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王見嫂

虞王見嫂

公主輾轉多時依然無法入睡,索性披上罩服出去走走。

寂夜,月朗星稀,微風偶爾吹過,帶來一絲涼意。

驛棧後面是一個空曠庭院,左邊是馬廄。遠遠看見一塊青石,慢慢走過去,公主躬身用手帕將積雪拂拭乾凈坐在上面。

好久沒有看過星星了,好像上次有這樣愜意的心境還是幾月前夏天,果然還是這南邊的天氣要好些。

公主正思索著倆國差異。

清朗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姑娘在這裡做什麼?」

公主驚愕,繼而恐慌,黑夜深沉,忘記安全,不知來的是什麼人,又有何意?

公主清清嗓子:「誰?」

從馬廄旁草堆後轉出一人,劍眉星目,原來是他。

公主略為轉身,避過他探索的目光。公主避諱外男都會面環輕紗,此時自己貪圖便宜並未罩紗,於規矩有些不合,不加思索驟然起身準備離去。

「姑娘慢走,末將想勞煩姑娘打聽些事情。」他疾步走到面前攔住公主的去路。

公主無奈,只得避過面容側身對他,輕聲說:「將軍多禮了,將軍所問,奴婢若有知曉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姑娘在公主身邊多日,如此曉明事理,必然深得公主的歡喜了」他的語意深遠讓人無法揣測。

公主暗喜,自然想到自己到邊塞就一直紅裝。此人自然不識我便是公主。現在認為自己是奴婢自然是好事。

雖然側身,公主卻仍能感覺到他別有深意的目光,片刻未離過自己的面龐,暗自穩了穩心神,淡淡一笑:「將軍說笑了,奴婢在公主身邊只是一個司管內務的女婢,哪裡時時刻刻見得了公主,更別說深得公主的喜愛。不過是徒沾了些虛名罷了。」

「這倆國邊塞,雖然有我斉國護騎和金國使團,但是難免會有亡命之徒。何況這冰天雪地的,還是姑娘還是要保重身體。要是一不小心受了風寒,到時傳染公主。到時自己受罪不說,耽誤倆國國事。總是不好的。」銀盔將軍和氣的說道。

「奴婢先謝過將軍提醒,只是車馬勞頓一日有些睏乏,先行告退,奴婢就不打擾將軍的好興緻了。」公主俯了俯身,背向於他,刺入身內的目光似若未見,細細品著方才他與我的對話,皺起眉頭加緊步伐,走入驛房。

陰暗樓梯上,回首再看,他並未跟上,公主撫胸喘息,穩定心神。

果然斉國雖然兵弱,但是也不乏出名將,明明言語之間全部是精心試探卻又不露端倪,若不是強定住幾乎被他轉迷了方向。

公主悄聲上樓,走到房門口,深吸了口氣,唯恐驚了深睡著的小如,躡住腳步,輕輕推開房門,大開的窗子前一個黑影兀自佇立,聽到門上響動時,猛地回身,似有慌張無措。

公主剛放下的心登時又提了起來,冷冷的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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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人回話,公主摸索著向右手方挪步,依稀中記得那邊的桌子上有方桌,若有不測也可抵擋一陣。

「公主,是奴婢,你怎麼了?」雖然答話的是稱心,但是她的聲音並未讓自己放鬆,反而愈加的緊張。

「原來是你,深夜不睡站在本宮窗前做什麼?仔細受涼!」公主用力凝視著她,黑暗夜色中根本無法看清她的表情,強壓住滿腹的疑問,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充滿了關切。

「奴婢剛剛起夜,發現公主你在院子里,穿著單薄,正想跟你帶錦匹下來。」她的聲音有些遲疑。

「剛才總是睡不安穩,本宮就一人出去走了走。現在準備歇息了,沒事了,你去睡罷!」公主揮了揮手,似漫不經心的走到窗前關窗,順勢撇了一眼稱心。

心一沉,思量片刻,將窗關上,淡淡笑著說:「說來也有趣,剛剛我還在院子里碰見了那個銀盔將軍,還把我誤認成了你。還準備向你詢問一些我的喜好之事。」說完,故作無意的走到床邊,慢慢坐下,拽過被子將雙腿蓋住,並不躺下,仔細藉助微弱的光線辨別稱心的反應。

