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倉惶東望

第二十一章:倉惶東望

第二十一章:倉惶東望

雷照緊隨其後,卻還是跟不上玉白鸞的速度,鳳啟剛出包圍圈,桓州軍就迅速合攏了起來,把雷照一干包圍在裡面,但畢竟是倉促應戰,還未來得及組建防禦就被雷照領兵沖的狼狽不堪,此時王晉竟然也突破了桓州軍的圍堵與雷照匯合,有了王晉這等大將壓陣,雷州軍一舉衝破了桓州軍的圍堵,跟著鳳啟追了出去,蘇錦在望樓上看著一切,自然也聽見了鳳啟的那一聲大喊,開始也真的以為南宮華離帳遁走,但回頭一看,中軍帳處並無異樣,送戰報的傳令兵往來不絕,這才意識到不過是虛驚一場,但鳳啟把整個九朝亡靈誆騙出了桓州軍的包圍圈后,卻也得了一個意外收穫,蘇錦以為雷州軍要憑藉機動優勢迂迴到側翼去偷襲中軍,隨即調集全軍防守在中軍四周,以備不測,反而沒有派兵追擊,雷照帶領雷州軍跟著鳳啟一口氣跑了近十里,卻見鳳啟突然停住,於是立刻追了上去急迫的問道:

「西辰,南宮華呢?」

鳳啟勒馬轉身說道:

「二哥,兩軍交戰如此慘烈,南宮華此卻時驚懼遁走,恐怕有詐!」

雷照急切的回道:

「絕對無可能,桓州軍士氣正盛,而且最後一道防線人數眾多,我等很難突破,他只要坐鎮中軍,便可引我等前赴後繼的攻打,而後方合圍之後,我等便插翅難逃,這才是最歹毒的計謀。」

鳳啟看著雷照急切的表情,緩緩說道:

「二哥,成大事者,切忌逞一時之氣,此戰失勢,當是天意,我等背負父兄大仇,豈可亡命於此?」

「鳳啟!」

雷照聽了鳳啟的話,急切的臉色頓了一下隨即轉為驚怒,大聲喝斷鳳啟道:

「兩軍交戰,豈能容你兒戲,南宮華就在眼前!你卻將全軍騙出戰場!畏敵怠戰!謊報軍情!軍……!」

雷照說到這裡突然停住,氣得腦門一陣發昏,趕緊將陌刀往地上一插,以手扶額。也不知道是故意停住不說還是氣得說不下去了,但鳳啟卻冷冷的接話說道:

「軍法當斬!」

鳳啟此話一出,雷照怒意更濃,快速催馬上前一步,戰馬還未停穩,雷照的巴掌便呼嘯著朝鳳啟臉上抽去,但鳳啟卻完全不躲不閃的端坐在馬上,巴掌即將煽到鳳啟臉上時卻突然停住,鳳啟一直都是雷厲最疼愛的兒子,即便頑劣了十幾年也從未遭雷厲打過一下,如今父兄早已慘死,兄弟二人相依為命,雷照又怎忍心打下這一巴掌。

「唉!」

雷照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垂下手掌,隨即勒馬轉身,看著遠方嚴陣以待的桓州軍陣方向,此時雨勢已經減小,無邊無際的雨幕垂落大地,像是一條條絲線玩弄著世間萬物,讓人頓生無力之感,若不是那場突然砸下的驟雨,若不是蘇錦兄弟的突然出現,若不是那一條條撕心裂肺的驚馬槽,若不後方失守,若不是……!

