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景:被迫的沉默
「同學，你的學生卡掉了，」一個警官拿著一張學生卡沖著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喊到。
「哦哦，謝謝您，是我沒注意到！」小夥子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
「陳開同學是吧，下次注意點。個人信息遺失是有風險的。」警官提醒到。
「好，我知道了!」這個叫陳開的小夥子接過學生卡。
警官交代完后隨即轉身離去，陳開卻莫名覺得眼前的警官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努力回憶一陣無果后，陳開選擇了放棄，眼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去學校報道，因故休學兩年的他十分期待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
在徽京財大工商管理學院的輔導員辦公室報道后，陳開被安排進一個室友分別為胖子和瘦高個的寢室里，原本這個寢室有三個人，但是其中一個不久前不知什麼緣故退學了，所以就空了一個床位出來。
陳開也沒多想，帶著行李就往寢室走，輔導員望著他離開的身影，心中充滿了熟悉感，也正是這種熟悉感，讓她沒來由的把陳開安排進了這個寢室。
到了寢室，室友都在，陳開主動打起了招呼，兩個室友聽到陳開的自我介紹，先是一怔，低聲嘀咕了一句「好巧啊……」，隨後便熱情地歡迎陳開的到來。幾個人都是外向的性格，很快也就打成了一片。
「對了，聽說之前咱們寢室有人退學了？」陳開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
兩個室友相視一下，語氣略微傷感地說到，「是的，連個招呼也沒打就走了，我們也是後來才知道。」
「他叫什麼名字？」陳開問到。
「成凱，和你的名字挺像」瘦高個回答到。
「確實，也算是挺有緣分的。」陳開有點驚訝。
「雖然和成凱平時相處不是特別久，但是說來也奇怪，我們竟然有點想不起來他的樣子了，哎上個大學沒想到也這麼燒腦子」，瘦高個打趣道。
「對對對！我也有這樣的感覺」胖子也附和道。
陳開笑著回應:「雖然未曾謀面，但是聽你們一說，到給了我一種熟悉感！」
「好了，先不說他了，歡迎加入607寢室。」我叫鄭峰，瘦高個介紹到自己。
「我叫徐銳，叫我銳哥就好。」胖子笑著說道。
「好嘞，銳哥！」陳開很迅速地融入了寢室的氛圍。
收拾了一番行李后，為了慶祝新室友的到來，徐銳和鄭峰請客陳開去附近的小吃街好好的吃上一頓
飯局上，陳開對前輩成凱的故事還是很感興趣，便問道："這成凱為什麼要退學啊？這都大二了，總不是回去復讀吧？"
"你剛從宣州市校區轉專業過來，不了解正常，"鄭峰神秘兮兮地說到，"成凱，其實不是自己退學的，是被開除的！"
"啊？他犯了什麼事？"鄭峰的一番話挑起了陳開的興趣
"之前咱們附件龍湖發生了一起命案，一個女學生被殺了，還被棄市湖中，結果那天晚上大風天氣，水浪直接把屍體衝到了岸邊，第二天被人發現了，好巧不巧，前天晚上的路邊監控正巧拍到成凱和這女生在一起，還有爭執舉動，當時還冒出來一堆證人，看了網上的監控視頻后，站出來說當晚路過龍湖附件的時候，看到有人醉醺醺的和受害女生發生了矛盾，雙方爭執不下，女生跑開了，男生好像很生氣，追了上去！當時他們以為只是情侶矛盾，就沒管那麼多，當他們再看到成凱當晚早些時候喝酒擼串的視頻后，十分篤定的說成凱就是和受害女生爭執的男生。後來成凱就被警察帶走調查了，據說還是在校外被帶走的，所有人都猜他是不是想跑路然後被抓了。學校幾個大領導知道這個消息后，生怕事情鬧大，第一時間就給成凱安排了退學手續，免得影響學校的聲譽！"鄭峰眉飛色舞地說道。
