳醪不得嘗
沈青荷熟睡之時,燕寧守在她身旁,他見窗外寒風冷冽,便輕聲去將窗戶關上了,又將身上外套披在沈青荷身上,害怕她著涼。
燕寧雖不著外衣,但是卻也不覺十分寒冷,許是這些時日練功的緣故,他想著沈青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便找了本儒經看了起來,這一看,就看到了晚上。他望向窗外,見此時已經到了入夜時分,又望向沈青荷,見她還在熟睡,不忍心打擾,又準備捧起那本儒經來看,正在這時,書案上傳來一聲響,他轉頭望去,見沈青荷朦朧著雙眼看著他,他一時有些緊張,說道:「小姐,你醒啦。」
沈青荷方才初醒,她受了藥力,醒來時還有些迷糊,但瞧見燕寧在她身旁,心中歡喜,又見自己身上披著他的衣服,嬌羞不已,心道:「他……他怎麼將自己的衣服給我蓋上了。」但又見他衣著單薄,便坐起身來,將身上燕寧的衣服卸下,遞給了他,柔聲道:「燕公子,你快些穿上衣服,這天兒冷,免得著涼了。」
燕寧見她將衣服遞過來,想著她風寒還在,便擺手道:「小姐,我……我熱著呢。」
沈青荷見他這樣,嗔道:「這天兒哪有熱的人。」便起身來將衣服披在燕寧身上,燕寧穿上衣服后,聞見衣服上還有些淡淡的青荷香味,一時臉紅,不敢看她。
沈青荷見他拘謹不語,便開口說道:「燕公子,承蒙你細心照顧,青荷的風寒,已經好了。」
燕寧見她眼中神色無常,臉色又顯紅潤,便知她風寒許是已經好了,點了點頭,說道:「風寒祛了便好,小姐不必謝我,今兒已經晚了,小姐若是累了,快些回去歇息了吧。」
沈青荷見外面天色已晚,但想著能和燕寧一起多待一會兒,本不想離開,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小蘭的聲音:「小姐,小姐,天色不早了,該回房歇息了。」
沈青荷見此,嘆了口氣,無奈道:「知道啦,小蘭。」她又望著燕寧,痴痴說道:「燕公子,今日承蒙你照顧,若沒有你,青荷或許早已病卧不起了。」
燕寧本想又說幾句客套話,但見她一雙眼眸似水,他雖讀書千本,但此時卻不知如何言語。沈青荷見他說不出花來,撲哧一笑,又從腰間摸出個香囊來,遞給燕寧,說道:「燕公子,這個香囊你且收下,就算是青荷的謝禮,你切莫推辭。」當下把那香囊遞給燕寧后,便推門走了。
燕寧拿著沈青荷贈與的香囊,聞見一陣青荷香氣,他不明白沈青荷為何贈與香囊給他,但知道香囊乃是她貼身之物,但他卻不明白女子贈送香囊的含義,當下收在包里,又看了會兒書,便回房歇息了。
這晚回房歇息時,燕寧本想趁著今晚練功,但想著白日里沈青荷那柔情似水的模樣,心中便睡不著了,便又起身,從衣服里拿出那香囊,聞著香囊上那淡淡青荷味,又想著沈青荷已有婚配,心中便惆悵起來:「小姐不曾嫌棄我身份低賤,但沈家老爺卻給她安排了婚事,我那日在白馬寺,聽見小姐並不滿意這門婚事,但這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她又如何能做主?小姐對我有意,我自是知曉,可我如今寄人籬下,又身無功名,怎能配得上小姐的美意?」
他越想越覺得心中難受,便起了身來,將窗戶打開,瞧見外面地上積雪漸少,心道:「莫愁春又過,看著又新春。燕寧啊燕寧,你大好男兒,怎地如此優柔寡斷?讀了這麼多年書,怎地到了今日,竟如此猶豫。你自負讀書為了天下萬民,求一心公道,但如今小姐傾心於你,你卻如此薄情寡義,怎對得起你讀過的聖賢書,怎對得起她?」
