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分兵
隨著火車站廣播的提醒,花連長等人招呼新兵們集合整隊上車。
這次的火車坐得更久,三天三夜,到下車的時候,新兵們都感覺自己散了架,這次坐火車可沒有上次那樣的寬裕環境了,每個座位都有人,你就是想要睡下也只有坐著睡了。
天sè已經昏暗,新兵們下了火車還沒摸清方向就被攆上了十多輛東風軍車,一溜煙吃著飛塵朝著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夏子云的眼力不錯,但也只看見寶雞火車站幾個字。
出了火車站沒多久,車隊就上了一條國道,車很快,完全不顧那些新兵的感受,一名開過車的新兵保守估計這車不下八十碼,在車斗里站直了,那風吹得都幾乎無法呼吸,一些新兵坐了半個小時不到就開始嘔吐了。
這國道上車輛較少,難怪軍車開得這麼快,可能也有司機想早點回去的緣故吧。
就這樣快的車,車隊都足足跑了四個多小時才朝著國道邊上的岔路一鑽離開了國道。
最後車隊終於開到了一個山區停下了,前後跑了五個多小時,天sè已經完全漆黑。
新兵們還在納悶,怎麼開到這麼個前不落店,后不挨村的地方把我們放下來了,難道是搞野營?
正在嘀咕之時,一聲聲大吼響了起來:「新兵各自歸隊!」
夏子云等新兵才跑到馬排長面前站好隊,就聽見馬排長吼了起來:「前方五公里處就是新兵訓練基地,全體都有了,跑步前進!」
天sè漆黑,又是土路,經過無數車輛的碾壓早已是凹凸不平,這五公里跑下來是要死人的!這是新兵們真實的想法,誰都不願意動。
不動?好,ok,軍車帶著新兵的背包和行張呼呼的開走了,軍官們隨手扳了幾根樹枝,從站得最後面的新兵屁股打起,還不時的呵斥:「不跑?那今天晚上就睡野地里吧,這甘肅的山裡可是有狼群的!」
轟,頓時新兵們爭先恐後的跑動了起來,軍官們也是分工合作,一部分人在新兵兩側來回檢查,免得有受不了的新兵從側面偷跑,而一些軍銜高的,比如花連長這類的軍官就跟在新兵後面,跑得慢的就是屁股上一刷子。
這些新兵的身體素質普遍都不是很好,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這年頭還沒有素質教育的說法,學校都是強調學習成績好,誰管你體育及不及格,上高中的學生,跑個一千米都得爬下喘粗氣臉sè白。
當然這裡面也有一些成績不好的學生,但他們的體育成績還不錯。
於是乎,這五公里跑步才跑了一公里不到,整個新兵隊伍就被拉成了三段。
最前面的第一集團在學校都是喜歡打打籃球踢踢足球的,夏子云也在裡面,按照他的體力跑個第一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很奇怪的是,在跑步之前那馬排長就找到自己,要自己在跑步的時候不要出風頭,好吧,夏子云原本也不想出風頭,就拖在了第一集團的尾巴上,雖說比上不足,比下還是有餘的。
第二集團的屬於意志力較為堅強的,雖說體力不足,但咬咬牙也能跟上大部隊。
最後拖尾的那些新兵都快口吐白沫了,如果不是後面有樹枝的威脅和軍官的咆哮聲,恐怕他們早就一頭栽倒在地說什麼也不起來了。
雖然是空手跑五公里,但這段路程卻是這些新兵在當兵的生涯里記憶最為深刻的一幕。
跑到三公里時,第一集團就只剩下兩個人,其餘的人都變成了最後集團,在軍官們的呵斥怒罵下掙扎著前進。
夏子云一邊跑著一邊看著身邊那位與自己齊頭並進的新兵,這新兵還沒見過,身材高大,估摸著有一米八一二的樣子,不過也是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了。
而這新兵早就將夏子云給注意上了,試問有那一個新兵在跑了三公里后還氣定神閑,頭上只是冒了一點白汗,氣都不喘一下的?
