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 第二階梯

一天過去，雖然沈羽依舊精神飽滿，可是他卻已經期待自己夢境里那看不到邊際的階梯，那裡究竟有什麼，自己不過是踏上第一層而已。

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沈羽才伴著窗外的星光睡去，那個時間正好是午夜子時。

再一次站在冰冷光滑的階梯上，沈羽穩了穩心神，他還站在第一層，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眼前沒有了飄忽不定的黑影表演無定樁的功法，因為他已經完全學會，不但學會，甚至能完全融入到他的生活中去，一整天的坐卧行走完全融入了無定樁中，「真的期待啊。」沈羽的心裡滿是興奮。

當沈羽的左腳踏上第二層階梯的時候，宏大的聲音忽然自高高的宮殿群處傳來，「人法地。」短短的三個字，洪鐘大呂，毫無徵兆的闖進了沈羽的腦海，不單單是三個字的音節，更有無數對這三個字意思的註解洶湧而入，一瞬間的灌注讓沈羽沒有辦法抬起他的另一隻腳，腦海里開始瘋狂的消化那三個字帶來的無窮意義，時間在此刻沒有了任何意義，無數的念頭在沈羽的腦海里生滅，更有不可思議的景象在他的腦海里翻騰，然後深深的烙上印記，也許是一刻，也許是滄海桑田，沈羽眨了眨眼睛，在這夢裡，沒有人看到他的雙眼一瞬間充滿了智慧的光。

沈羽稍微停頓了一下，才抬起自己的右腳，完全的站到了第二層的階梯上，在他完全站穩的一刻，他眼前開始雲霧翻騰，頃刻間展現出一副密林高山模樣，高山不知幾萬丈，密林更是不知深幾許，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忽然響徹了高山密林，伴隨著吼叫而來的是驟然而起的狂風，那風吹的密林東倒西歪，生生在半山腰處吹出一片空地來，原來的參天大樹甚至因為那風被連跟拔起。一頭猛虎施施然自密林深處走了出來，雖然只是懶懶散散的出行，可是無論他的每一步還是每一個眼神，都如同君王一樣讓人感覺威嚴無盡。

沈羽長長的出口一口氣，那一聲震天咆哮將他剛剛洗禮過得心神差點兒撼動，「虎咆。」沈羽低聲念叨，一瞬間那所有的關於虎跑的奧義已經完全明了，吐氣生風，沈羽也不知道這是屬於那種類型的功法，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而且可以隨時施展出來，無定樁在他來到第二層階梯的時候變得更加流暢，身體里那股暖流在一瞬間增加了一倍不止，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是沈羽知道自己又變得強大了，比第一天的自己強大了很多，而且自己掌握的奇怪知識更是深深烙印在腦海里，這些東西甚至王先生的書房裡都沒有，因為王先生的書太少了，根本不能記錄他此刻掌握的東西。

視野開始變得恍惚，沈羽醒了過來，天亮了，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沈羽匆忙的吃口早飯，他感覺自己如果不吃不喝可能也沒什麼問題，但是會讓自己的父母感覺很奇怪，他不想自己忽然間就變得與眾不同，更不想讓自己的父母為自己擔心，還是正常的做個好兒子吧。

王先生依舊像往常一樣坐在院子里，一爐香、一杯茶，可是就在沈羽推開門的那一瞬間，王先生驚訝的差點跳了起來，雖然他年事已高，見慣了大風大浪，可是一個怪物忽然闖入他的視野，還是讓他變得目瞪口呆，昨天他知道眼前這個小夥子獲得了不得了的機緣，一步踏入大炎朝中人所謂的武者入門，雖然氣機流轉稍顯弱小，可是也是實打實的武者，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可是僅僅過了一夜，那個僅僅入門的十五歲武者已經前進了一大步，一天一夜便步入了七品境界，那身體里流轉的氣機布滿全身，使得整個人都變得有了光，氣血充盈，彷彿身體都在一夜間拔高了許多，這個給他的已經不是驚喜，完全就是驚嚇，而且是震天撼地的驚嚇，完全打破了他的常識，大炎皇朝，武者沒前進一步，不但需要海量的時間修鍊，同時還需要所謂的天材地寶補充氣血的，打熬身體，更需要循序漸進的鍛煉精神，哪怕出現一個短板，都不可能破開身體的壁壘，前進一步，可是，自己那個完全熟悉的小子，完全打破了自己的認知。

「王先生。」沈羽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依舊恭敬的將自己父母準備的蔬菜放到門口，準備繼續去探索王先生的藏書。

「哦。」王先生從恍惚中醒來，微眯的雙眼已經完全睜開，「去吧，依舊是一炷香的時間。」他不想自己的驚駭被看穿，勉強維持著原來的風輕雲淡。

沈羽熟門熟路的進入了書房，完全沒有感覺到王先生的不一樣，只是感覺這個平常昏昏欲睡的老頭精神了許多。

回頭看了看沈羽的背影，王先生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袖珍的鳥籠，那裡面有一隻翠綠翠綠的小鳥輕快的啄食，將一張更小的鐵筒綁縛在小鳥的腿上，王先生將小鳥高高的拋起，這訊息發出去，王先生也不知道將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沉浸在書中的沈羽模糊的感覺到王先生在外面做了什麼，這是他新發現的能力，只要是自己方圓十丈的動靜，幾乎都能完全發現，雖然有點兒模糊，但是如果細心感知的話，竟然如同用眼睛看見一樣，特別神奇，不過王先生是自己最尊敬的人，沒有之一，老先生要做什麼，自己當然不能窺探，這是最起碼的禮貌，何況自己還要繼續在老先生這裡看書學習，雖然自己已經得到很多的知識，甚至有些過於離奇，但是老先生的書房裡的東西更貼近自己的生活。

沈羽依舊遵循自己的生活軌跡，今天他不能去山上採藥，家裡的地需要除草，父親已經囑咐了好幾遍，這是必須做的。

王先生看著沈羽走出去的身影，將手裡的茶一飲而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沈羽幹活簡直是又快又好，鋤頭在他的手裡上下飛舞，拉出了殘影，幸好他的父親已經回去了，說是衙門要來收稅了，家裡需要準備東西，這才似的沈羽自由發揮，真是舒心的一天，他心裡美滋滋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