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請命,三探敵
夜幕將晚，李不知止住了哭泣，起身說道：「我真的不敢去想家裡知道之後會怎麼樣，父親不久前剛剛身殘，哥哥又......」李不知悲傷的咽下了嘴邊的話。
夏柳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他，最終言語化為了一聲嘆息。
是夜，躺在床上的夏柳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覺，心裡思緒很多，想的也很多。
第二天，一夜沒睡的夏柳早早的爬了起來，敲開了回壽濤的房門。回壽濤很驚訝，夏柳可從來不是個能起早的人。
「不知的哥哥死了。」開門的第一句話讓回壽濤為之沉默，看著夏柳，靜靜的等著他接下來要說的。
「我要出關，去敵人大營看看。」
「今天嗎？約戰在兩天後，還有時間準備，魏將軍那邊已經放下探馬去探查敵人動向了，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夏柳堅定的搖搖頭，認真的看著回壽濤說道：「我不放心，真正的貓膩只有我能看懂，你們不行。」
回壽濤默然，這段時間的接觸，讓他看出了夏柳的不同，論單兵作戰能力他是排在整個蕭關所有部隊最後的，若論計謀，和對戰場的洞察，回壽濤很服氣。
事關重大，回壽濤同意了夏柳的說法，帶著他去找魏將軍。開門見山，兩人說明了來意，魏將軍詫異的看了看夏柳，又看了看回壽濤，回壽濤低下頭，很不自然的說：「我相信他的判斷。」
魏將軍沒有說什麼，出奇的同意了兩人的行動，讓夏柳也是一陣疑惑，將軍都這麼好說話嗎？這就同意了兩個小兵的擅自行動？就不怕他們是間諜嗎？
靈魂三問沒有得到答案，他也不可能揪著魏將軍的鬍子問他為什麼。總之，過程是順利的，回壽濤召集了小隊，沒有叫李不知，幾人從夏柳的口中得知了他的事情，表示理解。
一隊五個人起馬出了關門，摸向敵人大營的方向。第三次探查，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遠遠的看著前面的軍營，原本應該是回壽濤的位置現在匍匐在地上觀察的人變成了夏柳，仔細的看著遠處的一支支營帳。
「太遠了。」夏柳淡淡的開口道。
回壽濤一愣，這才反應過來，這話是對他說的，皺著眉頭說道：「太危險了，再往前的話就是敵人的反偵察圈了，被發現的話很難脫身。」
「沒事，找人幫忙吧，引開他們，只要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這裡太遠了，看不真切。」
「你到底是為什麼？怎麼突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夏柳回頭看著他，看的回壽濤有些不自在的時候才回過頭，「我也不知道，你說的對，這麼多年或許真的有些感情被我刻意的忽視了。昨天我知道不為哥死的時候，我第一次有了你所說的那種悸動。」
良久，夏柳輕輕地補充了一句話：「我不想因為我的無作為，只能看著你們死。」
回壽濤笑了，無聲的笑了，「好，我知道了，我去找周圍咱們的人，我們負責引開敵人，保重。」
眾人離開沒多一會，夏柳看見對面的布置有了些許鬆動，回壽濤做事果然雷厲風行。
壓低了身體，夏柳一點一點的摸了過去，看著近在咫尺的營帳，甚至能清楚的看清對面士兵的臉。
心無旁騖的計算著，探查著。直到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夜鶯啼叫，那是回壽濤給他的撤退信號。
而這時輪台主帥營帳內，匍符他們三個圍坐，看著身前的書信，匍符用手指了指說：「你們也都看了，這是軍師給我們的計策，現在已經完成了第一步，後天，我和魏西城這十多年的恩怨，也該有個結果了。兩位，祝願我們武運昌隆吧。」
「怎麼樣，摸到什麼了嗎？」
夏柳搖搖頭，「沒有，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對不上的，敵人的營帳數量和他們的剩下的軍力是符合的，如果有什麼陰謀的話，他們的大營不應該這麼容易靠近，太容易了。」
回壽濤皺眉，「難道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想和魏將軍分個高下嗎？」
看著回壽濤沉思的臉，夏柳很無奈:「哎，我看單純的是你，如果沒有什麼陰謀的話，我肯定不信。走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回到關內，回壽濤和夏柳去向魏將軍彙報探查的情況，魏將軍現在對夏柳很感興趣，靜靜的聽著夏柳的彙報和猜測，沉思良久的魏將軍開口：「我可以確定他們確實會有什麼陰謀，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他們的計劃是什麼，如果不能提前做出對應的準備，我們會很被動的。」
聽了魏將軍的話，回壽濤在一旁訥訥的說：「要不，咱們不應戰怎麼樣？」
夏柳被雷的外焦里嫩，這是你回壽濤該說的話嗎？你不是應該說管他什麼陰謀，上去殺就完了嗎？
魏將軍瞥了他一眼，嚇得回壽濤趕緊低下頭，不敢言語。
「不可能的，這不光是我和匍符的決戰，我們三個更想知道的是他們到底有什麼底牌，如果不讓他們將手裡的底牌掀開，那麼以後只能一退再退。不論生死何如，這場決鬥都是必須的。」
氣氛很沉默，良久之後，思考了一些東西的夏柳說道：「那，明天我再出一次關，我要去敵人大營後面去看看，不知道將軍允不允許。」
這次魏將軍沒有像第一次那麼痛快了，猶豫了很長時間。夏柳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猶豫什麼，雖然風險很大，但是我又不是你兒子，你怕什麼？
掃視兩人，魏將軍最終還是做下了正確的決定，他同意了，深入敵後的人數不能太多，只能悄悄的過去，他安排人明天聽從回壽濤和夏柳的指揮，引開所有的眼線，讓他們小隊能安全的往返。
回到宿舍的夏柳看到了在門口等待的李不知，看到夏柳回來，他迎了過來，說道：「我知道你們明天的計劃，回壽濤跟我說了，我要參加。」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勸不住他的，這點夏柳知道，雖然不情願讓他冒險，畢竟他現在是他們家裡的頂樑柱了，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夏柳不願去想後果。
「好，我知道你心裡有團火，可是你要想好了，如果你也出事了，你家裡人該怎麼辦。」
「如果我不能做些什麼告慰我哥哥在天之靈的話，我李不知就算是活著，也和死人無異。」
靜待天明，使魚躍於敵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