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唐家村

在大山裡邊的大山裡，人跡罕見，有一座巍巍然yù倒塌的大山，山走龍蛇，宛若一道閃電從西北划向東南，山yù傾，卻聳立了無數年，看不到其多高，看不到其多寬，根據村裡的傳說有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有這座山。

山的中間有一洞，潺潺流水從中一瀉千里，瀑布下有一個又深又大的水潭，瀑布飛濺而下的水泛起好看的水花，其實說是水潭，是因為其形狀，而面積卻非常大非常大，可以稱之為湖。奇怪的是只見瀑布的水注入，卻看不見有水從水潭向外流，像是永遠也注不滿，而山中的水也永遠的流不盡。

水潭邊數十里範圍不見鳥獸，風景卻秀麗異常。在水潭下游卻有數群妖獸在河邊飲水，而這些妖獸中，最上邊的是一頭十餘丈長的蛟蛇，頭上長著一隻獨角，兩個小燈籠一般的大眼睛格外的嚇人。

在下邊的是一群sè彩斑斕的猛虎，但是完全沒有兇猛的樣子，安靜的飲水。在老虎的下游，是一群閃電貂，在河邊小心翼翼的飲水。下游還有各種各樣的妖獸，最下邊的是一群妖狼，平時詭異的著幽光的狼眼，這會兒經能看出溫順，像是被人圈養的一般。

這些妖獸都安靜的在河邊飲水，卻沒有一隻妖獸，膽敢下水暢遊一番。

好一派和諧的景象，妖獸們層次分明，只不過在距離河流二十里以上的地方，妖獸間的廝殺卻時有生。

山的西南面，是無盡的森林，是這篇大6的一個未知之地，起碼是凡人的未知之地。唐家村的人稱之為落rì森林，因為太陽總是從這裡落下去。

據說山的東北面是另外一番景象，只是不為人知，起碼不為凡人所知。因為這座山山高萬仞，且山上常年雲霧籠罩，所以此地村民稱之為雲山。

山的東南三百里的地方，有一座山，山高千仞，山腰有一口泉，泉水很足，流出來就成了一條河，這條河養育著河下游二十餘里的一個村落，這水冬暖夏涼，村裡的人都身體健康，很少有人生病，據說有常往外面世界跑的人，生了病，回來喝口水就好了，所以這河水便叫做仙泉河。

因此這座高千仞山變叫做泉山，唐家村，依山環水，東面有一座很高的山，云云霧霧的繚繞著，看起來似乎有些靈氣，但是陡峭異常，所以唐家村人稱之為東崖。

寒冬臘月，北方的天氣格外的冷，大雪已經鋪天蓋地的下了整整一天，積雪都有半人深，天微微亮，正是睡懶覺的時候，然而村中的有一家卻人來人往，只聽見房中不停的傳來「用力。。。用力。。。就快生了。。。」的聲音，這是村裡最有資格接生的穩婆唐二娘的聲音。

「痛，好痛啊。。。啊。。。」房中不停的傳來痛苦的喊叫聲，聲音中帶著幾分嘶啞。

「用力。。。再用力，快出來了」唐二娘不停的鼓勵著

時間緩緩的流淌，急炸了多少人的心？

一個身著雪狐裘的青年男子不停的走來走去，這男子劍眉星目，然而此時深情焦慮異常，兩隻手不停搓來搓去，似乎很冷的樣子，然而滿頭的大汗，兩者看起來似乎有點矛盾，其實以他的修為，完全不會被天氣所影響。

此時，他不再是睿智而道法高深的修仙者，只見他不停的看著房門，偶爾豎起耳朵傾聽，亦或雙手合十的祈禱著什麼，然而天是那樣的高高在上，怎麼會聽從一個凡人的禱告。。。。。。

「長風這孩子人這麼好，媳婦也溫柔賢惠，怎麼就會遭這樣的罪呢？真是老天無眼啊！」一個年過四十風韻猶存的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說道

「誰說不是呢，求老天保佑他們母子平安啊，長風這孩子，為了咱們這些人，東奔西跑不少年頭啊。」

「他三嬸啊，你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把我家丫頭嫁給長風，你看怎麼樣？」說話的是村東的周二嬸子。