這就是太極拳的好處了,夏子云配合著陳氏太極的呼吸吐納法,別說五公里,估計跑個十公里也是這樣子,這就是氣息悠長的好處。
「嘿,哥們,叫嘛名?我叫夏德貴,扶南道牛區的。」夏德貴終於按忍不住了,強壓快要爆炸的肺部問了起來,這跑步都是憋著一口氣,一說話,氣下去了,度就會慢下來。
夏子云笑了笑將度也減了下來:「我叫夏子云,闊安白月的。」
看得出來,這夏德貴屬於那種善於與人打交道,善於拉攏關係的人物,一聽說夏子云所說之後就驚叫了起來:「你闊安的?那可是燈老的家鄉啊,我可是仰慕已久了,有時間一定得去看看。」
燈老可是開國功勛,與太祖一輩的,現在的經濟展更是與他有割不斷的關係,身為燈老的家鄉人,夏子云平時還不感覺到怎麼樣,被夏德貴這麼一說,心裡多少也有些自豪了。
兩人就這樣一邊跑一邊說著話,雖然說話要費些力氣,但這腳下路程卻在不經意之間就縮短了。
不久之後,一座燈火通明的訓練基地就出現在他們面前。
終於到達目的地了,夏夏兩人相視一笑,正準備加油完成這最後一段路程,卻聽見一聲大吼:「站住!舉起手來!幹什麼的!」其中還伴隨著拉動槍栓的聲音。
兩名新兵身體一僵,雙手就舉了起來,身體不敢亂動半分,深怕產生什麼誤會,要是在這裡被一槍崩了,那可就冤大了,何況他們連哨兵在哪裡都沒有看見。
這時,路旁一堆樹葉抖了抖,竟然豎立了起來,片刻之後,一名端著步槍,全身被樹枝覆蓋的哨兵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夏德貴此時腿都抖了起來,夏子云還好點,至少能夠說出話來:「報告班長,新兵夏子云前來報到!」報告的格式比較標準,就是這番報告再加上舉起的雙手就有些好笑了。
哨兵強忍著笑意,用槍口示意了下,讓兩個新兵在路邊等著。
等了好一會,才看見有新兵66續續的跑來,不過也都被這名哨兵給攔了下來,一個個老實的排著隊,加上連氣都喘不贏的景象,猶如一支打了敗仗的軍隊。
直到花連長們趕著最後一群新兵到達后,哨兵才離開路邊,重新找了個地方蹲下,變成了一堆樹枝。
我靠,太帥了,不少新兵心裡都幻想著自己以後成為哨兵如何如何。
不過進了訓練基地后,新兵們又被震懾了一把,一隊隊老兵喊著口號從遠處奔跑過來,可謂是行如疾風,止若大樹,停在他們面前時一動不動,就連頭也不曾晃動一下,如同雕像一般。
相對於新兵的整隊集合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新兵們就在被震傻了的時候,十來個軍官走了過來,走在最前面的佩戴著兩杠三星,三十多歲,是個上校,走路如風,很有軍人氣質。
這時就看到一個少校跑步上去,啪的對著那上校行了一個軍禮,用略微高亮的聲音報道:「西部省新兵到達基地,總數三百三十七人,請團長指示!」
那團長倒是個和藹的人,輕聲說了句:「開始分兵到排吧。」說完這句后,那團長就走到從西部省千里迢迢趕回來的招兵軍官們,一個個的握手,每個軍官他都會說上一句辛苦了,這讓招兵軍官們心裡一陣火熱。
而跟在團長身後的幾個年輕參謀則是拿出新兵花名冊開始一個個的點名:「張剛。」新兵上前「到!」參謀隨後就會補充一句「幾營幾連幾排」。
排長們則是站在老兵前面,只要點到屬於自己排的新兵,就上前將新兵領到老兵旁邊站成一列。
整個場面肅靜無比,沒有一個人敢多說一句話。
待到這三百多名西部省新兵被分到各排之後,團長也早早的結束了對招兵軍官的慰問,下了個命令:「各排將新兵帶回!」
於是廣場上響起一陣陣的口令聲,排長們帶著屬於自己排的新兵和老兵就好像一條條長龍朝著四面八方而去。
也不知道那馬排長費了多大的勁,夏子云被他如願以償的收入囊中,一營一連三排,而那個夏德貴則是被三營一連一排帶走,那位排長臉上都快笑開花了。
為什麼這麼高興?說來也簡單,既然是在新兵團里,排長們所帶出的新兵自然是越厲害,他們排長臉上也有光,不僅如此,這些才從軍校里出來一二年的排長,想要如期或者提前晉陞軍銜的話,帶新兵的成績就是一個重要參考依據。
如此一來,自己排里多幾個素質高的新兵,自己的帶兵成績就容易提高,這如何不讓他們高興。
只不過馬排長的運氣要比那位三營一連一排長好多了。
將隊伍帶回一營一連三排的營房前,馬排長看了看自己的隊伍,感到很滿足,這是自己第一次帶兵,雖然是新兵,但這也決定著自己以後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