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大軍壓境
還沒有等到易無為保平安的信件,熾國大軍先一步壓境而來。三十萬精兵出現在戰場上,鳥獸盡散,殺氣翻湧。
陰蠡站在城樓上,雙眼迸射出殺意,渾身煞氣騰騰。
「將軍,敵方兵將三倍之數於已方,想要以少勝多必得有良策。」
易無悔側頭看向唯唯諾諾的城主,冷聲道:「你帶著妻兒老小儘快離開,這裡暫時不需要你。」
城主拱手:「妻兒老小早已同百姓撤離,我乃一方父母官,即便是死也要留在這片土地上。」
「我家小妹曾說,愚勇是傻子才會做的事。」
「肩負百姓安康重任何錯之有?」
「我家小妹還說過,在正確的地方發光才是利益最大化。」
城主費解:「正確的地方?」
秋子玦被他傻哭,沒好氣道:「此刻你應該安撫災民,分發賑災糧食,護送他們前往安全的地方,這是城主該做的事。而不是和一群武將在這裡爭榮譽。」
城主被戳穿小心思,面上掛不住:「秋將軍,話不可亂說。」
陰蠡冷眼看他:「你就是死在這裡本王也不會為你爭取任何榮光,滾,做好城主該做的事,否則罪加一等。」
城主被陰蠡森冷的眼神嚇到,沒敢再開口。李立禮貌做出送人手勢,城主這才放棄離開。
「拎不清。」
秋子玦沒好氣的罵了句。
陰蠡看著遠方駐足的三十萬大軍,沉聲道:「開城門!」
李立抱拳,對著樓下大喊:「開城門!」
文璟身穿紅色戰甲坐於馬上,看著遠處緩緩打開的城門眉頭緊蹙。
熾國主將何飛問道:「他們這是什麼意思?棄城還是投降。」
文璟冷笑:「雖然我也看不懂,但陰蠡絕不是這樣的人。」
「那現在該如何?」
「原地紮營,先觀望一下,別中了圈套。」
陰蠡嘴角上翹。
秋子玦明顯有些震驚:「居然真的慣用?」
「無量的計策從來就沒有不管用的時候。」
「可我記得她給你的那本書上說諸葛先生還彈琴來著,咱們要不也彈奏一首?」
陰蠡冷笑:「文璟和司馬懿如何能比。」
「那倒是。」
李立不像秋子玦那樣心寬,話語明顯帶著擔憂:「希望神闕那邊能快一點。」
神闕此刻內亂嚴重,倪啟哲聯合暗樁散步禹都動亂謠言,利用陰陸川造反證實陰跖皇權危機,命私兵在靠近神闕城村鎮燒殺搶掠。神闕城百姓已多年未出山打仗,他們效忠房荷清,效忠陰跖,但如果是陰陸川他們絕對不出手。
陰蠡:「房逖是經歷過大風浪之人,他能處理好。」
李立沉默,但願如此。
憑藉空城計,陰蠡阻擋了三十萬大軍三日。第四日時,文璟決定先派一支隊伍前去試探。
何飛:「太子殿下,試探隊伍要選哪家?」
文璟面無表情:「既是送死,當然是選自己最不喜歡的那家咯。」
何飛心領神會,當即前往王安所在的營帳。不多時,營長里傳出爭吵聲。
「明知是送死,為何偏偏選我王家軍!」
王安怒摔手中杯盞,就算是太子要給他穿小鞋,也不能如此欺人太甚。
何飛冷笑:「你爹當初支持三皇子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有今天。」
「可三皇子全心全意為太子效勞,我們王家也沒做過對不起太子的事情。」
「是嗎?那為何當年你家死活不肯把嫡女加入東宮?」
王安一愣:「燕兒?燕兒自幼就有婚約,王家重信譽,怎可失信於人。」
何飛眼神輕蔑:「那你就別怪太子殿下拿你王家軍開刀,太子可是一直想讓你妹妹當太子妃,可惜你家棒打鴛鴦,能怪誰。」
王安還是氣不過,親自去找文璟理論。
文璟看著地形圖,語氣平靜道:「既然吃了熾國百姓納稅買的糧,就應該肩負起守護百姓的責任。王家天天在外頭喊自己是忠誠良將,怎麼如今到了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就退縮了呢。」
王安焦急解釋:「不是這樣……」
「是與不是本宮不在乎,本宮下旨,你不服從,那就別怪熾國將來沒有王家立足之地了。」
王安知道結果已定,帶著怒氣回到營帳。一直等候在營帳外的將領見主帥紅著眼回來,就知道結果無法改變。
「將軍,讓我帶領王家軍去吧。」
「不,讓我去。您是王家獨苗,絕不能在戰場上出事。」
「我年紀大了,家中也有兒女,讓我去吧。」
幾位老將爭先恐後要代替王安領隊出戰,王安感動不已。
「幾位叔伯,今日之事我是想逃也逃不過的。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位老將怒道:「王家為熾國已經犧牲多少男兒了,難道這還不足以平息太子那一點點怒火嗎?」
