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夢（2）

（一）

「好羨慕啊,虎杖跟曼曼同學關係那麼好……」

「青梅竹馬，像漫畫劇情一樣，名字就叫…《我的美女青梅》。哈哈,虎杖，你小子艷福不淺啊！」

經常被眾人因為青梅的原因調侃打趣,虎杖悠仁坐在位子上,周圍都是男性同學。

神情很無奈,他嘆口氣認真說,「別談論她了，而且我們只是朋友。」

他打心底不喜歡葛姝曼被別人調侃談論。

說完,他就被同學開玩笑肘擊了一下，「噗——」英氣眉頭緊蹙，他呲牙咧嘴痛呼,「你幹什麼……」

「誰相信沒什麼啊。你們總是都在一起。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上體育課一起回家。平常的遊戲和逛街,兩人都是在一起的,我以前可是看到過。」

「是啊是啊，而且連上廁所你們都是在一起的！青梅竹馬這關係也太親密了吧！」

虎杖悠仁耳朵越來越紅,有時候男生八卦起來比女生更可怕,他快生氣的時候,聊一聊的話題漸漸出現偏移。

有人突然說：「話說,現在漫畫不是很流行這樣的設定嗎？青梅竹馬不敵天降。」

虎杖悠仁愣了愣,第一次聽到這樣的梗,不由問：「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往往長久的陪伴抵不過突然出現的人,主角和他在一起,青梅竹馬淪為敗犬。」

「比如說《路人xx》裡面……」

「這樣啊。」

明白了意思,也沒有參與男生們的討論了。

虎杖悠仁手肘抵在桌面，手撐著下巴，視線投注到不遠窗邊趴在課桌上睡覺的女生身上。

她徒留一個背影。

琥珀色的眼眸充斥他都不曾知道的柔情，描摹她長長的卷卷的頭髮，像是隔了很久才相遇一般，最近他看著葛姝曼總感覺有種慶幸和悲傷的心情。

不知道為什麼悲傷，但是慶幸與她還在自己身邊。

很快，虎杖悠仁調整好心情，立馬將自己不快的心情一掃而空。

十分了解她的作息，要是在早上第一節課就睡了的話，那昨晚就是又熬夜了。一般會在第三節課上課左右醒來，但是那個時候就會感覺餓。

因為自己的青梅竹馬並不會做飯，而且父母也總是忙於工作不在她身邊，所以他從很久以前就自發的擔任起為她帶飯的工作。

也是因為她總是懶惰，餓了寧願忍著也不想動一下，所以他的桌匣里也經常放著零食和奶。

一會曼曼醒來給她拿奶和麵包吧……

這樣想著，虎杖悠仁撐著腦袋，嘴巴揚起淺淺弧度。

（二）

他的青梅竹馬很漂亮，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不論去哪，人群之中的焦點必定是她，她天生就是備受矚目的存在。

比起其他人對於葛姝曼的印象都是「高不可攀」，「外表艷麗很富有攻擊性」，從小一起長大的虎杖悠仁更加了解她不為人知的一面。

這不為人知其實她從未掩藏過，但她總是會把界限分的很清，對待朋友、在意的人總是熱情而直白的。

像是一座迷宮，其實它線路很簡單，但是有些人就畏懼它是迷宮，害怕前路未知迷霧，不敢向前，如果真的向前通過終點，收穫無盡寶藏鮮花。

[這麼簡單？就這樣嗎？]

