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黑暗奏鳴03

第99章 黑暗奏鳴03

十三歲,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呢,五條千秋一般將這個年紀的孩子和保護動物畫等號。稚嫩、半懂不懂,在琴行學習的有些同齡孩子,都還是一坐在琴凳上就左扭右扭,半天靜不下來的性子呢。

泉鏡花比之同齡的孩子,明顯過於沉默了,但聯想她父母雙亡之後無人看管四處流浪,又被港口黑手黨看重異能之後拐回來,每天接觸一些血肉橫飛的任務,也就不難理解。

森鷗外未免也太不幹人事了……才十三歲,港口黑手黨用人都不講究未成年保護法的嗎?

泉鏡花的加入進一步拉低了五條千秋撿孩子的平均年齡,但她卻是所有孩子里最讓人省心的一個。

她一個人也能把自己拉扯得很好,平時吃飯也不用五條千秋操心,每天都會乖乖地在琴行裡面等吃飯——提起吃飯,現在琴行里雖然已經有了幾個馬甲,但會做飯的就勃拉姆斯一個,並且他做得也不算好吃。

舒伯特比起做飯,更擅長干啃麵包。莫扎特沒必要進食,但偏偏喜歡吃貴的,施特勞斯現在正被真人纏著往下水道竄,至於新馬甲…

那也是個雖然會做飯,但是比起做可能更擅長掀桌的人。

五條千秋真心開始想念那些歷史上熱愛美食的音樂家們,其中最為心心念念的就是羅西尼。這位音樂家可是在創作了享有盛譽的歌劇的同時,還在研究牛排的特色吃法,相信他一定可以解決現在琴行的伙食供應問題。

畢竟很多馬甲都對日本流行的飲食不感冒,他們更喜歡聚在西餐廳里。麻生奈美和泉鏡花卻偏向和食,前者喜歡咖喱飯,後者喜歡清淡的甜點和豆腐,所以最後變成了勃拉姆斯出門一趟去旁邊的餐廳里打包兩份,一份是西點,一份是日餐。

那兩家餐廳最近的廚房窗戶旁都莫名其妙多了許多隻烏鴉,他們的店員都十分摸不著頭腦。

港口黑手黨的任務完成,距離和帕麗斯約定好的、一起去看黑暗奏鳴曲受害者的日期就越來越近了。說實話,這就像一個逐漸來臨的考試,一邊不希望它來,一邊又期盼著它來臨之後能擁有的獎勵。這也是帕麗斯可惡的地方,她彷彿是一眼就看準了他想要什麼,然後像蛇一般地咬死這一點,讓他無法逃脫。

懷著複雜的心情,五條千秋還是在約定好的那一天去了帕麗斯給的地址,在他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帕麗斯已經等在那了。

她換了更溫柔的裝扮,顏色柔和的長裙把她獨特的氣質展露得更加淋漓盡致,站在療養院的門口時,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看見五條千秋來了,她打了個招呼,「千秋君。」

「……」五條千秋一時語塞,他想了半天,擠出一句話:「你不用帶個口罩什麼的嗎?」

他一直以為獵人協會的副會長多少也是一個明星職業,不說萬人圍觀吧,多少也屬於出門要擔心被電視台抓拍的程度。帕麗斯愣了一下,笑道:「不會的,千秋君不明白嗎,越是位於權利的頂端,就越是難以被知道行蹤。」

……他怎麼可能知道。五條千秋匆匆點頭,似是不好意思一般悶頭說:「那我們進去吧,我還帶了一個——」

帕麗斯與他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得彷彿能碰到胳膊肘。五條千秋急急往後退了一步,補全了下半句:「——一個朋友一起過來。」

他不知怎麼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看見帕麗斯臉上的笑容依舊掛得穩穩地,便也鬆了口氣。接著他就像是從哆啦A夢的口袋裡一般從身後拽出了個人,是個銀色頭髮的青年,臭著一張臉,天藍色的眼睛看上去冷冰冰的。帕麗斯看著比五條千秋還要高一個頭,站在那沉默不語的青年,慢慢道:「……所以這是五條家的另一個六眼,還是揍敵客家的另一個家主預選?」

「?」五條千秋說,「都不是。」

帕麗斯不說話了,她揉了揉額頭,笑道:「不做一下自我介紹嗎?這位千秋君的朋友。」

銀髮男人便冷著臉說道:「我是貝多芬。」

帕麗斯心平氣和地點頭,彷彿貝多芬已經成了日本的大眾名字,每天都會聽到十多次一樣。她看著五條千秋和貝多芬緊緊貼在一起,卻對她避之不及,一雙眼睛里的情緒變幻莫測。

「沒關係,」帕麗斯說,「我們一起進去吧。」

她這回倒是沒有貼上來了,五條千秋大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怕帕麗斯會說著說著突然拉近距離,他才特意還帶上了新馬甲——他目前所有馬甲里最靠譜,也是異能最強的一個。

額,就是脾氣可能不太好。

一邊往裡走,五條千秋一邊看著旁邊的場景。作為獵人協會出資建立的療養所,基礎設施各方面都不錯,裡面居住的很多都是因為異能、詛咒等各種非常規事項而受到傷害的病人,走廊上,有穿著制服的護士來來往往。