身邊人趕忙捂住老將的嘴:「這裡到處都是太子耳目,你說話小心些。」
老將已經顧不得那麼多:「反正都要死了,還不讓說兩句真話了?」
王安拍拍老將的肩膀:「別爭了,我們都得去。讓王家軍準備好,半個時辰后隨我出發!」
戰鼓敲響,三千人的隊伍衝進城門。在他們進入的一剎那,城門關閉。
文璟站在高台上,聽著城門內的喊叫聲,默默計算時間。
「太快了!」
何飛隨他站了不到半個時辰,不解道:「太子您說什麼?」
文璟臉色極差:「三千人,死的太快了!」
何飛這才驚覺:「對啊,怎麼現在已經沒生意了。」
「這城裡一定有不正常的事情發生。」
文璟思索片刻:「想辦法與咱們的人聯繫上,探探裡面究竟在搞什麼鬼。」
何飛趕忙應下。
又過了片刻,城門打開。整個熾國軍隊全部都聚集在營前,盯著從城裡出來的東西。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是王家軍的馬匹。」
「都是……血。」
每匹馬上都吊著一個麻袋,麻袋裡有紅色液體滴下。
「去看看。」
文璟下令,立刻有一個兵卒騎馬迎了上去。他拆下領頭馬匹的麻袋,打開一看當場嘔吐出來。
「怎麼了?!」何飛大聲喊道。
兵卒忍住巨大的恐懼與噁心喊道:「是……是王將軍的碎……碎肉。」
何飛驚得退了一步:「什麼!」
文璟雙眼滿是冷意:「去,把馬匹都牽回來。」
很快,上百匹馬別牽回營地,每一匹馬上都是一袋碎肉。
「太殘忍了!」
在場將士都被眼前一幕嚇到,只看一眼后便不會再去看袋子里的東西。
「太快了!」
文璟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死的這麼快,難道禹國還有他不知道的武器。
城樓上,陰蠡灑下三杯酒,祭典死去的熾國將士。
「上路吧!」
李立不解:「王爺這是何意?」
陰蠡道:「王家軍還算是比較正派的一支軍隊,對待戰俘也還算客氣,可惜他們招惹了文璟,被送來當靶子。」
「文璟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小人,小人登基忠臣散盡,早晚的事情。」
秋子玦看著下面轉動的巨型絞肉機,心中還是犯怵:「王妃怎麼想到發明這種東西,看著怪嚇人的。」
陰蠡道:「雖然是王妃發明,但她發明的只用來給家裡絞肉餡。下面的是我拿了圖紙讓人秘密之作的。」
「論狠心果然還得是你。」
易無悔看了眼他:「有來有往罷了!當年房家軍在熾國牢里的慘狀我可是親眼見過,比樓下的絞肉機有過之而無不及。」
陰蠡回身坐下:「熾國雖不是蠻族,可是對生命缺乏敬畏,做事與蠻族無異,對他們留情就是對自己無情。」
秋子玦給兩人斟茶:「就是說說,我可不心疼他們,就是……」
易無悔笑道:「就是害怕絞肉機!」
「嗯!」
陰蠡端起茶杯:「今天也算平安度過了。」
易無悔道:「我們最多撐七天,七天一過兩軍交戰在所難免。」
「早晚是要打這一仗的。」
「儘快打完儘早回去……」
城樓下,突然有兵卒快步跑來。
李立喝問:「何事?」
兵卒指著遠處的人影:「俞家小少爺來了!」
嗖的一下,秋子玦就飛出去了。真的是飛出去的,幾個箭步就到了城樓下。
遠處俞哲看到那個莽撞的漢子,嘴角上揚。
「子玦!」
「阿哲!」
兩人激動相擁,實在太久沒見,誰都不願意先放開對方。
陰蠡和易無悔緩步來到二人身邊。
「王爺,院長。」
易無悔看他一身塵土,問道:「你這是?」
俞哲笑道:「我從神闕來,內奸的問題很快就可以被解決,我先一步來通知你們。」
陰蠡心中大石落下:「大概還要幾天?」
「五天!」
「那豈不是我們能撐到的最晚期限?」
俞哲無奈:「這次內亂鬧的厲害,房逖城主也沒想到倪啟哲的釘子那麼多,而且挑撥能力一流,找出並鎮壓他們著實廢了番功夫。這期間我們還悄悄送走了城主夫人和她的孩子,現在應該到了安全的地方了。」
易無悔問:「是去禹都嗎?」
俞哲點頭:「回去找無量。說起來無量還讓我轉告王爺,讓他記得些平安信,否則回來有你好受。」
陰蠡稍好的臉色一下子有沉了下來。
俞哲奇怪:「怎麼了?」
秋子玦將易無量受傷之事告訴俞哲,俞哲臉色微白,抓著他的袖子問:「那現在情況如何?」
秋子玦搖頭:「我們也在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