燕寧當下心中越想越氣,氣的是自己懦弱,氣的是自己沒甚本事,氣的是自己沒了勇氣,當下一掌拍在桌上,只聽砰的一聲,那木桌竟然碎了一個洞。他見那木桌碎了,也吃了一驚,正在這時,門外傳來管家一陣罵聲:「誰大半夜的在那兒吵,活得不耐煩了?」
燕寧忙關上窗,卧床睡了。
到了第二日,燕寧早早來了書房,他瞧見沈青荷正站在書案前作畫。
沈青荷見他來了,便道:「燕公子,到這兒來。」
燕寧湊近一瞧,見沈青荷作的乃是一幅月下樹景畫,那畫中月色淡抹,朦朦朧朧;那梨樹沐盡春雨,卻不失柔潤之色,當下忍不住讚歎道:「好一幅月下美景,真是絕妙。」
沈青荷抿嘴笑道:「燕公子說這幅畫好,青荷也不知好在何處,燕公子可否指點一二。」
燕寧擺手道:「小姐乃是書畫大家,我這點微末本事,怎談得上指點。」
沈青荷知他謙虛,笑道:「這幅畫還未題詩,燕公子精於詩詞,若是燕公子瞧得上這幅畫,便請燕公子題詩詞一句。」
燕寧見這幅畫美,他本就喜愛書畫,當下便不推辭,拿起筆在那畫上題詞一句:「月朦朧,一樹梨花細雨中。」
沈青荷見這句詩,喃喃念道:「月朦朧,一樹梨花細雨中。燕公子此詩真是道盡了畫中景,真是妙極。」
燕寧忙推辭道:「不敢當,我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小姐這幅畫才是妙絕。」
兩人客套一番,但卻親近不少。接下來一個月,沈青荷和燕寧每日吟詩作畫,兩人關係也正如冬去春來一般慢慢升溫。
轉眼到了四月,這一日,燕寧和沈青荷正在書房作畫,忽地有人推門進來,沈青荷以為是小蘭,但想著小蘭不會不敲門就進來,轉頭一看,只見一肥頭大耳的胖子站在門口,那胖子身後,還跟了兩個僕從。
沈青荷一見那胖子,臉色便沉了下來,轉頭不去看他。燕寧本在低頭沉思如何為今日這幅畫題詩,思緒被這開門聲打斷,他抬頭一看,只見那劉仁雄一臉淫笑地站在門口,他心一沉,剛想對沈青荷說點什麼,那劉仁雄卻先開口說道:「小娘子,你可讓我好找啊。」
沈青荷一瞧見他,便面色不善,冷冷說道:「劉公子,請你放尊重些,我可不是你的什麼小娘子,請劉公子不要妄言。」
那劉仁雄淫笑幾聲,說道:「唉?小娘子這話就見外了,那日沈世叔說過『仁雄啊,我見你和青荷年齡相仿,你二人又郎才女貌,你若是不嫌棄,我將小女許配於你如何?』小娘子難道忘了么?哈哈哈哈。」
沈青荷聽他言語猥瑣,心中直犯噁心,怒道:「那是我爹爹胡說的,劉公子,我可沒答應過你。」
那劉仁雄嘿笑一聲,說道:「小娘子,怎地這般無賴?你莫不知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還想賴掉不成?」
沈青荷罵道:「無賴?哼,我看你才是無賴,我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那劉仁雄呦呵一聲,說道:「死心?哈哈,小娘子我可不會死心吶,小娘子你如此薄情寡義,那可不要怪相公我無禮了。」他走上前來,一臉猥瑣,伸手便要向沈青荷俏臉上摸去。一旁燕寧先前聽他言語輕薄,便心中不滿,此刻見他要動手非禮沈青荷,怒上心頭,猛地一拳,打在那劉仁雄臉上,這一拳力道之大,打得那劉仁雄直接翻倒在地。