「你這人怎麼這樣，咒人呢？」三嬸一臉的不高興，瞪了周二嬸子一眼。

「瞧你說的，我又不是那樣的人，這不是說萬一。。。」周二嬸子微微往後縮了縮，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我侄媳婦一定母子平安。神仙，有神仙。」三嬸驚訝的看著天空。

「什麼神仙？」周二嬸不明所以，不過當她順著唐三嬸的眼神看去，也不由的合不攏嘴。

只見天空飛來兩個人，衣袂飄飄，直接落在院子里。男的一身青袍，長髯飄飄，有四十歲左右的樣子，女的鬢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美艷不可方物，背著一柄寶劍。

李長風也現了，仔細一看，跪下便拜：「長風拜見岳父岳母！」

「長風快起來，可是曉嵐要生了？」

原來是久居東崖平素很少下山的聞天語與瀟湘夫婦，就是李長風的岳父岳母。

三年前夫婦倆在李長風和聞曉嵐新婚不就就外出一直不曾回來，前些rì子，李長風還專門去東崖看岳父岳母回來了沒有，去了三次都沒有見到人。

李長風趕緊見過岳父岳母，讓進屋內，奉了茶水，瀟湘則進了產房。

看著李長風坐立不安的樣子，聞天語淡然一笑說道：「長風莫急，嵐兒她吉人自有天相，何況有你岳母在，不出一時三刻，就沒事了。「

雖然岳父大人這樣說了，但是李長風還是再煎熬中渡過，真不知煎熬幾分，隨是短短的一刻鐘，對於他來說卻感覺十分的漫長。

「生了，生了。。。。蕭仙子的手在曉嵐的肚子上一撫，孩子就生了」

聞言，李長風大喜，多謝岳母。

「你這孩子，曉嵐還是我的女兒呢，用得著你感謝嗎？」

「恭喜長風，是個公子，老天保佑啊。」唐二娘滿臉的激動，接生過很多次，而這一次他顯得最為高興和激動。因為這是長風的孩子，而長風的身份。。。

李長風沖了進去，半跪在聞曉嵐的床邊，溫柔的看著妻子，握著她的手說道：「曉嵐，辛苦你了」

「夫君，孩子怎麼在哭啊？」聞曉嵐看著嬰兒兩眼淚水，擔心的和李長風說道，只看見孩子流淚，她卻沒有注意到孩子

李長風這才注意到孩子流淚，就喊道：「二娘，這孩子怎麼流眼淚卻不出聲啊？怎麼辦？」此時的李長風沒有往rì的睿智，顯然亂了方寸。

看著孩子兩眼滿是淚水，卻不哭出聲，李長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隱約看見嬰兒嘴裡有一絲青光閃現，李長風上前打開嬰兒的小嘴，現有一塊玉，上面蒙著一層清輝，聞天語見狀，眼中jīng光一閃，微微思索，掐指一算，半晌，臉sè慘白，一絲鮮血在嘴角被悄然抹去。嘹亮的哭聲響起，眾人大喜，嬰兒的微微睜開的眼中深深的疑惑，慢慢的舒展。

回過神來，拿起嬰兒的小手，仔細的看了看，又看了看面相，不由得大喜。

「哈哈，老夫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好，好啊，面相、骨相、聲相、手相，好，好，好，好命相，長風，這孩子將來必須繼承我的衣缽，我門的「問天九策」和「御魂八術」後繼有人。否則我和你沒完」聞天語生怕李長風不答應似的。

嬰兒的小手縮了縮，在被子上蹭了蹭，好像手不幹凈似地，不過這些即便有人注意到也不會想到什麼。

「啊，這時哪裡？我還沒死？」李青雲只覺的頭疼的厲害，看著聞天語的臉笑得像盛開的菊花，突然現，自己被這老頭抱著，不由得一個寒顫，然後暈了過去。

就在剛剛李青雲醒來的那刻，風停雪霽，太陽也有三分嬌羞的探出頭來，本來大雪天突然就晴空萬里。圍觀的人不乏會說話的人，只聽得唐二娘說道：「我接生了這麼多次，第一次見到這種異象，這娃將來必定是洪福齊天的大人物啊」眾人附和之聲一片。

