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震撼神醫的秦修
繁華的大街上,人流穿梭如織,皆是面帶笑意。
書生無神的靠在街角,捂著臉痛哭流涕,「染上這種怪病,斷然無法考取功名,不如投河自盡的好。」
他抹了把鼻涕,想著父親離世的叮囑,「耀兒,你爺爺落榜,我也落榜,考取功名是我們的願望,莫要辜負我和爺爺的苦心。」
雷耀把手指插進頭髮,痛苦的揉著頭,「我有愧雷家列祖列宗。」
「兄台何必輕生,我知道誰能治你的病。」柳平安立在他面前,朝雷耀伸出手。
雷耀抬起頭來,下意識捂住腰部,謹慎的問道:「我沒有銀子,莫要來尋小生的麻煩。」
「兄台不必如此謹慎,我是對面青民坊的人,既然寶葯齋治不好,何不來我們青民坊看看。」
柳平安晃了晃手,露出和善的笑容,道:「你難道就不想試試,倘若真的治好了呢?」
青民坊雖比寶葯齋差些,但也是江城第二大藥鋪……雷耀神色微動,咬牙道:「小生與你去看,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
他自是不信青民坊還有人能治此病,沒聽剛才神醫都說了,這彎彎病乃是絕症,天下無人能治好。
但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稻草,他心中總是存著希望,想著或許真有什麼偏方,剛好能治彎彎病。
他伸手想抓柳平安的手,沒成想擦著衣袖落下,卻是撲了個空,面色難看的說道:「小生看你的手也是彎的。」
柳平安也不在意,領著人往青民坊走,已然是期待大哥用醫術大殺四方。
陳鯨站在大堂,眯著眼望向青民坊,旋即噗嗤笑道:「有意思,這秦修竟去青民坊坐堂了。
「青民坊的趙掌柜也有意思,難道就不怕這小子醫死人,徹底壞了他青民坊的名聲?」
鄧城賢伏案寫下藥方,頭也不抬的冷哼道:「胡鬧,竟敢拿病人開玩笑,差人官府報案,就說有庸醫謀財害命。」
旁邊的小廝點頭應是,卻被陳鯨的目光阻止,低聲對他說道:「暫且先別去報案,等醫死人了再去。」
雷耀隨著柳平安進入青民坊,只見內里冷冷清清,根本看不見幾個人影,頗有些愁雲慘淡的味道。
他無意識的坐下來,看著年齡與自己相仿的書生,頓時心中咯噔一下,這哪裡是治病,這是殺人啊!
然而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青衣書生已然笑著說道:「所謂彎彎之病,不過是眼疾,且讓小生與你扎幾針。」
雷耀心頭駭然,聽見他要扎針,收手就要逃,卻被青衣書生拉住手腕,回頭望去,小臂上已經多了三根針。
「你這庸醫,安敢害我性……」雷耀暴怒大喝,然而話還未說完,卻目瞪口呆的望著手臂上的銀針,喃喃道:「直的,竟是直的!」
秦修收了銀針,龍飛鳳舞的寫下藥方,道:「按照這個方子,連吃三天即可痊癒,注意莫要吃生冷、辛辣食物。」
雷耀瞪大了眼睛,環顧四周,直到確認眼睛恢復正常,這才鄭重的朝秦修行禮,道:「先前是小生以貌取人,還望您恕罪。」
秦修微微頷首,道:「抓藥去吧。」
雷耀點頭稱是,去青民坊中取了葯,付錢是卻驚覺道:「怎的比寶葯齋便宜近半,這診費才三文錢?」
對面那位鄧神醫,僅僅診費便要三百文,多了足足百倍。
而且因其坐鎮寶葯齋,其中的葯價也是接連上漲,比往日里貴了三成。
他實在沒有想到,青民坊竟然如此實惠,此刻回過神來,立刻面露可惜之色,「可惜了我那三百文。」
雷耀此刻再看寶葯齋,頓時多了幾分不齒,道:「豈能讓這等奸商如此坑人?」
他頓時走出青民坊,朝對面排隊的病人們道:「諸位,小生的頑疾已被青民坊的神醫治好,他這兒診費只需三文錢!」