那劉仁雄平日里聲色犬馬,身子本就虛浮,被燕寧這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哀號連連。那門外兩個僕從見自家少爺被打,連忙趕了進來,將劉仁雄扶了起來,那劉仁雄左眼被打得漲紅,見燕寧穿著一身下人衣服,盯著燕寧咬牙切齒道:「好你個賤種,敢打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誰么?」
燕寧不理會他,忙關心沈青荷,說道:「小姐,沒事吧。」
沈青荷望著他,搖頭笑了笑,示意沒事。
那劉仁雄見兩人情意濃濃,在那自顧自地說話,怒道:「好啊,原來你這賤人私下養了個小白臉,媽的,平日里還裝得挺好,沒想到你這賤人竟然如此下賤,老子今天不打死這個小白臉,我就不姓劉,你們兩個,還愣著幹嘛,給我上。」
那左右兩個僕人頓時沖了上來,燕寧忙將沈青荷護在身後,那兩人一左一右,一人朝著燕寧臉上打出一拳,一人朝著燕寧小腹一拳,燕寧雙拳難敵四手,他躲閃不開,小腹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但雙手卻防住了臉上那一拳,他又猛地用力,還了一拳給那人,那人吃痛大叫一聲倒在地上哀號。燕寧小腹雖然受了一拳,但他此時體魄不似之前柔弱,雖然腹中疼痛,但卻沒讓他被打得蹲在地上,他忍住腹中疼痛,猛地回踢一腳,又將另一人踢翻在地。那兩人受了燕寧一拳一腳,便倒地哀號不起,劉仁雄見狀,怒罵道:「兩個廢物,要你們何用,連個小白臉都對付不了。」
沈青荷見燕寧小腹中了一拳,忙關心道:「燕公子,你受傷啦。」
燕寧搖頭說道:「小姐,無甚大礙,」又轉頭望向劉仁雄,怒道:「你這人言語如此污垢不堪,污衊小姐清白,我今日定要教訓你一番。」
那劉仁雄見沒了幫手,看著燕寧凶神惡煞般地走來,他嚇得大叫道:「來人吶,救命吶。」
他這一聲喊,驚動了門外的管家,那管家帶著幾個沈府家丁,快步趕來,見劉仁雄和他的跟班癱倒在地,又見燕寧和小姐站在一旁,心中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知曉劉仁雄家大業大,連老爺也得罪不起,當下忙把劉仁雄扶起,說道:「劉公子,這兒發生什麼事啦?」
那劉仁雄捂著被打腫的臉,冷哼一聲,指著燕寧說道:「這個該死的賤種,竟然打少爺我的臉,今日我定要把這小子挫骨揚灰,以泄我心頭之恨。」
那管家聽聞此言,又見小姐站在燕寧身旁,他兩頭都不願得罪,一時不知如何辦,那劉仁雄忽地踢他一腳,怒道:「還愣著幹嘛,把那小子給我抓住了,少爺我要親自動手宰了他。」
那管家無奈命身後眾家僕上前,眾家僕剛想動手,沈青荷輕喝一聲,說道:「誰敢?」
眾家僕左右望望,小姐不敢得罪,而身後那知府的少爺也不敢得罪,便愣在原地不動。
那劉仁雄見眾人被沈青荷喝退了,心中氣憤不過,他何時吃過這種虧,怒道:「好啊,你們沈家的人好大的膽子,連少爺我的話都不聽,我看你們是不想活了。」
沈青荷怒道:「哼,劉仁雄,我爹怕你,我可不怕你。」
那劉仁雄正欲接著罵,只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身著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正是沈家老爺沈世。
