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恐懼種子

寒風呼吸而起，吹動額前的髮絲，牛清風用陰暗的眼睛盯著秦修，沉聲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說罷，他忽然冷笑道：「你這人當真是小肚雞腸，莫非是因為貧道斥責你幾句，便要將勾連妖魔，暗害同僚的罪名按在我身上？」

聽著牛清風的辯駁，周遭鎮妖司眾人有些擔憂，他畢竟觀天閣副閣主，按照級別來說，還算是他們的上官。

程火炎走上前來，笑道：「還請副閣主見諒，大家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牛清風沒有罷休的意思，驟然揮動拂塵，朝人群中喊道：「此人構陷本官，恐怕與妖魔有牽連，爾等還不將其拿回大牢，嚴刑拷問？！」

在場眾人卻是無一人回應，俱是緊緊的盯著牛清風。

先前書生的奇異手段，早已讓眾人心服口服，他們不是剛入司的新人，有著自己的判斷。

而且，程大人都沒發話，怎麼可能聽他這個副閣主的。

「好啊，回去貧道定要與鎮妖使大人說道說道。」牛清風見眾人圍攏過來，直接搬出鎮妖使這座大山。

而聽著老道的話，眾人亦是面色微變，就連程火炎都是皺了皺眉頭。

若是此次沒有查出問題，如此針對觀天閣副閣主，鎮妖使那裡可不好交代，說不定要落個構陷同僚，以下犯上的罪名。

「牛副閣主說的不錯，怎能憑空污人清白？」

秦修雙手負在身後，緩步走到近前，道：「所以能否將你懷中的東西拿出來，讓大家瞧瞧。」

「原來是窺伺我的寶貝，還真是不要臉。」牛清風忽然冷笑，捂著胸口說道：「此物是觀天閣至寶，你如何得知在我身上？」

秦修不作回應，而是看向程火炎，道：「紙鶴不會平白找上此人，秘密就在他懷中之物上。」

程火炎沉思片刻，沉聲道：「牛副閣主，還請將東西拿出來，若你是清白的，我自會向鎮妖使大人請罪。」

「程火炎，你寧肯信一個外人也不肯相信我？」牛清風面色陰沉的快滴出水，陰暗的眼睛死死盯著秦修。

程火炎見他不肯，伸手拿過顧寒衣的陌刀，說道：「牛副閣主，單憑實力，你不是我的對手。」

「也罷，我給你們看便是！」牛清風見勢頭不對，只得將手伸進懷中，道：「不過我事先提醒你一句，此物乃是……」

砰……話還沒有說完，牛清風忽而炸裂，化作一道黑煙，猝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其身影浮現在百米外，喝道：「那小畜生，只要你能追上貧道，那東西給你看看也無妨。」

然而其話音才剛落下，一道赤色流光迸發，猶如激射而出的箭矢，瞬息間將其胸膛洞穿。

「都說了你打不過我，還非要跑。」程火炎無奈搖頭，揮了揮手，讓幾個手下過去，把牛清風押回來。

秦修則是輕輕鼓掌，道：「這一擊乾淨利落，很不錯。」

「我先前說過，你的火很強，是個很強勁的對手。」程火炎擺了擺手，眼中彷彿時刻都有火焰燃燒，笑道：「待此間事了，你我切磋一番。」

周圍眾人聽著兩人的談話，頓時驚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按照程大人的說法，這書生竟也擁有六尺血光修為？

王少傑不可思議的打量秦修，秦兄到底是何方神聖，不但丹道造詣高深莫測，就連修為也能比肩程火炎。

這可是鎮妖司最能打的日游使之一。

就在這個時候，牛清風被押了回來，其周身大穴皆有血色長釘，此物乃是鎮妖司專封氣血的鎮血釘。

只要打入這鎮血釘，氣血會被壓制到極限，就連走路都會喘大氣。

牛清風衣衫被鮮血染紅，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偶爾咳出猩紅的鮮血，胸口的大洞正在緩緩蠕動。

