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紀元3年冬,聯邦政府司法機關監獄】

嚴冬,空中的雪像隕石一樣向地面窸窸窣窣的落下來,風呼呼一吹,那半黑半白雪花在空中打了個轉兒,在空中跳了個舞,落下地面。在地面上破爛不堪的城市的一處旮旯犄角,旮旯犄角有一座小樓房仍然有人在裡面,那是聯邦政府司法機關關押犯人的地方。其它樓房有點垮的垮、爛的爛,由於地面上大氣的污染太嚴重,已經沒人住了,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監獄在這裡——監獄一般都在荒遠的地方,就像古時候的流放邊疆一樣荒涼。

屋內,,有一個地道,建造為了與繁華的地下城取得聯繫,或者說為了換班的方便,它直通地下城的聯邦司法局。那個地道的井蓋是常封閉的,只有換班時才開。一般每一班值守時間都在十天左右。有一位穿警服的警衛從宿室內的床上起來,在關押房的廊道走來走去,踩在那個井蓋上。看著一個個犯人垂頭喪氣的臉,頭上黑色的頭髮都布滿了白色的頭皮屑。犯人在牢房內,穿著破舊的衣服,都是老品牌;而警衛穿的棉服,大多都是天鵝絨,名牌衣服。似乎在與犯人做對比。

這時,警衛聽到了敲門聲,準確來說是敲地道井蓋的聲。,警衛彎下腰,打開了井蓋。裡面鑽出來一個人,穿著普通的大衣,沒有穿制服。顯然不是來接班的。那個人小聲的說,「找人。」然後又跟兩個警衛窸窸窣窣的說了好大一陣子。其中一個警衛指了一指,叫另一個警衛帶他上二樓。

樓上。

「這個人應該是找同事的。」一位警官對另一位小聲地說,後者很疑惑,前者說:「我聽說這層樓,大部分都是關押一個集團的。好像是因為什麼……資源破環罪」

「那他怎麼沒被關起來」後者說。前者又回答,「他可能不是什麼那種主要人物,所以沒有判刑。」

那個剛過來的男人指了一指,說,「是這間嗎?」警衛瞟了一眼,點了點頭。

男人打開了門上的監視窗戶說,吞吞吐吐地說,「領導……不,爹」

「啊……誰呀?小羅是嗎。哦哦,你好。哦不,那個隔壁鄰居……不對不對,你是那個招待處的那個……先……生?」彭立遠茫然的說著,問著。他之前的活力已經蕩然無存,只留下了一張憔悴的臉。像死亡的恆星,其微光不如滿月一般明亮。三年前那時的他,還是發著烈光的恆星,那句粗獷豪放的口號猶如仍在耳邊:前進!前進!風雨無阻的前進!

「不,我是彭曉明,您的兒子。」彭曉明一字一頓地說。

「兒子,長明燈熄滅了。」父親獃滯了很久,竟然只說出這話來。父親以前那炯炯有神的雙眸現在熄滅了,那眼睛里的火花已經熄滅了。在他的腦海里,一個巨大的人造恆星熄滅了,變成了一顆輝光不如滿月的白矮星。約束聚變反應堆的磁場也沒了,依靠聚變反應核輻射驅動的飛船還沒起飛就變成了幾噸的廢鐵。

曾經彭立遠曾跟兒子對過這樣一段話:兒子,你將在以後看到第二個個太陽。兒子說:老爸,你想成為阿波羅(太陽神)?那我就當朱庇特吧。

「不,沒有完全熄滅。爹,您還記得我們之前的一次調研嗎?」

「那一次?我去過的很多,但你的很少。是監察粒子對撞機的那次嗎。」

「是的。之前還留有實驗室,那個原本不是我們的,但是後來兩個團隊合併了,實驗室也就閑置了」。

「這很重要嗎?」父親以為兒子在胡言亂語,便試問。

「嗯,在您被拉去訊問的那一年,我們想起了那個地方,然後我們並沒有放棄,就把那裡當成基地了。」彭曉明的眼裡閃著希望的光。他點燃了熄滅已久長明燈。小彭望了一眼窗戶,看見半黑半白的雪飄到了窗戶上。爹問:「為什麼雪有黑色?」

答:「大氣污染,真的不可想象竟然可以到達這種程度」

「孩子,你要謹記:萬事要小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以前早就預測到了要有危機元年的那一天,所以那次冰川實驗……我、還有其它幾位同事承擔了所有責任,為了就是你們的殘餘力量。」父親說著,垂下頭,語重心長地說,「就等你們了,父親老了,幹不了什麼了。」

現在輪到彭曉明吃驚了,原來,自已及一小部分人的無罪竟是父親及領導們換來的。兒子想哭,但是就是流不出眼淚。流的不是眼淚,是心裡的血,淹沒了監獄,淹沒了城市,淹沒了地球。他沒有想到父親為了這個事業,竟然流盡了心血。

兒子說:「父親,我會放你出去的。」

「兒子,不用了。爹老了,就算出去了也幹不了什麼。呆在這裡也挺好的」爹說著,抬起了頭。兒子注意到爹頭髮上多了幾根銀絲,「好了,你也去休息吧。爹我也累了,最後說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好了……就說那麼多了。」爹說著,回到了那老舊的床上,「警衛,帶走它吧。」彭立遠的最後一句話是對警衛說的。

臨走前,兒子抽出了一支雪茄,向看守借了火機,遞給了彭立遠。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惆悵的吸著走出門外。

「謝謝。」父親輕輕的說,然後手指不協調地點起煙來。

不過一會,煙管的火星顯得明亮了,煙頭上的飄出的一縷青煙在空中打了個轉兒,然後悠然的飄出門外,瀰漫了整個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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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紀元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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