李長風也十分開心「呈大家吉言，奉承的好，將來娃有出息了，一定會感謝大家的」

接著，其他的鄰里鄉親很多人都來了，本來這麼冷的天，誰不願意在家暖被窩啊？冰天雪地的拎著雞蛋，雞、紅糖、油麵、豬腿、豬肚等等。

這一切都是因為李長風為大家做的事以及有一部分人了解李長風不為人知的身份。

「瀟湘妹子，曉嵐剛生產身子虛，我家這老母雞養了多年了，你趕緊拿去燉了，給她補補！」說話的赫然是剛才想嫁女兒給李長風的周二嬸子。

「多謝周二嫂子，快到屋裡坐。前些天，她爹在山裡弄了些野山參，一起燉了肯定大補。」瀟湘也是一臉的笑意。雖然和村裡人接觸少，但畢竟也在此地隱居近二十年了，懂得風土人情。

「快別客氣，哎呦你看這小傢伙，長得多俊啊，快叫二nainai。。。」又是一陣說笑。

「我就說，長風多好的孩子，又善良，又勤快，每年這麼辛苦的幫大家，一定好人有好報的」說著居然哭出聲了，原來是村裡著名的心太軟「唐七娘」只見七娘送來的竟然是一包嬰兒穿的衣服。

當年，七娘和七爺還年輕的時候，去山裡打獵，一般的野獸都不足為慮，但是不幸的是，他們遭遇了一頭風狼妖獸，七爺拚死之下殺死了風狼，但是懷孕三個月的七娘卻動了胎氣，不慎流產，丈夫死了，孩子沒了，幸好這些善良質樸的村民開解和幫助，才活了下來，而當時提前準備的的嬰兒衣服也一直留著的。可能是觸景生情，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好了，七娘，不哭！以後有時間你就來看看你小孫子。」好不容易哄得七娘破涕為笑

然而七娘臉sè突然一變「長風，你不會嫌棄這些衣服吧？」

很多可憐的人，內心十分的敏感，因為他的孩子還沒來的及穿就去世了，這樣的話會被人看做不祥的。七娘眼眶居然又紅了起來

「怎麼會呢？我感謝還來不及呢，趕緊屋裡坐。」雖然嬰兒的衣服，聞曉嵐已經準備了很多。

聽著大家不停的恭喜道賀聲，李長風高興的合不攏嘴。

吵鬧聲中，李青雲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世界。

看著這些人的穿著，感受著自己在別人的懷裡，也只能接受這個狗血的現實。

周圍笑聲一片，李青雲卻思緒萬千，心裡沒有重生的喜悅，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她不在，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長嘆一聲，繼續打量這個世界。

死過一次的人，短時間內不會去死第二次，而李青雲卻一刻也不想活著，只是，他還是個嬰兒，又有什麼辦法能終結生命呢？

就在這時，一種很溫暖很溫暖的感覺包圍著他。

前世她沒有享受過半天的感覺，那是母親的感覺，是母愛的感覺，李青雲貪婪的感受著，這就是我的媽媽，這種感覺真好。

李青雲又感覺到，一種厚重的愛，那是父愛，或許，這世界，還有活下去的意義，我不也一直曾想要一份這樣的溫暖嗎？

聞曉嵐剛剛分娩，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所以鄰里親戚都很識趣的離開，給這一家人一個安靜的環境，質樸的鄰里親戚給了李青雲第一次感動。

泉山，雲霧中有一院子，院子中有三五間茅舍，茅舍周圍，有一片三畝左右的葯田，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都散著絲絲靈氣，，茅舍中盤膝坐著一個須皆白的誇張的老人，老人閉著眼，極為安靜的感受著什麼。

老人十年前就外出，三年前回來后，一直閉門煉丹，不曾出門半步。

「嗯？」

老人忽然睜開眼，心中一動，冥冥之中有一些感悟。身形一動，已不見了蹤影。

「原來是這裡，呵呵，果然與我有緣」一陣爽朗的有點猥瑣的笑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