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擬態

在確定了計劃之後，凱撒一頭撞開大門沖了進去。幾乎就在它衝進教堂后的一瞬間，沉重的大門似乎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推動著重重的合上了，凱撒沒有因為這個情形的改變而回頭看。在這已經合上的大門中間，有一柄細細的長劍被夾在那裡。

教堂里的那些變異信徒們在凱撒衝進來的第一時間便向它暴起發難，無數根枝條在他們的身上快速生長出來，這些細長的枝條枝條從四面八方湧向凱撒，封住了它的所有道路。

「艾格妮絲！我不能被他們耽擱住！」凱撒高聲呼喊著。

兩扇大門中間的那柄細劍上出現了一道金色的紋路並沿著劍身不斷地快速向前蔓延，與此同時那金色的紋路也逐漸變得粗獷，形成了一道金色的細線垂至地面，而後細線又擴展成一面金色的大網，艾格妮絲便從這金色的大網中走了出來。

下一刻，艾格妮絲雙手輕垂，又是令人熟悉的一幕，不過這次是兩柄長劍從手腕處快速伸出。她揮動雙劍迎向那漫天飛來的細密枝條，隨著一道道寒光亮起，一節節斷裂的枝條落到了地面上。

在艾格妮絲出手攔下那些枝條的時候，凱撒已經開始了它的衝鋒。在它的眼裡，那兩個由枝條組成的囚籠正在快速合攏，已經將那兩人緊緊地束縛住並開始緩緩的拉入地下。

在這兩個囚籠里，有一個逸散著阿瑟爾斯原石的力量。正因為有這種力量的存在，所以那個囚籠的下沉速度變得無比緩慢。

凱撒渾身散發著雷電，它的身軀已經變得與成人一般大小。它蠻橫地衝撞開一個又一個前來阻攔它的變異信徒，在接近囚籠的時候，一個巨大地利爪陡然伸出，重重的劃在囚籠之上，雷電的能量在枝條擰成的囚籠上肆意奔流，將整個囚籠炸的粉碎！

「抱歉！沒收好力度！」看著已經被電的頭髮根根直立的艾文警官，凱撒惡趣味的笑著表達了歉意。

「得……得救……得救了！……謝謝！」一臉煙熏妝地艾文警官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你的信念很堅定！」

說話間，凱撒已經來到了另一個囚籠旁。又是同樣的動作，又是同樣的結局。一個身著黑色風衣的亞麻色短髮女孩從破碎的囚籠里走了出來，與艾文警官不同的是，這位女孩並沒有受到雷電的絲毫影響！

她用她那銀白色的瞳孔打量了一下成年人大小的凱撒，眉頭微皺了一會兒像是在思索著什麼。

「凱撒·索恩公爵？」女孩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那你一定就是卡蒂跟我提起的小卡洛兒了。畢竟能說出凱撒·索恩公爵的人也就只有王室的那幾位重要成員！」凱撒露著獠牙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當然這是它自認為的。

「真的是您啊！我的姐姐曾大致跟我說起過您的外貌！雖然現在看起來您並不是一隻貓的樣子！」卡洛兒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思考時所露出的異樣。那個不同於常人的異樣已經被凱撒一點不落地看在眼裡。

「情況緊急，還沒到能互相熟悉的時候。雖然我很疑惑你為何會成為獵魔人，但現在我們需要考慮怎麼離開這兒。」凱撒盯著卡洛兒的額頭處，在深深地看了幾眼后，它決定還是把自己的疑惑往後推遲下再去詢問。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呵呵！」雅恩神父低沉的聲音幽幽的冒了出來。

「不過很可惜！今晚過後，你們就再也見不到了。哈哈哈哈！」

在雅恩神父囂張無比的狂笑中，艾格妮絲已經全部解決了那些變異信徒。碎裂開的屍體隨意地散落在教堂大廳的每一處地面上，這讓原本神聖的教堂看起來像是煉獄！

「已經全部消滅！請讓你的神明現身！我需要和它做個了結！」艾格妮絲依舊面無表情的看向神父。

「了解？」雅恩神父疑惑了一下，隨後又想到了什麼。

「吾神所受到的傷害原來是因你而起！是你，褻瀆了吾主所承載祂那偉大意志的身軀！」雅恩神父突然憤怒的高聲嚎叫起來。

「褻瀆吾神者！請盡情感受來自吾神最虔誠的信徒的怒火吧！」憤怒無比的雅恩神父身軀逐漸膨脹開來，這使得他變得十分的高大。一根燃燒著的法杖被雅恩神父從自己高大的軀體里扯了出來，傷口處夾雜著無數蠕動著的枝條與血肉。