雷照心中憤恨不平,不平的是父親一生為宗域征戰,為雷州操勞,竟遭如此下場,不平的是大哥恭順溫良,愛民如子,竟要替自己赴死,更不平的是,南宮華如此行徑,也會有天降及時大雨,也會有天降英才助他!隨即狠狠的說道:

「如今大仇未報,我不甘心!」

鳳啟和王晉見狀趕緊拉住雷照的韁繩,不讓雷照走,王晉接著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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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勢已去,主公去了不但殺不了南宮華,還會白白送命,那鎮國公和文煥世子的血海深仇何人來報?雷州將士數萬英靈何人告慰?」

「二哥,你我都是方剛年紀,報仇何必急於一時,當日風雷殿內,兄長所言難道忘了嗎?如今尊主下詔各方州牧征討滄帝,奪回雲州,以兄長之能,何愁不能在軍中建功立業!待封候拜將之後,報仇不過早晚而已!」

雷照騎在戰馬上凝望著遠方的雨幕,悲憤之情抑鬱心頭難以抒發。

「啊……」

雷照對著漫天的烏雲大聲怒吼良久,最後終於垂下了那高傲的頭顱,用微弱的聲音傳令道:

「應尊主之召,赴雲州戰場,聯軍討伐滄帝。」

隨即從王晉、鳳啟手中奪過韁繩勒馬轉身,向西走去,不足三百人的九朝亡靈,默默的跟著雷照,鳳啟與王晉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就勸住了雷照,看著落寞的九朝亡靈漸漸遠去,老將王晉不禁鼻子一酸落下淚來,也轉頭對著東面的雷州城怒吼良久,然後落寞的跟了上去,與雷照的不甘不同,王晉的語氣中更多的是悲憤。

王晉的悲憤鳳啟不懂,但九朝亡靈每一個將士都懂,想九朝亡靈自組建以來,不管是江陽之戰的馬越恆河,還是散關大捷,包括後來的宗統之戰,甚至最後的宗滄之戰,縱橫十一州從無敵手,想當年馬入帝城,鐵戈畫銘何其壯哉,如今不得不迎來組建以來的第一筆敗績,而且還是在駐守多年的雷州。當日風雷殿上群臣跪誓,猶在耳側:

「臣願奉二公子為主,敢反者,必殺之!」

而如今卻失了雷州基業,一萬鐵騎,只剩下寥寥三百殘兵,何其狼狽。

蘇錦在營寨四周布下天羅地網,等著雷照襲殺,等了半天也不見來人,這才反應出不對,立即安排桓州軍追殺,卻連一千匹戰馬都湊不出來,只得放棄追擊,但卻做了一件更加歹毒的事情,安排了無數斥候八百里加急跑遍雷州諸城,把九朝亡靈敗走之事大肆宣揚。

天色漸暗,而雨勢雖然有些收斂,卻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雷照率領剩餘的雷州軍踩著泥濘向西趕路。雷敏是雷雷厲的長子,自然是全州公認的繼承人,以雷敏左右逢源的性格,雷照的勇武,鳳啟的聰慧,駕馭雷州諸城綽綽有餘,若不是今日之變,雷州牧這個位置怎麼也不會落到雷照頭上,雷照新主承位,威望遠遠不足,本就不被各城看好,所以桓、雷兩州交戰,各城皆是作壁上觀的態度,如今雷照經此大敗,之前觀望的屬城必然爭相歸順南宮華,而最好的見面禮就是雷照兄弟的首級,所以蘇錦即便沒有派人追擊,雷照想要穿過大半個雷州趕赴雲州戰場,這一路也必然兇險萬分,尤其是蘇錦派人把戰報全州宣揚,其用心之險惡,誰都看得出來。此時的雷照兄弟早已成了眾矢之的,即便沒有桓州追兵,雷州各城的人心不古,亦可將這九朝亡靈的最後一點火種輕鬆扼殺。好在如今雨勢未停雷聲不止,彷彿是天公也覺得他們太過可憐,特意讓大雨不停,為九朝亡靈的行軍做掩護。

即便是僅剩下寥寥三百而已,九朝亡靈的軍事素養卻從未有分毫折扣,前方由十名聽覺視覺都極為靈敏的騎兵分成兩組探路,每組相隔兩里以防埋伏,後方部隊排成一排再隔四里跟隨行軍,所有的戰馬都極其安靜,連一聲響鼻都聽不到。

