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4
「你……」江眠被嚇得一抖,臉白了,好半天才小聲道,「原來你會說話啊,對不起。」
他眼神有些畏縮,因為這繼子不知何時也解下了腰帶,上身留有一件對襟短衣。
想到床上壓出的陌生印子,小寡夫心裡有著隱約的猜測,害怕得不行。
而晏寒時似乎很滿意他的態度,黑沉沉的眸色稍緩,沉默著把斧子插在床邊一角。
隨後他俯身上床,單手便輕易扯開了被江眠攥緊的被單。
小寡夫只穿著紅肚兜,渾身白嫩,還不敢反抗,看起來可憐極了。
「這樣,這樣不對……」
江眠軟著聲抗議,卻被陰沉的繼子抓住腳踝緩緩拉開,看光了一片。
怎麼辦,不只是被壞東西看光了,如今又被繼子……他眸子濕意氤氳,窘迫地低下頭,忽然發現自己渾身又香又乾淨,像是剛用牛奶洗過一般。
可江眠之前才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他一定是在做夢。
可即便是夢,這般場景也讓人羞澀臉紅。
晏寒時似是看得頗為滿意,竟側過頭親了一口江眠微紅的臉蛋,緊接著便將對襟短衣脫了。
年輕獵戶有一身精壯漂亮的肌肉,肩寬腰窄腹肌緊實,線條流暢而不失矯健,稍湊近一些,那猶如野狼虎豹般的危險氣息撲面而來。
這哪裡是剛出嫁的小哥兒能看的。
江眠垂著眸子緊張道:「不行,我嫁給你爹了……不對,我嫁給了神仙做夫郎的。」
「什麼神仙?」晏寒時眯起眼睛,眸里神色不加遮掩,盡數是對小寡夫的覬覦,「昨夜你親口說過,要嫁給我。」
他聲音像淬了冰碴子,沒有絲毫語調起伏,聽著很是瘮人。
江眠臉色一白,怔然動了動唇,如夢初醒般小聲道:「就是你,欺負我啊。」
他可不敢說,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觸感有多麼恐怖。
他只敢說自己是被欺負了。他的繼子,就是那黑夜中的壞東西。
而欺負他的人還堂而皇之點了頭,抬手摟住小寡夫柔軟的腰。
江眠沒有躲,被渾身熱氣的年輕漢子擁著,淚水蓄滿眼眶,似乎是破罐破摔了。
「……你,你想要我,怎麼不早點說啊。我嫁來你們晏家,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著,被娘天天辱罵……你又不是不知道。」
晏寒時一怔。
「你知道我跟公雞拜了堂,你知道我被按著給你爹磕頭,磕得差點死了,」小寡夫委屈得要命,越說越委屈,也不管這抱著他的壞東西到底是人是鬼,「想要我,你就要嘛,為什麼不能幫幫我……」
晏寒時也對自己的心態感到疑惑。
那時他確實不想幫。
他本就對晏家的一切毫不介意。
但也不知怎麼回事,當他發現這斷了氣的便宜小媽,莫名從亂葬崗里爬起來,而且頭一件事就是傻乎乎去翻看別的屍體,還被他嚇哭了……晏寒時心中驀然湧現出一股強烈的飢餓感。
他想要一口一口把江眠吞進肚子里。
但看見江眠哭得這麼傷心,委屈害怕地說要嫁給自己,晏寒時認為這樣也不錯。
將這細皮嫩肉的小寡夫養胖一點,再留久一點,養到掐一掐腰間軟肉便能掐出水來,或許更為美味。
反正也是逃不出他掌心的小玩意罷了。
偏偏江眠還把冰涼臉蛋貼在他胸前輕蹭,抽抽噎噎地繼續控訴:「好人家娶了夫郎,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做這些壞事的,我們還沒成親呢。」
晏寒時甚少附在人類的身體上,江眠這樣主動碰他,反而讓他感到古怪,只能看似不耐煩地「嗯」了一聲。
「還有,娶親是要有定情信物,有婚書媒人,還要拜堂的……」小寡夫像是被嚇得失智了,已經認認真真把這惡鬼當成新的准夫君,帶著哭腔道,「我清白都沒了,你不能不給我名分。」
晏寒時眉頭一挑。
霎時間,四面八方響起了敲鑼打鼓的嗩吶聲,聽上去卻更像哀樂般凄涼。
江眠嚇了一跳,忽然被晏寒時拿著被褥包住全身,不敢掙扎。
晏寒時將小寡夫打橫抱起來,踩著晏金刀的屍體走入堂屋,極為粗暴地放在軟墊上與他磕頭拜堂。
堂屋外,無數看不清面孔的賓客紛涌而至,坐滿晏家前院。
他們埋頭吃起了不知何時出現的豐盛酒席,碗筷碰撞與咀嚼聲極響,卻對屋內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
晏寒時依然光著上身,而江眠連個蓋頭都沒有。
可這般神奇的景象,讓沒見識的小寡夫有些驚異,他也不在意別的事了,探頭看向酒席上的陌生賓客。
無論如何仔細端詳,江眠都看不清半個人臉,直到晏寒時抬手碰了一下他輕顫的眼睫。
眼前景象瞬間一片清明,太過清明。
幾張大圓桌上擺滿的豐盛酒席,全部都是人的斷肢,澆了鮮美醬汁與滋啦作響的辣椒油。
而那些賓客,沒有一個人樣。
空有人的體型,腦袋卻千奇百怪。鼠嘴豬頭都算好了,甚至還有人吐著那血紅的蛇信子,朝餐盤一勾一卷,就把半根斷指裹進嘴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