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許纓走的小路,走了半天倒是沒感覺什麼,黃昏的景色很美,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找了個河邊喝了點水,打算吃點東西繼續趕路。
許纓剛剛打開油紙,耳朵靈敏的她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車聲。
聽聲音,應該只有一輛車,問題不大。
許纓便放寬心啃了一口涼了有點膩的肉包子,等她把第一個包子塞進嘴裡的時候,車便過來了。
「嚯!」許纓看著這輛車,自動轉變成了好多白花花的銀子了。
車的樣子很高級,一看就貴的料子,精緻的雕刻,整個馬車充斥奢華。
馬也是訓練有素的,竟緩緩在自己面前停下了,肉包子上也因此肉眼可見的附上了一層灰。
許纓心疼的拍了拍包子,近距離的觀察馬車,發現上面全身暗紋,似像涌動,整體低調又奢華。
骨節分明的一隻手撩開帘子,露出一張臉來。
單是那雙骨節分明,隱隱可以看見的青筋就勾走了她的半片魂。許纓不得不承認,自己對手有一種奇怪的喜愛。
許纓愣了一下,他生的真好看啊,從她的角度來看,他的骨相生得好,皮相也沒有讓人失望,尤為特別的事狹長勾人的右眼下面生了一顆小痣,倒是平增了幾分性感。
唯一遺憾的大抵就是這張臉太冷了,怪不得都城裡人人稱其為煞神。
許纓細細琢磨,然後對比了一下,確定下來這是昨夜救的那個人,當時倒是沒有好好欣賞美人,她職業病犯了病人最大。
盛野看了眼便放下了帘子,一旁的隨從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禮。
「天快黑了附近也沒有落腳的地方,姑娘若是不嫌棄,可以上轎。」
「啊,不……」用了。許纓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盛野的聲音從帘子里傳了出來,把話堵了回去,「算是答謝小姐的救命之恩。」
「那麻煩你了。」許纓也不是什麼矯情之人,有免費的車不坐她難道要趕腳程嗎?
趕車的人恭敬的拿了個馬凳,接過許纓的包袱,微微欠身立在一旁。
許纓也微微欠身回了一下禮。
許纓找了個邊坐了下去,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茶香。剛坐下,那雙手就伸了過來,同時,還遞過來了一杯茶。
「喝茶。」
「謝謝。」
許纓微微抿了一口,眼裡劃過一抹驚喜,味道意外的好喝,普普通通的鐵觀音,被他泡的恰到好處。許纓一飲而盡。
當然,這些個小動作沒逃過盛野的眼睛。
「那日多謝姑娘。」盛野一邊說著,一邊給許纓把茶水續上。
「不用謝,我叫許纓,言字許,紅纓的纓。」許纓手指下意識的握住茶杯,透過杯子感受茶水的熱度。
「許姑娘,在下盛野,盛世的盛,野蠻的野。」
許纓的眼睫顫了顫,盛野,當今聖上最寵的皇子,偏偏不乖乖順位太子,待在東宮裡,反而常年征戰,軍功赫赫,前幾日平西南叛亂,又加一獎,特封為本朝最年輕的將軍。
武將,她素來敬重。
許纓跪下,低著頭遮住臉,也掩蓋住自己的情緒:「是草民有眼無珠了,冒犯了盛將軍,有罪。」
「許姑娘還是起來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照話本上來說,我應該以身相許才是,方才怕有冒犯只請姑娘乘轎,但要是姑娘同意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謝謝太子殿下,但是以身相許還請殿下不要開玩笑了,草民承受不起。」
盛野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在許纓眼裡頗有欲蓋彌彰之意。
兩個人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再說,許纓喝茶,盛野續茶,兩個人安安靜靜在戍時到達葉城,尋了一家客棧。
「哎……客官裡面請。」店小二遠遠看見有人來,搭著毛巾開始熱情的招呼。
「客官您要幾間房啊,三人兩間房還是?」店小二擠眉弄眼看著盛野和許纓,順便給盛野投了一個「都懂」的表情。
盛野冷著臉,伸了三根手指示意,店小二有點沒勁被掃興的意味:「哎好的——客官樓上請。」
回了房間,許纓毫無形象的倒在床上,一隻手掩在眉間,她有點不習慣這種感覺,緊繃的神經放鬆了,又因為一些事情不得不再次緊繃而導致油然產生的疲倦感洶湧的向自己襲來。
自從出事以來,她誰都不想倚仗,一個人一身輕鬆,有事自己解決自己扛,不必連累旁人,早晚有一天扛不住了沒了就沒了,要是能順道翻個案她就是賺了。
但是現在一個機會明晃晃的擺在她的眼前,她自己一個人沒有任何契機可以靠近皇上,靠近案子,但是有太子加持,那會方便許多。
「公子,月煬和他手下的人都受了重傷,打他的人是一名白衣姑娘,還有公子你讓屬下查的……」房內,盛野身邊站著一名男子,一身黑衣,長相倒是清秀。
「咚咚咚。」隨著叩門聲,男子說話的聲音隨之消失。
盛野拉開門,門外立著的姑娘在燈光下身上變深的血跡在殘缺不全的白裙上異常突兀。
盛野腦海里突然印出許纓昨夜動作迅捷孤身提劍的身影異常堅韌,讓人心疼,倘若她是……
「許姑娘,還缺什麼東西和店家說就好了我來付。」
許纓的眼睛近距離看是圓溜溜的杏眼,燈光撒在眼裡像是細細碎碎是琉璃一般,迷人的很,讓盛野失神了幾秒。
「盛將軍,可以借點錢給我嗎?」許纓一邊說著一邊擔心的把藏在衣服里的銀子往裡推了推。
「這有何難。」
說著,盛野四處都摸索了一下去,動作頓了一下,沒有現銀,只有銀票。
「身上沒有現銀了,銀票只有本人能取出來,不知許小姐可願同我一起去錢莊?」
許纓自然是應了下來,她來借錢無非就是聽到店小二說道今夜葉城有一年一度的盛興會。
天色漸晚,路上支著的攤子不在少數,許纓眼睛亮了亮,她已經許久沒有逛夜市了。
盛野看了許纓一眼,收回目光,語氣平淡:「先去錢莊,時候還早,攤子不會走的。」
許纓自然是點點頭。
許纓一個走神,腰上的荷包已經到了盛野的手裡。
只見盛野把換的銀子全塞了進去,原本空癟的荷包像是吃飽了一般。
「謝謝盛將軍。」
許纓笑了一下,接過荷包,心滿意足的把荷包掛了回去。
「待小女日後有銀子了,定還給將軍。」
盛野神情略有緩和,從懷裡拿出一個腰牌,遞給了許纓。
許纓皺皺眉,不太理解盛野的這番行為。
「盛將軍,這是?」
「我的腰牌,你拿著,日後去虎賁軍找我的時候拿著它便可。」
許纓沒有扭捏,並沒有在意這是盛野的貼身之物,伸出手接了過來,上面的暗紋勾勒出兩個字——盛野。
令許纓驚喜的是,右側還有三個小字——盛不羨。
不羨……這是盛野的名嗎?
「許姑娘還在看什麼?」盛野出聲提醒。
許纓立馬把腰牌收了起來,擺擺手:「沒什麼,盛將軍。」
「既然沒事,時候又早,我們去外面逛逛?」
「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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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將軍今日任務已完成神不知鬼不覺把腰牌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