沈世見到劉仁雄眼睛浮腫,大吃一驚,心道不好,這知府少爺可得罪不起,忙走來關心道:「劉賢侄,賢侄啊,是誰將你打成這樣啊?告訴沈叔叔,我定要為你做主。」
那劉仁雄冷哼一聲,指著燕寧,說道:「沈叔叔,就是這個賤種,我方才見這賤種想要欺辱青荷妹妹,便看不過,上前阻止,哪知這人仗著以青荷妹妹作人質,我放不開手,不小心被這賤種打傷,沈叔叔,可莫要讓青荷妹妹被這人欺辱了啊。」
沈青荷聞言怒道:「劉仁雄,你不要臉,明明是你色膽包天,想要辱我,卻反過來倒打一耙。「
沈世見沈青荷一臉悲憤,不似被欺辱的樣子,他知曉劉仁雄惡臭名聲,但卻想攀上劉知府這個高枝,陪笑道:「賢侄有心了,我今日定要這惡人付出代價。」又見燕寧穿著家僕服裝,心中奇怪,問道:「管家,這人可是我府上的?」
管家答道:「回老爺,這人是我府上書童,姓燕命寧。」
那沈世哦了一聲,見沈青荷站在燕寧身旁,當下朝左右吩咐道:「來啊,把這惡徒給我拿下,小心些,別傷了小姐。」
眾家僕得了老爺命令,朝著燕寧撲將上來,沈青荷卻忽地攔在燕寧身前,說道:「誰敢傷他!」沈青荷攔在跟前,眾家僕頓時不敢靠近。
沈世見沈青荷攔在燕寧身前,怒道:「青荷,你在幹甚麼?這惡徒兇狠狡詐,快到爹爹這邊來。」
沈青荷望著沈世,一臉決絕,咬牙說道:「爹爹,你……怎地這樣是非不分,那劉仁雄平日里期男霸女慣了,您又怎會不知,他今日溜進書房,欲要對我圖謀不軌,若非燕公子相助,我……我恐怕早就糟了他的賊手。」
沈世見她不肯回心轉意,還向著燕寧,又瞧見劉仁雄站在一旁,自己臉上一時掛不住,心中怒急,吼道:「來人吶,那賊人妖言惑眾,小姐受了他的蠱惑,你們幾人去把小姐先給我帶回來。」
眾家僕得了令,上前欲要將沈青荷帶回,怎料此時燕寧卻踏步向前,擋在了沈青荷前頭,他回頭對著沈青荷笑了笑,轉頭盯了一眼劉仁雄,眼中憤恨交加,又將目光放在沈世身上,直直盯著沈世,高聲道:「沈家老爺,我人微言輕,你或許並不在意我說的話,但是方才小姐所說,句句屬實,你縱容那淫賊,還反過來污我清白,我燕寧雖如今寄人籬下,但也容不得你如此污衊。」
沈世冷哼一聲,撇眼望了燕寧一眼,冷笑道:「可笑,你一小小書童,也配這樣和我說話,左右,將這人亂拳打死,扔去喂狗。」
那左右僕從撲將上來,沈青荷被燕寧攔在身後,凄聲叫道:「不要!」眾家僕朝著燕寧就是一陣亂打,燕寧雖這些時日修習功法有進,但仍是血肉之軀,他不會武功招式,招架不住這麼多人,一時間被打得痛倒在地,那沈世見狀便把沈青荷拉了過來,沈青荷見燕寧被打,心中哀痛至極,她對著沈世哭聲懇求道:「爹爹,饒過他吧,青荷聽你的話,你就饒過他吧。」
沈世望著沈青荷,滿臉怒氣,說道:「他不過一個小小家僕,得罪了劉公子,打死也就算了,青荷,你怎的如今這麼糊塗,還為這下人說話。」
沈青荷搖了搖頭,低聲哀怨道:「他不是什麼下人,他不是什麼下人。」
沈世見沈青荷執迷不悟,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劉仁雄,那劉仁雄見燕寧被打,冷笑一聲,上前過來,沈青荷見他朝著燕寧走去,大叫道:「劉仁雄,你要幹什麼?」
那劉仁雄惡狠狠道:「幹甚麼?這小子得罪了我,今日少爺我若不好好出這口惡氣,我就不姓劉。」說話間對著倒在地上的燕寧狠狠踢了幾腳,又朝燕寧臉上吐了口唾沫,方才滿意。