一名手下走近，將一枚銅鏡呈上，道：「這是從他懷中搜出的東西，看起來是件法器，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鏘……程火炎陌刀架在其脖子上，問道：「牛副閣主，你與奇物樓是什麼關係，還有這銅鏡有何作用？」

「呵呵，有本事就一刀砍了我。」牛清風面龐扭曲，沒有半點屈服的意思，反而陰冷的盯著秦修。

「你可知得罪他們會有什麼下場？」

小生不但要得罪他們，還想煉了他們那位金丹主人……秦修臉上浮現笑意，道：「那你知道得罪小生是什麼下場？」

程火炎氣血涌動，陌刀驟然變得通紅，如同烙鐵似的，抵在牛清風脖子上，道：「鎮妖司的酷刑你是知道的，不要逼我用那些法子。」

「呸，貧道橫豎都是死，憑什麼要合你的意？」牛清風吐出口血水，獰笑著露出沾滿鮮血的牙齒，看起來像是瀕死的惡獸。

程火炎眉頭擰起，但卻遲遲沒有下刀，如今好不容易抓到活口，自然要逼問出其背後妖魔目的。

如今這牛清風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倒是讓他難以下手。

「哈哈，你既然不敢殺我，不如跪下叫聲牛爺爺，再把那書生雙手砍了，貧道便將背後之人，以及那畫皮怪的信息說出來。」

牛清風說罷，猛然盯著秦修，聲音嘶啞的說道：「小畜生，你不是很有能耐嗎？有本事撬開我的嘴啊！」

秦修神情變得古怪，隨後抖了抖衣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既然牛副閣主要求，小生自當全力滿足。」

牛清風眼睛眯起，旋即大笑道：「你這書生，還想詐我？！」

秦修沒有回話，而是伸手在袖口中摸索，隨即取出張黃色符籙，搖頭道：「小生非是在詐你，而是在思考應該用什麼法子。」

說罷，他夾起那張黃色符籙，道：「此符喚作傀儡符，只消打進你的血肉，小生便能將你做成傀儡，讓你往東，絕不敢往西。」

聽著秦修的話，牛清風看了看那黃色符籙，沉默片刻，道：「拿張黃紙就想糊弄貧道？」

「是否糊弄你，試試不就知道？」秦修晃了晃符紙，見牛清風面色微變，又說道：「要讓你開口，小生不止這一種法子。」

「僅僅是讓人說真話的丹藥，便有控魂丹、吐真丹、靈幻丹……」秦修隨意說了七八種丹藥的名稱，笑眯眯的補充道。

「這還只是吐真話的丹藥，至於其他效用的丹藥，我怕牛閣主身子骨承受不起。」

而聽著青衣書生的話，再望見他那笑眯眯的表情，就連圍觀眾人都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讓他們想起被王少傑支配的日子，而這位青衣書生，丹道造詣遠超王少傑，若是對方有心煉些稀奇古怪的丹藥……

「別說了，我說。」牛清風面色難看，沒有抗拒的意思，期間還看了眼王少傑，似乎想起什麼痛苦的回憶。

「你什麼時候開始與奇物樓勾結的，這些日子他們到底在謀划什麼？」程火炎悄無聲息的離秦修遠些，這才沉聲問道。

「與奇物樓接觸是在三年前，至於最近發生的事，我只知道與林家宴會有關，說是要傳播恐懼的種子。

「至於更具體的計劃，都是法司使親自主持，她從不會與我泄露過多的信息，只會吩咐我要做什麼。」

牛清風頹然坐在地上，眸光暗淡的說道：「昨夜畫皮怪的消息，的確是我在誤導，引你們中了她的圈套。」

啪！赤紅的刀刃敲擊他的臉頰，打得牛清風癱倒在地，整個左臉溢出血珠，吐出口夾雜著碎牙的血水。

程火炎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畫皮怪在什麼地方，林家宴會有多少妖怪，實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