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提前入學
饒是蘇展風心性堅韌，此時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對方的手掌直接沒入自己的胸口，而自己卻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胸膛內的異樣。
「這是……魔術？」蘇展風的臉色慘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還是……法術？」
「按照你的理解，這應該是『法術』，」仙子回道，「只不過我們有另外的叫法。」
「還需要再給你演示一些別的嗎？」
蘇展風看了看露在自己胸口外的白玉手腕，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大概了解了。」
仙子收回自己的手，手掌依舊乾淨，自己的胸口也沒有什麼異常。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蘇展風問道，「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叫慕瑤，來自你口中的神意山大學，也是神意山宗的一位鍊氣士。」
「鍊氣士？」蘇展風試探性地問道，「是我認為的那個鍊氣士嗎？」
「就是你認為的那個鍊氣士，」慕瑤回道，「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稱作修士。」
「我以為我們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靈氣修鍊這種事情了……」
「在外界都市，確實是沒有了。但是在一些特殊的地方，靈氣並沒有過多流失，依舊有修鍊的可能。」
「也就是說，小說里的御劍飛行、一指斷江、踏破山河、合歡密宗……這些都是真的咯？」
就連慕瑤都忍不住想吐槽：「為什麼你舉的例子里有一個這麼違和……」
「好吧……」蘇展風深吸一口氣，「那我這又是怎麼回事？我記得自己明明身受重傷，怎麼一醒來就變成了這樣？」
「剛剛襲擊你的，是修士中的叛邪人士，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魔道』修士。」
「魔道修士和我們正道修士世代為敵。他們洞察到你即將加入神意山宗，所以提前一步，想要來將你滅口。」
「幸好我及時趕到，誅殺魔道，並趁著你靈魂未散，將你的肉身重鑄。」
「等等……你的意思是，」蘇展風聽明白了，「我還是死了？這個身體是新的？」
「沒錯。」
「就像哪吒一樣？」
「不一樣，」慕瑤輕輕搖頭，「重鑄你肉身的材料，可比那孩子的【天河蓮藕】還要珍貴千萬倍！」
蘇展風聽得一頭霧水。
「我知道你聽不太懂，不過現在沒時間一一向你解釋了，」慕瑤轉過身，「還想活命的話，就不要繼續浪費時間了。」
「啥！」蘇展風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什麼意思？我還有生命危險嗎？」
慕瑤看了他一眼：「你以為你這孱弱的靈魂，能夠駕馭地了這身天材地寶嗎？」
「如果放任不管，不出五日，你的這具新肉身就會因為靈氣消散，而逐漸潰爛崩壞。」
「等到那時，即便是歸真境的醫仙來，都無力回天了！」
「我靠……」蘇展風心中一驚，連忙開始穿衣服，「雖然我大多數都沒聽懂，但聽上去好嚴重的樣子……那我們快走吧！」
慕瑤點點頭。只見周邊靈光一閃，一隻比人還高的青喙仙鶴突然出現在房間內。
仙鶴在慕瑤身邊，親昵地蹭了蹭自己的女主人，然後順從地低下頭。
慕瑤玉足輕輕一踏，飄然至仙鶴背上，裙裾飛揚。
倒是蘇展風嚇了一跳，有些猶豫道：「額……要直接飛出去嗎？要不咱們走正門？」
「反正這些玻璃都碎完了，你還在乎這些做什麼？」慕瑤回道。
她突然歪了歪頭，好像想起什麼：「你莫不是害怕吧？」
蘇展風不屑地「切」了一聲，不過看上去好像有些心虛。
慕瑤側過身子，伸手憑空一提。
蘇展風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他的身體，慢慢坐到仙鶴背上，像是演員吊威亞的感覺。
這隻仙鶴也很善解人意，沒有對蘇展風表示出任何的敵意。
就在蘇展風剛剛放下心來的時候，仙鶴輕輕閃動著自己寬大的羽翼，從蘇展風房間的窗戶里直接飛了出去。
那一瞬間，蘇展風緊張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後又昏了過去。
…………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床上了。
「又來了……」蘇展風嘆了口氣，「不會又是夢吧……」
「不是。」清冷熟悉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蘇展風轉過頭，看見慕瑤正站在自己床邊。
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身無寸縷地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額……這位慕瑤仙子，有話好好說，沒必要把我弄成這個樣子……」蘇展風緊張之餘，下意識地開始說爛話，「我不一定會反抗的。」
「你確定？」慕瑤微微眯起眼，「哪怕是忍受萬箭穿心之痛，洗經換髓之苦，你也不會反抗？」
「想不到仙子你風采絕塵，居然還喜歡這麼重口的……啊啊啊啊啊！」
蘇展風的爛話說一半，全身上下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痛！太痛了！」
…………
神意山宗，忘天峰。
一位白須老者坐在忘天峰的宗主府邸大堂上，一旁的桌面沏了一壺茶，茶香淼淼。
慕瑤穿過外面古色古香的山間園林，徑直來到大堂坐下，有些疲倦地坐在大堂的另一側椅子上。
她看也不看一旁的老人，抓起桌上的茶壺就開始牛飲。
老人放下杯子，笑眯眯地問道：「那孩子的長生橋情況怎麼樣？」
慕瑤放下杯子，有些無奈地說：「還能怎麼樣？當今世上唯一一隻半步飛仙的蛟龍屍體作為皮囊，九品靈株為臟器，日月光輝為氣血，山河靈脈為脈絡……」
「有這些天材地寶加持，哪怕是一塊石頭，都是一塊仙途坦蕩的石頭！」
「那就好。」老人輕撫自己雪白長須，滿意地點了點頭。
慕瑤微微蹙眉，「師父，這樣實在是太冒險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
「這世間仙途坎坷千萬，又有誰的登仙路會是一帆風順呢？」老人反問道。
「那孩子乃大氣運者，氣象萬千。前路雖折，但貴在堅定。」
白須老者臉上帶著明朗的笑意：「老夫很是期待啊！」
「可是那孩子原本並無仙體！」慕瑤還是擔憂，「光是搭建長生橋，就要經歷這般痛苦，日後……」
白須老者搖搖頭。
他從那張寬厚的紅木大椅上站了起來，只是說道：「老夫當年的長生橋，也是別人幫忙搭建的。」
「但這妨礙老夫以扶搖境的修為，斬殺半步飛仙的蛟龍嗎？」
一瞬間，整個忘天峰氣勢一沉，如遭天道壓制。
整座山峰的花草樹木竟同時微微彎曲，像是他們對這個慈祥和藹的老人敬畏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