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故事
流水小築,微風輕起。
綠萼閑來無事拉著桃夭嘰嘰喳喳,桃夭先前一直在北境,前幾日才被調回來,兩人正是有話說的時候。
聊著聊著,桃夭好奇的看向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的沈雁行,面上還蓋了一話本子。
「這幾日我怎麼覺著咱家姑娘興緻見長啊。又是曬太陽又是看畫本的。」
綠萼憋著笑,搪塞道:「姑娘心裡高興是好事呀。」
「我知道是好……」桃夭反應過來,一臉狐疑的看著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開玩笑,我哪裡知道……誒誒痛。」
桃夭直接拎著她躲在柱子後面,興奮問:「你快細說說究竟怎麼一回事?」
綠萼拗不過,兩顆腦袋湊一起,「你可別說出去,不然姑娘摘了我的腦袋。
早前鍾叔不是來過,我隱約聽到好像是霍諍跟咱們姑娘搶人,沒搶過,咱姑娘這是憋著壞呢。」
桃夭很是驚愕:「當真?」
綠萼不滿:「我騙你作甚?你日前才回來,暫時不大清楚這邊的事罷。」
桃夭目光獃滯遲頓,她自是不會將姑娘的表現理解為兒女情長,饒是她這些年長居漠北負責聯絡之職,到底自幼就跟在姑娘身邊,對於姑娘和那霍家小少爺之間的恩怨糾葛也是知道不少。
那霍諍與姑娘年紀相仿,偏生兩人都是要強的性子,凡事非得爭個輸贏高下騎馬射箭樣樣比,連將軍都道是對天生冤家。
桃夭探頭倀然,不用細看都能知道她們姑娘樂著呢。
繼而搖頭,姑娘高興就好,管他如何緣由。
自打沈家落罪,多久沒見姑娘這般高興。
綠萼點她:「怎麼?魔怔了?」
桃夭扭過身子,靠在她身上,也不言語。
綠萼不解推她,真是傻了不成?
兩人推推搡搡玩鬧,都沒注意到後邊鑽出來個人。
張媽虎著個臉:「我在後廚忙活,你們兩個小妮子在這打打鬧鬧的,也不知道搭把手。」
二人被嚇了一跳,但知道張媽媽故意作的凶模樣也不帶怕的。
一左一右靠上去。
「叫張媽媽受累,是我們的不是。」
「快帶我們去瞧瞧您又做什麼好吃的。」
連哄帶騙的磨盡了人的脾氣,張媽好氣又好笑。
幾人慢慢走遠,挾著笑鬧聲。
沈雁行掀開話本子,春日陽光融融,她抬手抓住太陽。
整個人裹著光,身子被曬的暖暖,叫人懶了骨頭。
果然人不能過得太舒坦。
身子都有點起不來。
沒叫人,主要是也沒幾個人了。
張媽威風不減當年,來的第二天就利索的把能打發的都打發,沒法打發的查准罪名綁回內務府去。
這下好,偌大的府里自在是有了,人也少了。
沈雁行心裡盤算,自己身邊本來有四個丫頭,娘親精挑細選自小跟著。
綠萼好吃性烈果敢。
她嘆氣:「憨貨。」
桃夭多愁善感心細。
又嘆:「哭包。」
餘下兩個,長亭跟盈袖機敏能幹但愛舞刀弄棒,現下跟在鍾叔身邊「偷師」呢。
沈雁行走著走著就到了后廚。
張媽手舉飯鏟,綠萼嘴裡塞著糕點,桃夭靠著一塊乾淨地作思考人生狀。
一時間,四雙眼睛大眼瞪小眼,分外喜感。
沈雁行抬手扶額,一下把自個要多叫人來添添熱鬧的想法拍到天邊去。
我怎會覺得府里沒什麼人氣?
「你們繼續,繼續……」
綠萼一臉茫然的瞧著自家姑娘來了又走,想開口,一時被嘴裡的糕點嗆住。
斷斷續續的問:「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桃夭往她嘴裡又塞了塊糕點:「叫你繼續吃呢。」
哦,綠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