"結果你猜怎麼著？"鄭峰本想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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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關子，但奈何一時按耐不住自己，立馬又接上話茬，"沒過兩天有個男的去自首了，是附近一個高中都沒讀完的無業小混混，說自己才是殺人兇手！他說自己那天晚上喝多了，後來清醒后實在後怕，出去躲了兩天，天天做噩夢實在扛不住就自首了，他坦白當時自己喝多了，在路邊看到姑娘好看，就一路尾隨然後找機會要個聯繫方式，誰知道姑娘大晚上被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破口大罵他流氓，罵了好一會去兒，看他還嬉皮笑臉還給了他一耳光，那個男的被打懵了，頓時酒勁上頭，一路尾隨，到無人的地方，追上去就把那個女生往小樹林里拽，對著女生一頓拳打腳踢，後來女生擺脫了糾纏一邊跑一邊喊，男的見她離主幹道越來越近，一時間慌了，立馬加速追了上去，然後借著酒勁掐死了她，並且扔進了龍湖裡。不過當時因為這男的體型身高背影和成凱稍微有點像，又穿著同款品牌最新款式的衣服，還正巧發生在大晚上，兩人一開始發生爭執的時候，目擊的路人離得也挺遠，附近像素本來就渣的攝像頭更是拍的不清不楚，似是而非，所以當時無論是在場還是後來看監控的人都把這個人認做為成凱。"
"這麼說，成凱是無罪的，那為什麼要走？"陳開問道
"當時我和徐銳外出參加競賽，也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不過據說當時學校為了救火，已經在網上通告了把成凱開除的消息，但是並未指名道姓，也為說明事由，結果後來成凱被判無罪。學校怕這個烏龍演變成醜聞，就商量給成凱優厚的好處。讓成凱對外宣稱自己因故退學，當有心之人人問起，學校就說此成某非公告之人就圓過去了！後來成凱大概是接收了學校開出的優厚條件，主動選擇離開了，也沒把事情鬧大，不過也是，要我也走，那時候雖然案件明了了，但是很多沒有及時了解案件進度的學生。還是在學校論壇上瘋狂地咒罵他，也沒人出來替他澄清或者制止，他一發言就被認為是群冒牌貨冒充他蹭熱度，真人肯定還在大牢里，擱我肯定受不了。"鄭峰跟個說書的一樣津津有味地說到。
陳開聽罷，沉默著一言不發，心理一陣莫名地心悸和疼痛，彷彿這一切都像發生在自己身上，那股后怕不禁讓他後背發涼！
徐銳和鄭峰見陳開狀態不對，也懶得多想，催促著趕緊吃肉，陳開這才緩過神來，不過手中的烤肉卻已然沒了香味。
吃罷，三人收拾一番往回走。路上，鄭峰又侃侃而談起來關於成凱的故事。「陳開你是不知道，成凱其實一直以來都挺倒霉的，大一剛來那年，他喜歡騎行，經常有空就喊上別人一起去環湖騎行，不過現在這個娛樂時代，哪有人會陪他玩這個你說對吧，所以呢，他就經常自己一個人過去，後來有一次，他在環湖騎行的適合撞上了一隻亂跑的泰迪，把它撞的不輕，好像都要gg了，結果一個老婦人跑來找他理論，說他騎車橫衝直撞才導致自己的狗子受傷，要他公開賠償和道歉，為什麼會這麼清新脫俗的要求呢，因為這老婦人好像是隔壁醫學院的資深老師，我也記不得叫啥了，就叫她老婦人吧。總之呢她在醫學院里很受人尊重，凡事也就喜歡上綱上線，比較老派，所以才會有這麼奇怪的要求。有人估計兩個學校競爭慣了，老婦人又看到成凱穿著我們學校的運動服，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去壓一壓成凱。成凱開始不樂意，但是，後來那個老婦人竟然把我們學校一位資深的學校領導招呼了過去，那領導不想鬧得太難看，就同意讓成凱道歉賠償想打個圓場，成凱沒辦法，只能照做。本來以為這事情翻篇了，結果後來沒想到那個狗子沒救過來，我尋思主要原因還是當時老婦人和成凱在那裡爭執太久了，沒有第一時間把狗子送到寵物醫院。