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言

鐵門後面隱隱約約傳來慘叫聲。夏滿心咯噔一下，想快步跑，卻一下摔倒，額頭狠狠撞在鐵門上——磕破了。

「姐？姐！」顧不上疼痛，她趕忙爬起，跌跌撞撞地闖了進去。

透過玻璃，夏滿覺得胃裡一陣翻騰。實驗台上全是血液，曉雪的髮絲被全部染紅，雙眼流著血，聲音嘶啞著，血肉模糊的雙手無力的抓著實驗台。

「姐！」

夏滿趕忙拍玻璃，想要進去卻被門把手絆倒，一下趴在地板上。

「喂，你……」保羅一驚，一下扯住她。

空氣中瀰漫著血的味道……

……

昏迷前，曉雪隱約聽到一聲呼喚。

「姐！」

夏滿……

……

「你們在做什麼！姐……姐怎麼會被……」夏滿哭泣著，抱著曉雪坐在沙發上。

保羅端著滿是血水的水盆，不理夏滿。

「天殺的東西，都用上呼吸機了，怎麼還不死！」保羅低聲罵著，丟下水盆，瞄了一眼夏滿，「沒事的，你姐會醒過來的。」

「可是……可是……」夏滿的聲音哽咽著，緊抱曉雪。

保羅的語氣緩和下來，手搭在了夏滿頭上:「我們有合同在先，你姐也是自願的，因為這樣她可以有自由的時間回家照看你，而且還有豐厚的報酬來養活你們。你放心，那個糟老頭快死了，你姐也不用受這罪了……」

夏滿不語，只是輕輕啜泣。

保羅不再說什麼，長嘆一聲，疲憊地癱在椅子上，摘下了眼鏡。

室內的鐘錶輕輕走著，室外的迷霧終將散去……

……

曉雪睜開眼睛，看到眼睛哭紅的夏滿嗚嗚咽咽地抱著她。

「姐，你終於醒了！我……我……」

「噗嗤，小傻瓜，誰讓你來的？我沒事，緩一會兒就好。」

僵硬的身體緩緩移動，曉雪坐起——身體終於是自己的了！

曉雪輕輕笑笑，指著自己:「我去洗洗，你瞧，我身上很臟呢。哎呀，你的頭怎麼了？」

「我沒事，姐，只是磕了一下。」

「這……唉……抱歉，夏滿，不該瞞著你的……」

「姐，以後別這樣了，可以嗎？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夏滿捏著曉雪的衣角。

「嗯，嗯，可以，你也去把臉洗洗吧，哭過了可不漂亮了哦……」

保羅仰在椅子上，像是睡著了。

……

「保羅，以後我可能不會再來了。」曉雪輕輕將保羅戳醒。

「哦，知道。」他似乎並不意外，「反正那老頭快死了，研究得再好也是浪費，最終也是他們的棋子。」

一個小信封再次塞在曉雪手中:「1000元，就當是別了，有緣再見吧，不用再來找我了。」

「這……那你……」

「我會儘力抹除你的檔案的。」

保羅擺擺手，疲憊地起身，走進墳墓似的房間中，關上了燈。這裡靜得可怕，也許，他再也不會出來了。

來到外面，霧已經很淡了，曉雪輕輕幻化羽翼，卻無意間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變成了血紅色的爪，似乎很結實，很有力，像極了晶體，輕輕一抓，樹榦上立刻出現幾道划痕。

「姐……你的手……」夏滿輕輕觸碰著爪。

「沒事，可以幻化掉，就當是多了一件靈器。」爪隨即消失，「來，抱緊我。」

伴隨著翅膀拍打的聲音，兩人消失在這片白色。

在陰暗處，保羅卧在那裡，彷彿從未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