拿到寶藏的人還會惶惶。但和她做朋友其實就這麼簡單。

虎杖悠仁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在離家不遠的便利店。

那是在小時候。

他出去幫爺爺買東西，在便利店看見一個女孩踮著腳，對這著比他伸手還高的貨架發愁，於是他上前去問：「需要幫助嗎？」

「需要！」

脆生生的聲音。

女孩轉過身來，容貌格外令人印象深刻，至少同齡人裡面，虎杖悠仁沒有遇見過長相這麼吸引人的女生。

她的臉皮膚很白，天然卷的黑髮蓬鬆茂密，點綴著小小的可愛髮夾，有星星花朵。眼睛又大又圓，視線不加掩飾上下打量他。

在他被看的渾身不自在，臉紅的時候，她伸出手指了指貨架上端的草莓牛奶。

「我要那個草莓牛奶。」

虎杖悠仁伸出手幫她拿了幾盒下來。

「是這個吧，給你。」

心滿意足拿到想喝的奶，女孩神情愉悅。

她真誠說：「謝謝你！」

「舉手之勞。」真舉手之勞。

虎杖悠仁摸摸後腦勺，笑容靦腆。

「接著！」

虎杖悠仁下意識接過拋過來的物體，低頭一看，印有粉色草莓圖案的牛奶盒靜靜待在手裡。

「我叫葛姝曼，你叫什麼？」

「虎杖悠仁！」

「你多大了？」

「10歲……」

「騙人！我也10歲，你怎麼長得比我身邊同學要高更壯呢？」

女孩不理解，懷疑地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因為我比較喜歡運動？」虎杖悠仁揉揉後腦勺，不確定的說。

「啊，挺不錯的。你在哪個學校上學呀？」

「杉澤附小。」

「誒？同校！我才轉過去，明天報道上學！有句話說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咱們這麼有緣分，還是同校，交個朋友吧！」

「好啊。」

就這樣，他們成為了朋友。

第二天發現不僅是同校，還是同班。

（三）

雖然對自己的青梅竹馬虎杖悠仁很喜歡很在意，但是也經常會無奈。

小時候因為精力旺盛，被稱為問題兒童，虎杖悠仁卻為了青梅葛姝曼率先老實下來。

他們上中學了。

一次放學，國中的不良堵在放學路上，將她團團圍住，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其中的領頭人抓著她的下巴，說做他女人的話……她當時在那手足無措，如果不是他社團活動加緊做完，剛好趕到的話，後面會發生什麼他不敢想。

那一次他一個人和一群人打架，身體素質很好，但是和一群人打架也力不足。他挨得全身挂彩，很痛，但是當時他內心裡就一個想法——

要是他倒下了，曼曼怎麼辦。

只能不要命，如果倒下了，她怎麼辦。

不要命的打法讓那些人逃竄開，他也體力不支倒下。第一次，他看到曼曼哭。

「嗚嗚嗚，英雄救美幹嘛呀！悠仁！」

她抹眼淚，哭起來也好漂亮，眼睛含著一汪水，他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別哭，哭了妝花了……」

他拂去她的眼淚，那淚太滾燙了。

他不想再讓她哭。

因為要保護玫瑰，如果不強的話就無法做到。

漸漸「西中之虎」名號傳開了。

「西中之虎」這外號被青梅吐槽說很土……

也是自從那次之後，他就不再參加任何一個體育社團，每日放學回家都和葛姝曼一起走。

她讓人操心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性格方面沒什麼大問題，大方開朗，單純宛如赤子。

但是小問題也不斷，因為人長得漂亮，也有一些美女的通病——比如任性、自我什麼的，從小在華國的習慣讓她和日本普遍的[氣氛]格格不入。

別人覺得她的行為像進入叛逆期的少女。

帶五顏六色的髮夾，會在唇上點上色彩，眼尾勾勒黑色惑人的弧線，自顧自在課堂上在指甲塗抹甲油。

逃課（體育課），偶爾被拖著上課，都懶散怠惰地站在陰影下，拖長著甜膩嗓音說「我不想被晒黑——」

她不會看氣氛，不會從眾，對別人情緒的感知僅在言語和表情表達的程度；她討厭敬語，討厭前輩後輩、師生這樣的尊卑關係；

別人誇她漂亮，她這人只會眯著眼，理所當然般笑起來——

「當然的吧。」

日本集體中很會排斥這種不會看[氣氛]的人，特別是她的朋友只有他一個。

虎杖悠仁知道，她不是叛逆，她只是跟個小孩子一樣，太過於自由散漫，無憂無慮了。

她眼眸澄澈，沒有一絲陰霾，乾乾淨淨，自信堅定的自在隨心。

她或許不是完美的，但是依然從靈魂散發讓虎杖悠仁覺得美麗的光芒。

美麗的、柔弱的、任性的……就是因為在意她，也害怕她遭受惡意。

虎杖悠仁經常擔憂——

害怕要是他沒看著，她出事了怎麼辦？

他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