但雖然有護士,卻不像醫院那樣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沒有櫃檯,走廊上也沒有病人的家屬。只有告示牌用日文和英文標識著「詛咒」、「未知異常」、「特殊原因」等等的字樣,還有一扇扇被關死的、上面有著數字編號的門。

門被刷著藍色的漆,與醫院整體的色調一致,護士打開門的瞬間,能看見裡面的景象,大致就和尋常的醫院沒有什麼區別了,最多是傢具豐富些,護士端進去的餐盤上,還有病人一般不太該吃的辣味咖喱飯。

帕麗斯在前面帶路,她看見五條千秋左顧右盼,便慢了一點腳步:「有什麼想問的嗎,千秋君?」

「唔,」五條千秋想了想,「雖然有點迷茫,但是沒有什麼特別想問的問題,非要說的話……我們現在是要去幾樓?」

「三樓哦。」

帕麗斯介紹道:「因為黑暗奏鳴曲而被需要收治的人,一般都會呆在三樓以上呢。」

他們一起上到了二樓,所有門上的漆從藍色變成了奶黃色,也和樓下一樣,標著各種指示牌。二樓的護士明顯已經少了很多,走廊安靜得沒有什麼人聲,只有醫院特有的各種醫療設備運行時發出的響動。

一邊上樓梯,五條千秋一邊問道:「門的顏色……是代表了什麼不一樣的意思嗎?」

「藍色的門,代表健康,可能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暫時無法離開,比如中了效果未知但似乎沒有異樣的詛咒,或者是從難纏的念能力中康復,還有一些身份特殊無處安置的孩童,他們就會住在藍色的門裡。」帕麗斯回答,「黃色的門,則意味著療愈中,他們就和醫院裡的病人差不多,需要住院治療,每天會有專門的人對他們進行『治療』……或者說除念?還有一些因為變異猛獸而被咬傷的人也會在這裡進行收治。」

說話間,他們來到了三樓。

這裡的門都是蒼翠的綠色,醫療設備的聲音更響了,走廊上只有一位護士正在拖地,看見帕麗斯來了,她略略點了下頭,為他們讓開了道路。

她的態度完全沒有面對副會長的恭敬,但帕麗斯彷彿也習慣了,她在經過護士時笑著說了一句「辛苦了」,然後繼續對五條千秋介紹道:「綠色的門呢,」她微不可查地停頓,「意味著沒有療愈可能。」

「啊……」五條千秋髮出了一聲氣音。

「總是會有這樣的事情,畢竟詛咒可不會點到為止,最後就會變成脫離人形的樣子,事實上,這也是中了詛咒以後大多數人的結果,現在躺在這裡的,是其中『還活著』的小部分。」

帕麗斯走到了被分為「未知異常」的划區內,補充道:「事實上,很多時候,受害者都已經無法自己說出是被哪種詛咒所害了……要精確判斷他們是『黑暗奏鳴曲』的受害者,還得依託一些同行的幸運兒。」

「把他們統一收治在這裡,一部分是為了獵人協會的人道主義與社會責任,另一部分就是為了研究傷害他們的兇手,同時,也警告所有試圖探尋禁忌的人,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不能觸碰的恐怖。」

帕麗斯來到了一扇門前,推開了那扇顏色青綠卻意義不詳的門,看著屋內說:「畢竟萬一被民眾看到了這樣的景象並傳開……大概會滋生出更強、更深的『恐怖』吧。」

五條千秋跟在帕麗斯身後,也看見了屋內的景象。

雖然躺在病床上,但它似乎已經只有半截身軀,而且頭顱都被包裹在厚厚的紗布下,只有旁邊的心電圖能證明這還是個活人。

門太矮了,砸到了貝多芬的頭,他略微彎腰才得以進來。帕麗斯站在病床旁,用例行公事的語氣介紹道:「這就是直面了黑暗奏鳴曲的受害者了,從同行者的介紹來看,應該是聽了黑暗奏鳴曲『鋼琴』部分的五分之二左右,然後身體就被未知的火焰『燒』成這個樣子了。下肢完全沒了,耳朵里不斷地長出形狀噁心的花草,只能全部切除——啊,說起來,這曾經還是個音樂獵人呢,他曾經不將黑暗奏鳴曲太當回事,覺得那是無稽之談,那時候碰巧也沒有黑暗奏鳴曲的受害者能證明其詛咒真假……他就以身試險了。」

「與他一起的同伴都殉職了,他這個鼓動大家去找的隊長偏偏活了下來。對了,千秋君要看看嗎?」

「什麼?」

「雖然耳朵的部分切除了,但眼睛因為距離大腦實在太近了,就沒有動手。」帕麗斯像是在說什麼奇異景觀,「現在解開紗布的話,你還可以看見人的血肉開出的花哦?」

「……不用了。」

「所以啊,這個地方一般是禁止外人參觀的。」看著五條千秋的表情不太好,帕麗斯意味深長地說,「——畢竟黑暗奏鳴曲這種東西要是被民眾知道,說不定……會催生出對『音樂』的恐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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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後我成了馬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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