然後那段時間隔壁學校的學生有的是出於為老師打抱不平，還有的可能是藉機給學校爭一爭面子的心理，瘋狂湧進咱們學校論壇，把成凱撞狗的過程繪聲繪色地描述了一遍，彷佛當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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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現場一樣，故事總結起來也簡單：就是全都是成凱的責任。然後隔壁的那群傢伙就開了『鍵來』的技能，瘋狂在論壇里責罵他，還有幾個素質稍微低點的，那罵的別說有多難聽了。咱們學校的人也不知道發生了啥，看到別人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氣不打一處來，結果聽別人說的有板有眼，詳盡周到，跟真的一樣，又覺得這種丟份的事情都怪自己學校的人捅出來的，紛紛把槍口對準成凱一陣輸出，大概意思精簡一下就是我們學校怎麼出了個成凱這種敗類。所以那段時間兩個學校的人在論壇上你一句我一句，對成凱圍追堵截，要求他立刻出來公開程懇地向老婦人和狗子道歉，成凱就像過街老鼠，兩頭喊打。」可能是說的有點口乾，鄭峰停下來緩了緩。也許是見慣了互聯網的反轉故事，又或者是出於一些其他什麼原因，陳開一本正經地問道：「之後有沒有反轉？」鄭峰略微吃驚，隨即投來讚許的目光道：「小夥子可以啊，這都能被你猜到？」雖然目光里多是搞怪的成分。「後來成凱也不傻，他知道時間沒過多久，龍湖邊上的監控記錄應該還沒有被自動覆蓋，他很清楚當天發生了什麼，只要拿到監控就能洗清被安排在自己身上的罪名，所以他就去龍湖的監控室好說歹說要來了當天的監控視頻，你猜怎麼著，是那個老婦人遛狗不拴繩，狗子到處野，直接撞上了正在騎行的成凱，還導致了成凱摔得不輕。後來成凱就把這個視頻帶了回來放到了學校的論壇里為自己正名，結果之前本校叫的賊凶的那群人，頓時跟啞巴了一樣，全都沒了聲音，不知道又從哪冒出來了一批人，開始替成凱搖旗喊冤，隔壁的學生自知理虧，也基本都灰溜溜地從我們學校的論壇撤了，只剩下個別幾個嘴硬的還在硬撐，本來成凱打算用沉默表明自己的抗議立場，用視頻證據打他們的臉，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主動出來道歉，結果那群人愣是一點動靜沒有。於是成凱就主動下場，挨個點名之前那些責罵他的帖子，留言讓他們道歉，好傢夥，沒想到這還讓他們來勁了，紛紛復活了過來發帖說『成凱騎車太快才導致狗子不治』，『還有什麼都是成凱和老婦人糾纏太久沒有及時把狗子送到醫院才導致狗子歸西了』，又是新一輪的責罵，只不過這次換了個角度，大家搖身一變都成了愛狗人士，但要我看，那群人儼然一副『我都不說話了，你為什麼還死咬不放的態度』，支持成凱的人也看不下去了，紛紛站出來和那些潑皮無賴對線，論壇又成了戰場。後來後知後覺的校務處才參與了進來，不知他們從哪拿到了落灰很久的管理員賬號，直接把吵架的雙方全部給禁了言，算是各打了五十大板。再後來，校務處發了公告說是要清朗校園的網路環境，希望在校學生在網上發言的時候要注意分寸。雖然公告全篇隻字未提因成凱和老婦人而起的網路罵戰一事，但明眼人很清楚這篇公告就是在暗暗警告學生關於成凱的網路罵戰立刻就此打住，下次也不準再引發類似的事件了，所以這件事也就算翻篇了。
「這算什麼？這也不能說是成凱的勝利吧？我感覺成凱才是那個損失最大的人，平白無故被網暴還得不到任何說法？」陳開有點打抱不平地說道。
「這還用說？你以為這事情為什麼能這麼輕鬆地結束？據說，是那個老婦人看到視頻被曝光出去后，知道自己理虧，怕繼續鬧大火反燒到自己身上，所以就主動聯繫我們學校領導，說不再追究成凱的責任了，公開道歉就免了，至於那些已經給了的狗子的治療費用也會私底下還給成凱，這事就了了。」鄭峰補充到。
一直旁聽的徐銳也忍不住了，立馬接上話茬：「德行，說的好像她不和成凱計較了，顯得自己很大度一樣，為老不尊的傢伙！」
陳開聽出了徐銳的憤憤不平。
「為什麼這種事情是這麼的似曾相識！」陳開心裡莫名地堵得慌。不知道是出於同情成凱，還是這樣的事情在網路上已經見得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