只需看她怎樣答話,即可探知她是否已經窺視到我與斉將的對話,又可以摸清她是不是派來監視自己的人。

然而等了許久沒有回答,公主摒住呼吸,凝神辨聽那個方向的聲音。

此時公主已經回床躺下,只聽見屏風外的氣息似乎有些紊亂急促,難道她真的是父王派來的?只是她究竟用的什麼方法把消息傳到父王那裡呢?莫不是這些人之中還有接應?會是誰?就算使團里有人,但是要是進了斉宮?又要這麼做勒?每想到一處,公主越覺得如芒在背。

「他哪裡有那麼好心,肯定是想您是金國公主,進了宮和斉王成婚,肯定是未來的王后,提前做些功夫巴結罷了!公主若是信他。給了這些鑽營小人機會,他日也會受制於他的。」她此番話說得不緊不慢,句句是理,但是卻全然不像是一個打掃小宮女能說出來的。

這樣合情合理的話可以說是滴水不漏,不僅無法斷定我前面的設想,甚至讓人迷在霧裡。看來她比我想的還要心思縝密。

「你說的也是,我倒也沒當真,說說就困了,睡罷!」我作勢躺下,翻身朝內。

身後漸漸沒了聲音,我也因為心力交瘁慢慢昏昏欲睡,迷濛中,乍聽聞一絲幽幽的嘆息,那聲音扎進腦子,驚的心也跟著顫起來。

我微微睜開雙眼,強迫自己靜下心再聽,可是卻已寂靜無聲,略撐起身子再聽,依然無聲。難道是我的錯覺么?我無法確定,只是如此一來再也無法入睡,翻來覆去,眼睛澀乏的很。

一睡不著就會亂想事情,突然公主想到:「就算自己是未來的斉國王后,可是自己還有金國公主的身份啊,他又是斉國將軍,這要是和自己走的近了,那可會被別人帶上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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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敵國的嫌疑。所以不可能會討好自己啊,所以難怪,一來倆邊士兵就要發生衝突,還把自己安排在這破地方,這些都是可是就計劃好了的……」

……

公主一想到這些就腦瓜疼。

迷迷糊糊,轉眼已經天明,原本身體就尚未恢復,一夜的折騰更是讓公主面色發白,小如攙扶公主起床的時候,幾乎站立不穩,雙腿無力險些栽倒。

小如見狀想要稟明銀盔將軍,懇求他緩一天再出發,自己一把拉住小如的胳膊,笑說:「不可為我一人耽誤了行程。許是我昨夜著涼,喝些水,歇歇就好了。」

小如見公主執意如此也只得聽自己的吩咐,倒了些水給自己,又替自己梳洗穿戴,又依照自己的意思為自己蒼白的面色略上了些胭脂粉黛。

公主閉緊雙眼,心底揣揣。自己當然不能休息,若是卧床定會被認為使團有鬼,所以必須要表現的,和親是倆國邦交,才能消除斉國心中猜疑。

收拾完畢小如攙扶著我下樓,果然銀盔將軍已經在驛站樓下等自己。我挺起腰身放慢步履,扶著小如的手臂也悄然拿開,隔著紅紗,微微頜首示意。

銀盔將軍也微笑點頭,只是他的笑容中似乎閃過一絲嘲弄。

公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只能提前上車。

公主坐回原位,掀開窗帷,看向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木,晃動片片雪花,劃出陣陣陰涼,難得的好景色,難得的好天氣。

只是這樣美景卻不能解自己心頭煩躁,進兩日來的提防讓自己心生疲累,百般的試探,千般的迴轉,讓自己幾乎喪失走下去的勇氣。究竟還能堅持多久連自己也不知道。

本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好,現在自己知道了許多事情。

在收到那人錦囊時,還信誓旦旦自己定能應對自如,現在卻和平日里的自己判若兩人,還好因為紅紗,眾人都沒有注意。看來前方的路遠遠比我想象的要困難許多,只是身後已經沒有退路,再難再苦也必須要走。

想的越深,頭疼的越厲害,索性不想了,拉過被子偎在其中。

不想了,不想了。只要少招惹他人,保我一路安穩就好。

人數眾多,又因使團里多是女眷,晝夜不肯兼程,一路上走得異常緩慢。

用了月余,一行人馬才從斉國邊塞來到斉國濟京。

「公主,那個銀盔將軍說今天咱們先在這泉縣的驛站休息,明日就進城。他已經派快馬,去通知斉國禮部了,明日應該路上就有來迎接使團的。」小如邊整理床鋪邊說。

「知道了。」公主答的心不在焉。木然的坐在銅鏡前,滿懷心事的梳著發梢。斉國是怎麼樣看待和親的,斉國主姜胤是怎樣的人?斉國孔太后又會如何?心中的疑問堆積起來,橫在心頭,讓自己無暇關心其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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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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