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抵達

小鎮貝里斯坐落在威爾士蘭山谷的正中央，這是這個巨大山谷里唯一一處人類聚集地。

在丹佛爾斯租賃的馬車並沒有直接進入小鎮，它被脾氣倔強的馬兒阻攔在了小鎮外的一處**之上。

「真的很抱歉！我也不清楚這馬是怎麼回事。」車夫賣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鞭子，一聲聲脆響回蕩在山林里，但馬兒寧願忍著劇痛嘶鳴也不願向前再走上一步。

「那就到這裡吧！」兩人下了車，凱撒則被艾格妮絲抱在懷裡。

拉塞爾站在**之上向貝里斯小鎮方向眺望，透過繁茂的枝葉縫隙，小鎮上的唯一一處教堂上的白色尖頂隱約可見。

「這裡離貝里斯小鎮並不遠，我們走一會路就可以到了。你不必自責！」拉塞爾原價付了車費。他也不忍心看著車夫繼續抽打已經拉著馬車了一大段路的馬匹，在剛才的抽打中，馬兒身上已經泛起血絲。

「感謝您的慷慨與大度！」車夫道了聲謝，便調轉馬車方向。說來也怪，在馬車掉頭之後，拉車的兩匹馬還沒等車夫揮鞭，就開始了狂奔！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道路的拐角處。

「呃，這馬車是怎麼了？」拉塞爾明顯看到馬兒開始狂奔時都把趕車的車夫給帶了個趔趄。「希望他能平安！」他暗自腹誹了一句。「希望我也一樣！」傑拉德的言語已經讓他心生警惕。

「等下到了鎮里，你最好別獨自外出！」被艾格妮絲抱著的凱撒對她說道。

「我已經能感受到那個小鎮里所傳來的惡意。」

「那我呢？」拉塞爾疑惑的看著凱撒。

「那裡會很危險，但這是對我和艾格妮絲而言。至於你嘛？你只需要白天不亂跑，晚上按時回到房間里就好！」

「我從不知道您還有預知的能力。」

「我這不是預知。我這只是一個必要的提醒。你只是個普通人，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凱撒嘲笑著拉塞爾。「而且，傑拉德給你的那個瓶子，你可不要輕易示人！那是在必要的時候保命用的玩意兒。」

「您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拉塞爾想了想昨天凱撒醉的不省人事的樣子，滿臉困惑的表情。他不覺得艾格妮絲會跟凱撒說這些。

「我的嗅覺很靈敏！我可是只貓！」

「馬兒已經向我們示警了一次。接下來我們需要萬分小心。」

……

在剛走到小鎮的入口附近時，他們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噴泉雕塑，底下還有一個滿水的許願池。沒有過多的停留，兩人一貓便走進了小鎮里的唯一一處仍在運轉的旅店。

「沒想到在這個季節還會有客人到訪。」旅店老闆打趣道。

「那看來我們來的很不湊巧？」

「當然不是！作為一個旅店自然是隨時歡迎有客人入住。」老闆哈哈一笑。「只是覺得還沒到那些客人多的時候罷了。」

「看起來最近到這裡的人並不多。」正在登記入住信息的拉塞爾隨手翻了一下登記簿，薄薄的幾頁紙上，零零散散的寫著幾個人的名字，最近的入住時間在三天前。

「貝里斯小鎮實在是太偏遠了。雖然這裡曾經也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但現在每年的遊客人數都在下降，哪怕這裡風景仍然很美。」

「那為何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拉塞爾好奇的問。

「誰知道呢？也許是大家看膩了這些風景吧。畢竟這裡終究就只有那麼多的風景，可能看得多了也就習慣了吧。」旅店老闆微笑著岔開了話題。

「說的也對。不過這些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喜歡待在一個安逸悠閑又風景優美的地方。這有助於我安靜的思考問題。」拉塞爾同樣微笑著接過房門鑰匙，但下一刻便笑不出來了。他手中只拿著一個房間的鑰匙。

