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撿來的師爺
上一回書說到,小月橋終於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老乞丐,定是一位世外高人!其實表姐早已看得清楚,柔荑的小手輕輕點了一下月橋,然後跪在旁邊邊給老師見禮。月橋也反應奇快,和表姐一起大禮參拜。
沒想到老頭卻不住的搖頭,「你們兩個撿便宜是吧,叫師爺,你們每個人給我磕了三個響頭,我只能教你們三天!」
月橋一聽這話又來勁了,忙跪下再給師爺磕頭!瘋老頭笑著說,「臭小子,你就是把腦袋磕扁了也不管用,我們只有三天的緣份!」
「你們到前邊的村店備好酒菜等我!」說完打了個哈氣,靠在路旁,鼾聲頓起!
幾個人無奈,只能騎馬先行,不出數里,果然有一家寬敞明亮的村店。進到屋裡首先讓老闆準備一桌上好的酒席。
酒席已經擺上來,大家焦急地等在門口,卻始終不見老頭的蹤影。「老闆,上酒,把你們這裡最好的米酒拿出來!」
大家聽得一清二楚,這分明那位師爺的聲音。月橋腿快,轉身跑進屋裡,卻見瘋老頭大大方方地坐在首位,眼晴瞪得要冒出火來一樣,滿桌子的地方美食令他垂涎欲滴!
「臭小子,快給師爺滿酒,待會我吃飽喝足了,也好教你們些功夫!」
月橋這回十分乖巧,恭恭敬敬的滿上酒,反正師父的師父就是師爺,先別管他是那一位了,「師爺,您老只管吃好喝好,休息一晚,明天再開始不遲!」
「臭小子,別耍小聰明,能讓師爺高興,一定有你的好處。」
月先也過來敬酒,「師爺遠道而來,徒孫們感激不盡,終生銘記,月先敬您老一杯!」
看著眼前這位光鮮亮麗的徒孫,從始至終雖然一句話沒說,卻一眼就能看出她才是這幾個人中的主心骨,「嗯,我這些徒子徒孫中,你是唯一的秀才身份,可謂風毛麟角,不知武藝方面如何?」
月橋說,「師爺,月橋也敬你一杯,姐姐的武功遠在我之上,等會您吃完飯,臭小子陪您練練!」
然後就是春桃、小六子,這幾個小孩兒聰明伶俐,爭先恐後給他敬酒,讓老頭樂得笑逐顏開,手舞足蹈。吃完了一抹嘴巴,「臭小子,露一手讓師爺瞧瞧吧?」
月橋也不客氣,「師爺,沒有應手的武器,只能給您舞劍了!」說完抽劍在手,雙足並立,雙眼向左平視,有伺機而動之意!
老頭沒等月橋使出劍招就已知道了,「仙人指路………隔河觀柳………青龍出海,弄點新鮮的好不好?」
最後這句倒是捉醒了月橋,剛亮開架勢人家就看出啥招,可謂了如指掌,不如用師父的絕招露他一小手!