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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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下了三天三夜,雨勢也時大時小,但濃厚的烏雲卻一直未變,借著天色和雷雨的掩護,雷照等人順利的繞過了寒山、蘭台、金順三城,第三天下午,廬江城已是遙遙在望,只要再從廬江棧橋設法得到到渡船渡過恆河便到了中州地界,雷州軍才算是真的逃出生天。

恆河是宗域兩條大河之一,全長四千餘里,僅次於洛水,北起鬼方,途經并州、奉州、通州、中州、雷州、雲州,最後於桓州入海。

上游中游多山,河道也相應兇險湍急,暗礁棋布。下游段地勢平緩所以水勢也相應平緩很多,河道極為寬廣,但河道中暗流涌動,無數漩渦熱泉羅布河心深水區,小船絕不能輕易涉足,遭遇熱泉還好,頂多是船翻落水,但如果遭遇漩渦,必然屍骨無存,廬江段為最大的內弓面,河道寬度就達到了十八里,河道水中多鐵礦沙,在相對更平緩的廬江一面堆積出四五里的淺灘,使得大船無法靠岸,只有小船才能駛入,但河心的漩渦熱泉更是密如繁星,非大船不能入,凡是敢以小船涉險者,即便是多年的老艄公,亦是十去九回,不過廬江段修有十里棧橋,大船直接停靠在棧橋兩側以方便上下貨物,而小船多在淺灘區行駛,所以廬江所有的大船都會集中在廬江棧橋附近,這也是渡過恆河的必經之路,但桓雷兩州交戰之時,王晉曾經修書送到廬江,廬江太守肖虔作為王晉表兄依然拒不出戰,廬江棧橋只有兩座,一座是民用的魚脊棧,一座是軍用的廬江棧,想要從這兩處上船絕非易事。

廬江現任太守肖虔屯兵不過六千,但此時的九朝亡靈早已羸弱不堪,再也經不起任何消耗,必須保存奪取廬江棧橋的兵力,

鳳啟安排王晉在探馬第二組壓陣,一則廬江太守肖虔是王晉的表兄身份特殊,二則王晉與廬江諸將大多認識,一旦遭遇廬江守軍也有周旋餘地。

王晉帶領四名將士頂著大雨謹慎的在路上走著,忽然前方探馬飛馳回來向王晉報道:

「稟王將軍,前方發現有三人三馬立於道上。」

王晉一聽才三人三馬,不禁眉頭一皺,沉吟道:

「只有三人?周圍沒有伏兵嗎?」

探馬乾脆的回道:

「另外兩名兄弟已經摸到側面去查看了。」

王晉隨即說道:

「我知道了,你把前方探馬叫回來。」

探馬接到王晉的命令隨即策馬轉身,再次往前方奔去。探馬剛走沒多會,便有另一匹戰馬奔來,隨即向王晉彙報道:

「稟王將軍,三人左、右、後方皆未發現伏兵。」

王晉隨即命令道:

「去叫主公及三公子前來議事。」

探馬領命往後奔去,王晉隨即原地等候了一會,前方探馬也回到了中隊,而後軍的雷照與鳳啟也及時趕來。先前的情況雷照兄弟已從探馬口中了解清楚,三人商議了一下,想去廬江只有這一條路,繞去其他地方渡河太過耗時,也太冒險,前方不過三人三馬,又無伏兵,未必來者不善,而且渡過恆河需要渡船,或許會有所收穫,於是先派王晉去接觸他們,探明來意再見機行事,而九朝亡靈則悄悄從兩側包圍,以防對方發難。

王晉騎馬獨自朝著那三人走去,背後有三百九朝亡靈的支持,王晉膽氣更足,待王晉漸漸走近看清對方后不禁大吃一驚,為首的竟然是廬江太守肖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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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宗國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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