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月考

2014年，n校區，初一上學期，第一次月考，年級65名，年輕的他自認為有許多進步空間，沒想到卻是這一年的高峰。

2015年，n校區，初一下學期，第一次月考，年級95名，努力一個月卻僅僅是這個結果，他不甘心，卻沒想到成績會繼續無止境地下滑。

2016年，n校區，初二下學期，第一次月考，年級16名，又成為了他這一年最高峰，此後幾次的成績呈線性下滑。

高開低走彷彿成為了他的代名詞。

2017年，l校區，高一上學期，第一次月考，班級最後一名，知道成績的那一刻他無奈地笑了，因為來到z班之後只有低走了，還能再低嗎？

2018年，l校區，高二上學期，第一次月考，他的心中毫無波瀾。

考完試后，癱坐教室中，周圍對答案的討論聲，挖掘機的轟鳴聲，他都無動於衷，如果他沒有來到z班，那麼這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他如今會不會還在這裡進行心理鬥爭，可惜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他自信面對困難的狀態，回不到無論再苦再累，也不會說放棄的狀態了。

明知回不去，卻打不開現在的出路，或許······

此時的班上只剩下他和h兩人，他看到h，想起了之前的種種回憶。最後，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人，望著教室前的黑板。

他收拾東西起身，發現周圍的教室也已人走燈熄，老行政樓的施工場地燈也同樣熄滅，當他關門的那一刻，走廊里的聲控燈亮了，接著對面樓的聲控燈也亮了。他習慣性地掏出褲兜里的表，象徵性地看了一眼時間，2018年10月16日。

他又來到了那個地方，靠著窗檯回憶著秋季運動會時看到她時的畫面，不自覺笑出了聲，抬頭又看見了她。

她和她的同桌一起學習，而她的同桌，正是秋季運動會結束后和她走在一起的那個女孩，他微笑安靜欣賞她認真學習的模樣。

「她的學習成績一定十分優秀吧。」他心裡暗暗地想。

這時她的同桌起身向她告別，當她的同桌關門之時，他和她所在的教學樓聲控燈幾乎同時亮起，他受了一驚，轉身躲在牆后。

當兩座教學樓的聲控燈都熄滅之時，他回身望向她的方向，她欣賞她獨自一人認真學習的模樣，可惜他現在不像之前的他那樣，有著和她一樣的心氣獨自坐在那裡認真地做一件事。

時間撥回到兩年前，那時的他還在n校區，為了幾個月後的中考做準備，也是這個時間點，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少，往往最後只剩下他和h兩人，最後的時間往往是h拿來物理題向他請教，他也耐心向她解答，當她收拾完東西之後他還要在學習幾分鐘再走，那時的場景與現在的她們何其相似。

微風劃過兩座教學樓之間的樹梢拂在他的臉龐，當他想起這段回憶，再回過頭反觀現在他的處境，彷彿有一種莫名的滄桑之感。

她的起身打斷了他的思緒，她將桌子上的書裝進她的白色帆布袋，從後座上拿起她的黑色風衣，他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靜靜地觀賞她的一舉一動。

她關上教室的前後燈光，當她走出教室關上門之時，他側過身來，做好準備，可是只有她所在的那座教學樓聲控燈亮起，他準備目送她離開。

然而就在她轉身之時，她的視線好像朝他的方向掃了一下，在她即將轉身離開之時，她轉過身來，她的目光向他的方向看去，他沒有躲閃，因為他知道他自己站在黑暗之中，但是她好像發現了他，一秒、兩秒、三秒，他的心裡默默的數著。

如果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對視許久，那是似曾相識還是心有靈犀？

多年之後的他也許會想，如果那時和她相識，會不會是最好的開始。

那天夜晚，他趴在床上，看著夜空霓虹，窗外車水馬龍，反覆回想起幾小時前的情節。

「她是怎麼發現我在這裡看著她的？會不會是那天秋季運動會結束之後，她發現了他一直在看著她，難道是真的心靈互通？」他腦中是她拿著她的黑色風衣離開的畫面。

然而還有一個疑問在他心中尚未得到解決，那就是秋季運動會上的那瓶飲料到底是誰送的，難道是恰巧送的是青檸味的飲料？他帶著疑惑進入了夢鄉。

老行政樓施工場地旁搭建起了人工安全通道，他站在旁邊，視線朝向她教室的方向，他看著她的側臉，有一種想去前去的衝動。

就在這時，她穿上她的黑色衣服出來，緊隨其後的是陌生人，他躲在牆邊，想看清那位陌生人的臉，眼見那個陌生人追上前去找到她，她的發梢飄在了那個陌生人的臉上，就在這時，他定睛一看，那個陌生人竟然不是別人，而是兩年前的自己。

此時的他從睡夢中醒來，斜著頭看了一眼鬧鐘，早上5點半。

他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此時的他也睡不著覺，便準備動身輕輕地下床洗漱，關上宿舍的門。

當他來到了教學樓旁，發現教學旁的那條路被封了起來，旁邊的告示牌寫著為了保障師生的安全，要建一條安全通道。

他不知道為什麼夢中遇到的事物為何出現在現實中，而且是那麼的逼真。

回到教室，他反覆地去回憶昨天晚上與她的對視以及在夢裡夢到的內容，隨即他掏出了書包隔層的那張照片，那一張他將要離開n校區前往l校區時的照片。

他趴在桌子上，過去、現實、夢境的相互交錯讓他不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聽到有人走來，抬頭一看是h，他本想問一下那瓶飲料的事情，但是他將要說出口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如果答案不是他心中所想，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於是只好就此作罷。而h也沒有再給他機會，直接從書包里拿出了第一次月考的卷子翻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