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軟語憶童年

葉晚秋：「林哥哥，我給你講講故事吧。」

林醫生：「榮幸之至。」

葉晚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那時她在讀幼兒園，是不太乖的。剛送去幼兒園的那天，她捨不得媽媽，她的老師硬拽著她不讓她拉媽媽。小女孩情急之下就咬了一口老師。」

「林哥哥，你說那小女孩是不是很討人嫌啊，人家老師例行公事，她倒好，還咬人家。」葉晚秋笑嘻嘻的問。

「那小孩兒是做得不太對，但也可以理解。」林醫生道。

葉晚秋繼續說：「當時小女孩的媽媽覺得很愧疚，塞了點錢給老師，讓老師有空了去看看有沒有事。再後來啊，小女孩可以自主的進校園了。她的媽媽也沒有先前那麼關注小女孩了。可是她還是很愛哭，不哭倒還好，一哭的話，之前被她咬的那個老師就會出現，把她打一頓了扔舞蹈室。讓她不哭了再出來，那個舞蹈室後來成了伴隨著小女孩很久很久的夢魘。舞蹈室黑暗又狹窄。每次老師關門的時候總會故意慢慢的關，小女孩也只能慢慢的看著光線一點點少起來，最後的最後，舞蹈室里一片漆黑。那時候，小女孩就想，要是這時候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該多好啊。」

林醫生的目光暗淡下來了，說：「這樣的老師的確很沒有師德。所以……那個小女孩，是你嗎？」

葉晚秋笑著說：「我也不知道，時間太久了，我甚至不能分清那是現實還是夢境，可笑吧。」

林醫生憐惜的看著眼前的少女，說：「人們總以為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會記得，可是很多時候，孩子們的陰影都是由成年人看起來不值一提的小事造成的。」

葉晚秋點點頭，道：「後來媽媽跟我說，幼兒園的時候，我有一個學期沒有讀。」

林醫生：「一整個學期沒讀？」

葉晚秋：「是，媽媽說有一次突然看到我嘴邊有淤青，然後帶著我去和院長吵了一架，後來那學期就沒有讀。」

林醫生：「看來媽媽還是挺護著你的嘛。」

葉晚秋：「是挺護著我……可是……我父母也都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

林醫生：「這樣啊……」

葉晚秋：「所以有什麼事我都不願意和他們溝通。就連我有心理問題這事他們都不知道。」

林醫生點點頭。

葉晚秋：「小時候我特別怕黑，一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能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鬼影，然後我就哭。一開始，媽媽還會哄哄我，到後面，他們都倦了，我一哭，我爸就打我。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我和我爸不怎麼親，儘管現在他總是很溫柔，但他小時候打我的事怎麼也忘不了。說出來顯得我不大度，誰沒挨過打，就我矯情，可是一想起來小時候的事我就是很難過……」

此時的葉晚秋收起了剛才的笑顏，眼角微微下垂的大眼睛里蓄滿淚水。林醫生不禁伸出手，摸了摸女孩兒的頭。別樣的情愫在女孩兒心裡發了芽。葉晚秋這人很奇怪，像只小貓一樣，不管怎麼炸毛，不管怎麼傷心，只要有人摸她頭，她就會立馬平靜下來。

「好奇怪，他怎麼知道摸頭對我有用，媽媽都不知道的……」葉晚秋心想。

良久，葉晚秋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對林醫生笑著說：「好啦好啦，今天就到這裡吧，我走了哦。」

「對了嘛，還是笑起來好看些。」

葉晚秋走後，林醫生倚靠在沙發上，望著窗外邊燦燦的柔光。喃喃道：「要是我能早點出現就好了，或許她就不用受這麼多委屈。這麼久了，摸頭這招，對她還是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