「哈哈哈哈！愚蠢的異教徒們，你們早已落入吾神的計劃之中。成為吾神成就真神之位的墊腳石吧！你們將用你們那卑微的死亡來見證吾主的重臨！」雅恩神父高高的舉起燃燒的法杖，隨著法杖的重重落下，整個教堂開始在劇烈的震動中坍塌。

凱撒並沒有在意雅恩神父的行為，在不斷崩塌的教堂中，它轉過頭目光穿過厚重的大門看向拉塞爾離去的方向，那裡正是小鎮的入口處。

「艾格妮絲！我們被騙了！」此時在凱撒的眼中，小鎮入口處的巨大噴泉已經開裂了，一根又一根粗大的根須從地底下破土而出並向四周延伸，緊接著巨大的噴泉被從地下高高的頂了起來，一個碩大無比的樹冠從地底下隆起。噴泉已經四分五裂，許願池裡的各色硬幣也隨著樹冠的不斷拔高而散落一地。樹冠下的枝幹上，那個由無數扭曲的人類軀體拼湊出來的巨大臉龐正睜開燃燒著頭顱的眼睛看向凱撒。

五目相對中，凱撒只覺得自己的豎瞳有些隱隱作痛，看到凱撒這個樣子，那個怪臉不甘心的發出了一聲令人無比瘋狂的吼叫！

「你不該傷害到我的管家！」

在那聲吼叫之後，凱撒便看到正被蓋文帶離入口處的拉塞爾身軀開始劇烈的顫抖，他的臉上也沾滿了從口鼻中滲出的鮮血。

「艾格妮絲，我改主意了！」

此時的艾格妮絲已經感受到了屬於人類的那種憤怒的情感。她也因自己的錯誤判斷而懊悔不已，而這種懊悔的心情所能產生的後果，便是她點頭同意了凱撒的想法，並且在安靜的收回雙手長劍后，垂下頭從自己的後背中取出了另一柄長長的雙手大劍。

「哈哈哈哈！吾神已經降臨此地，只需要收攏你們的信仰，吾神便能重臨神位！」雅恩神父肆意狂笑著。他高大的身軀又開始發生變化，粗大的枝條取代了血管，身體的上半身也從心臟處撕裂開來，露出了一個長著無數根枝條的怪異圓球。圓球上的枝條包裹住他的上半身，就像是趴在他身上的一條章魚那樣覆蓋住了大部分裸露的軀體，在這些枝條中，能看到涌動的紅色！

凱撒沒有理會這些變故。它背對著教堂沖向了小鎮入口處，隨著它的快速奔跑，身軀從成人大小不斷地再次擴大，最終它的體型變得如同那些房屋一般。而此時的凱撒又完全變為了另一種模樣。

此時的它如同一隻潔白的獅子，頭頂著一頂巨大的水晶王冠，有著長長的鬃毛以及鋒銳無比的利爪與獠牙，其所踏出的每一步都夾雜著沉悶的雷聲。

「哈哈！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您終於不肯隱藏了嗎？」

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的拉塞爾好奇的看著有些瘋癲的蓋文。

「這就是你所效忠的主人！」蓋文激動的撲騰著翅膀，這讓躲在它羽翼下的拉塞爾腳步有些踉蹌，險些從屋頂上跌下去。

「雖然我也是第一次見凱撒先生如此模樣，可您為何會如此激動？」

「我可不是第一次見它這樣！」蓋文憤憤地叫喊著。「這是它最認真的時候！好好看啊！小子！這可是雄獅凱撒！可是最令薩克魯人畏懼的白色雄獅！」

「魔法生物為何會變得這樣巨大？我學的書籍里沒說過啊？」看著有些不上道的拉塞爾，蓋文恨不得給他一巴掌。當然它並沒有人類的手掌。

「這就是魔法生物眾多能力中最厲害的一種，這就是屬於魔法生物的擬態！」蓋文想起了什麼，突然喪氣的垂起了頭。

「我要是能長時間保持擬態，那還有多好啊！」它看著此時的凱撒，眼神里充滿了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