燕寧被眾人拳腳相加打了一陣,被打得頭昏腦脹,恍惚見看見沈青荷在不遠處痛哭,腦袋處又被人踢了一腳,便失去了知覺,那管家見燕寧倒地不起,口鼻流血,忙說道:「老爺,這人怕是不行了。」
沈青荷一聽這句話,又急得大哭,想要掙脫去看,但沈世何等氣力,沈青荷只得遠遠望著癱倒在地上的燕寧,哭喊道:「燕公子……燕公子。」
沈世見狀,吩咐管家道:「把這人扔到府門外去,別死在府里,污了府上風水。」又朝著劉仁雄陪笑道:「劉公子,這人已被打死了,劉公子泄泄氣,我找人備好酒水,你我叔侄二人今日不醉方休啊。」
那劉仁雄眼看燕寧是活不成了,方才滿意,沈世又命人將沈青荷送回房內,才和劉仁雄兩人走了。
那管家見老爺和那劉仁雄走了,指著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幫我把他抬著,其餘人散了吧。」
那管家領著兩人,來到偏門前,命兩人將燕寧放在偏門前,說道:「你們二人先回去吧。」
那兩僕役說道:「管家,老爺命我們將這人扔在門外,這還沒扔呢。」
那管家罵道:「你們兩個懂什麼?現在什麼時候?你們二人不懂這風水之術,此時乃是凶兆之時,若是這時候把他扔出去,他到時候陰魂不散,將來府上出了什麼事情,嘿嘿,你二人可逃脫不了干係。」
那二人聞言,嚇得不敢說話,管家便又吩咐道:「你二人先行回去,我在這兒等候吉時。」
那二人拜謝了管家,便離去了。
管家見燕寧渾身是血,搖頭嘆道:「唉,你小子去招惹那小閻王幹嘛呢。」
原來方才管家見燕寧被打得昏迷,他不想燕寧就這樣被打死,情急之下,便想了個法子,瞞過了老爺和眾人。
這偏門處不常有人來,管家在此等了許久,終於等到凌晨時分,燕寧方才醒轉過來,他一醒過來,見管家在一旁盯著他,他渾身上下疼痛不已,想要坐起身來,卻發現使不上力,管家扶著他靠牆坐下,他謝了一句,問道:「管家,你怎地在此?」
管家哼了一聲,說道:「你小子命大,還沒死成,我在此自是為你攔住那索命的小鬼。」
燕寧又謝了一句,他環顧四周,沒見到沈青荷身影,心中著急,慌忙問道:「管家,小姐怎麼樣了?」
管家呸了一聲,罵道:「你小子現如今自身難保了,還想著小姐呢,小姐被老爺送回房去了,無甚大礙。」
燕寧咕噥一句:「沒事就好。」說罷便低頭咳嗽一陣,又吐出一口血。管家見他傷勢還是嚴重,便說道:「燕寧,你不能在府里再待著了,跟我來。」
兩人兜兜轉轉,來到府門外不遠處的小巷子里,燕寧不知管家帶他到此是何用意,正想問,卻聽管家開口說道:「燕寧,我知道你想問,你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救你,對嗎?」
燕寧點點頭,管家又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封信,遞給燕寧,燕寧拿著那信,只見信封上面寫著「燕兄弟親啟。」
管家又說道:「燕寧,你還記得你剛入沈府的時候,是誰帶你進來的?」
燕寧說道:「自然是沈公子。」
管家點點頭,說道:「這封信,就是大公子給你的,你這些時日都未見過大公子,你可知道是為何?」
燕寧一愣,問道:「這時為何?」
管家未直接答覆,只是說道:「你看過這信,就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