「什麼,只要三文錢?!」
「莫不是騙人的,鄧神醫都說了,那是絕症。」
「管他是不是騙人的,在這兒排了這麼久還要三百文,我去看看!」
……
人群中有人開口,頓時走出好幾人,紛紛朝青民坊走去。
「那秦修怎會有如此醫術,多半是花錢買通書生演戲。」陳鯨冷哼,微微眯起眼睛。
鄧成賢自始至終都未抬頭,在他看來那書生不過跳樑小丑,根本不值得關注。
誰知沒過多久,前去看病的幾人便走了出來,興沖沖的朝排隊的人喊道:「那小大夫醫術堪稱神奇,而且只要三文錢,你們還在等什麼?!」
此言一出,排隊的人們紛紛對視,旋即立刻有大批人脫離隊伍,踏入了青民坊的大門。
鄧成賢驚覺抬頭,望向對面的青民坊,只見書生愜意的坐在椅子上,眼前的病人還未落座,他就已經低頭寫藥方。
期間有惡疾的,也不過略施針術,片刻間便能將人醫治好。
眼見那書生狀態不似作假,病人們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他眼眸微微閃動,難不成真遇見高手了?
陳鯨看著少了大半的隊伍,眼眸立刻變得陰沉起來,冷冷的望著青民坊中的青衣書生。
這個時候,寶葯齋的掌柜也坐不住了,男人邁著小步子,快步來到陳鯨的面前,道:「少幫主,不如就把碎星花給他,這損失至少能買十株碎星花了。」
「不可能,我不信他能把人全拉過去!」陳鯨揮袖冷哼,猛地錘響柱子,眼神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然而對面又傳來陣陣喧嘩,他立刻抬眸望去,卻見青民坊外排著的隊伍已經消失,大堂內皆是忙著抓藥的呼喊聲。
青衣書生端著茶杯,輕啜一口,笑吟吟的朝陳鯨點了點頭。
青民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這邊的病人,眼見那邊速度如此之快,病人皆是面帶笑意的出來,人們皆是心動不已。
一時間,寶葯齋這邊的隊伍又去掉許多,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八九人。
掌柜的見到這幕,心痛的在滴血,此刻再度看向陳鯨,道:「少幫主,這寶葯齋可是咱們的核心產業,若是因為一株碎星花……」
「我不信他天天在青民坊,不信江城的病人他都能看完!」陳鯨冷哼一聲,要讓他低頭,絕無可能。
「可若是他真能看完,真的天天在青民坊坐堂呢?」掌柜的痛心疾首,眼見青民坊外的隊伍飛快移動,警告道。
「少幫主,若是因為這株碎星花讓寶葯齋掙不到銀子,你可曾想過如何與幫主交代?」
陳鯨聽著他的話,瞳孔略微收縮,回憶起被父親只配的恐懼,倘若真導致這個結果……
他忍不住渾身顫慄,面色頗為蒼白,顫聲道:「你差人把碎星花給他送過去,讓他莫要再搗亂。」
誰知掌柜拿來碎星花,卻親手捧到他面前,道:「少幫主,我去送解決不了問題。」
「難不成還要我道歉,我可是少幫主!」陳鯨大怒,拂袖不去接那碎星花。
「此事因少幫主而起,你若是不去,那書生不會善罷甘休。」掌柜的捧著花不動,沉聲說道。
「少幫主應該明白,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若是幫主在此,同樣會做出這個決定。」
他其實還有句話沒說出口,巨鯨幫少幫主的面子,抵得過白花花的銀子?
陳鯨面色漲紅,沒有反駁掌柜的話,若是父親在此,真的會冷冷的讓自己道歉。
他伸手接過碎星花,眼眸已然充血,咬牙切齒的喃喃道:「秦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