月橋這套劍法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劍法凌厲,到第四招順步撩陰時突然變成烏龍出海,劍尖直抵老頭前胸!老頭樂了,心想這小子夠聰明,知道不按常理出牌了。他並不想躲閃,二指微屈,也打算來個劍走偏鋒,卻不知月橋此招是假,就在老頭手指剛要碰到了劍身時,突然撤回,小孩兒要用慣勁從老頭腋下穿過去,人若能過去,劍鋒就能剖開對方右腹!可月橋剛到腋下,被老頭伸手抓個正著,「哪裡跑,小兔崽子,還真夠快的!」
是月橋沒練到家還是師父的招數有漏洞?其實都不是,是他遇上了絕世高手,他就是再練十年二十年,也休想勝他一招半式!接下來的三天可謂畫龍點睛之筆,讓他們對武學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使得月先幾個人受益匪淺。
三天的相處,讓月橋佩服得五體投地,夜裡盤算著怎樣讓師爺多留幾天呢?這老頭嘴太叼了,軟硬不吃!看來也只好隨機應變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本打算獻個殷勤,問個早安,卻發現早已人去屋空。月橋失望地坐在床上,又翻遍了整間房,也沒找到隻言片語。
幾個人無奈地騎上馬,繼續往袞州方向出發。終於在第二天下午來到夫子的老家小楊庄。
在當地村民的引導下,來到夫子的門前一看,頓時讓幾個人目瞪口呆,小院里荒草雜亂,三間落架的房子到處煙熏火燎,破敗不堪。
小山村裡突然來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公子小姐,自然會引來不少人駐足圍觀。
小六子跳下馬來,向一位年輕人問到,「這位大哥,請問楊老夫子家中何時失火,他老人家現在何處,我們是他的遠方親戚,剛才到這兒。」
那小伙上下打量著這幾位金童玉女,搖搖頭說,「遠方親戚倒沒聽說過,我只知道他有一個表姐住在本村。夫子家裡前段時間突然遭了強盜,搶走了多少錢財不太清楚,還把老頭打成重傷,臨走時放了一把大火,差點把老人和書童給燒死了。
「那請問大叔,夫子現在何處?」小六子進一步追問道。
「老夫子暫時就住在表姐家裡,從這往前走到村西頭,往左拐,倒數第三家就是。」
「謝謝大哥。」小六子的深施一禮,復又上馬,直奔村子西頭而去!
騎上馬瞬間即到,他們跳下馬來,心急火燎的闖進院里。可把狗剩子嚇得不輕,驚魂稍定之後,卻發現這些衣著華貴的幾個人都是十幾歲的小孩兒,最大的一位小姐也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他這才壯著膽子問道,「你們找誰啊?我…我並不認識你們!」
月橋一拱手,「請問楊老夫子可住在這裡嗎?」
狗剩子點點頭,「是啊,你們是~?」
「我們是夫子的學生,從青州來。」月橋焦急的答到。
狗剩子急忙撂下手中劈柴的鎬頭,「原來如此,快進來,各位屋裡請!」
幾個人也不客氣,急忙衝進屋裡,看見老師仰面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幾個月不見,白髮也好像增加了不少,黑白相間的頭髮,毫無規則的散落在額頭上,書童九兒正在一旁扇著扇子。
幾個人齊刷刷的跪倒在床前,月橋搶先說到,「老師這是怎麼了,幾個月不見咋變成這樣啦,為啥不給我們送個信呀?」
夫子睜開眼睛,見闖進屋裡的幾個人,為首的正是自己的兩個學生,老頭激動得老淚縱橫。「我沒事兒,因為事情發生在一個多月前,正是你們考試的前夕,一是怕耽誤了你們考試,二是你們來了也沒用,命中注定為師有此一劫,能撿回一條性命,已是萬幸,以後也就沒事兒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十分費力,他停了一會兒又接著說,「為師老骨頭老肉的打幾個倒沒什麼,只是嚇壞了童兒,好在他身體瘦弱,劫匪只打了他兩巴掌,並未受到重傷,否則我心難安吶。你們一定是來報喜的吧,快說說。月先你是個女孩子不要輕易行此大禮,快快起來,起來說話!」
幾個人站起身來,月橋擦了一下眼淚說,「老師,我們姐倆縣試得中,姐姐還高居榜首,我們是揭榜后才來的,早知道這樣,我們就不去考試了!」
「不要說傻話,錯過了今年,最快還得一兩年才有考試。你們的成績完全在意料之中,你還小,不然也會名列前茅的!你們都比為師強多了,我第一次參加縣試的時候差點名落孫山。」老夫子長嘆一聲,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老師,您還沒說,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月先馬上接著問道。
「我說過,為師命中該有此劫,不必耿耿於懷,你們也看著我了,趕緊回去吧,不要耽誤了學業,月先現在已是秀才身份,明年可以直接考舉人了。」夫子有氣無力的說。
月先見老師不肯說出劫匪的事兒,便不再追問。隨口喊過來月橋和小六子,「你們馬上去鎮里,把最好的大夫給我請到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