「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我們需要兩個房間。」

「哈哈，抱歉！這是我的疏忽。」旅店老闆又笑著遞過來一把鑰匙。拉塞爾卻發現他笑的很是勉強。

他並沒有太在意這些細節，接過鑰匙之後便上了樓，身後跟著一言不發的艾格妮絲和仍在她懷中抱著的凱撒。

「自從上次來了個怪女人之後，來這裡的奇怪傢伙越來越多了。」旅店老闆一臉地后怕。「跟上次一樣，明明只有一個人卻要開兩間房。真是些莫名其妙的傢伙！看來有必要在下次的禱告上，向神父詢問一下這種怪事。我越來越覺得不安了。」

旅店老闆的細微碎碎念一字不落的飄入正在樓上的凱撒耳朵里。

「看來我的那些老朋友也曾在這個旅店入住。」它說著便嘗試著感應了一下，結果是一無所獲。

「拉塞爾，等下我跟你一起出門。」凱撒溜進了拉塞爾的房間。

「艾格妮絲在事情沒有調查個大概之前，她哪裡都不能去，那個邪神的信徒會留意到她。」

「所以我們先去調查西蒙夫人的事？」

「當然。不過考慮到她也是邪神的一個信徒，我覺得還是先幫林頓·費恩斯找他那不孝之子更容易點兒。當然，最好的方式是先熟悉一下環境！」

……

午後，拉塞爾一副偵探打扮出現在小鎮上的酒館里。凱撒從他那寬大的外衣兜里冒出了頭。酒館里三三兩兩的人也沒有在意到它。

「陌生的面孔！外鄉人？請問您要喝點什麼？」酒保很是熟練的過來搭話。

「初來乍到，隨便來一杯就好！」凱撒隔著衣服撓了一下拉塞爾。

「這裡介意帶寵物嗎？」拉塞爾接過酒杯隨意問道，同時，他將凱撒從衣兜里揪了出來。

「看來您一定來自大城市。」酒保看著被放到吧台上的凱撒，表情多少有些誇張。

「何以見得？」

「能夠帶著寵物出門的人，一般皆是非富即貴之人，亦或者是城市裡那些貴族平民。看您的打扮又是個偵探。所以您一定是來自大城市了。」

「貴族平民？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稱呼。為何會把貴族與平民聯繫到一起？」

「對不起，偵探先生。那只是一種適度的調侃罷了。您應該知道我們這裡地方很偏僻，而且還比較窮困。之前可是有不少從大城市裡前來的遊客。所以，這個稱呼便流傳開了。」酒保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失偏頗，似乎他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加討論。

「據我所知，威爾士蘭山谷並沒有劃歸給任何一位貴族，所以放心吧，王室的領地遲早會變得富饒起來。就像如今的邁洛亞地區一樣！」

「說起來，你們這裡肯定也有人去過邁洛亞吧？不然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稱謂呢？」

面對拉塞爾的反問，酒保遲疑了片刻之後便又開始鎮定自若的回答道。

「也有可能是遊客們的自我嘲弄吧。這裡地方偏僻，除了雅恩神父會定時去丹佛爾斯的教堂外，也就只有經營木材生意的艾倫先生會離開小鎮了。您是要調查什麼嗎？偵探先生？」

在酒保說話的時候，凱撒則在四下張望，那個樣子像極了一隻初到陌生地方的貓咪。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對這個稱謂有些感興趣罷了。」拉塞爾及時的止住了話題，縱使他沒有阿瑟爾斯原石能力的幫助，多年管家的經驗也讓他敏銳的覺察出了周圍的異樣。在提起邁洛亞的時候，並不是只有酒保的古怪反應。在那個瞬間，周圍的片刻安靜也提醒到了拉塞爾。

當手中的酒杯空掉時，蹲坐在桌上的凱撒遞給了拉塞爾一個眼神。

「本地的酒還不錯，謝謝你的招待！」

而後，拉塞爾就將凱撒重新放回衣兜，在付了酒錢與小費之後，低調的離開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