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靈魂融合

「唔~」

通透的玻璃窗阻隔不了透射而進的刺目陽光。

秦莫睜眼的剎那又緊緊閉起了眼睛，然後抬手擋在額頭。

「撕拉..」

有人拉上了窗帘，光線暗淡下來，四周濕氣瀰漫，秦莫感到莫名有些冷意，他再次睜開了雙眼。

入眼一片白色布景，空蕩的房間，幾張單調的白色墊床，各種設備，另外就是站在窗邊看著他的一位少年。

少年面目清秀，五官端正，善有些稚嫩的臉上，一雙有些緊張與嚴肅的眼睛緊緊盯著他。

「秦程？」

秦莫出聲，帶著疑惑喊出少年的名字，跟著便回憶起少年的信息，秦程，自己的親弟弟，年齡小自己5歲，正在讀初三。

「咦，我怎麼在這？」

秦莫這時候也注意到自己所處的地方，一間普通的病房。

「你失憶了？」

少年清亮的嗓音響起，帶著秦莫沒有察覺的冷意。

「失憶？」

秦莫更加疑惑，他努力回想，腦海里卻一片空白。

「吁~」

秦程長長嘆了口氣道「你是被警察送回來的，因為工作期間馬虎大意撞到了腦袋，你那實習的公司怕麻煩，賠付了保證金就把你丟了出來。」

「什麼？」

秦莫懵逼，什麼公司這麼沒有人性，工作時出事不是工傷嗎？怎麼能就這樣把他給踢了？

「那怎麼會是警察送我回來的？」

「因為你出事的地點不在公司，警察聯繫過那邊的人，說你在跑腿的時候，誤入了一間民宅，最後被人發現昏迷在裡面，送到醫院后，公司里的人匆匆看過一眼，然後就火燒屁股一般丟下你的身份證件和保證金就走了，警察沒辦法才把你送了回來。」

聲音低沉，秦莫從秦程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滿。

他皺起眉頭，幫公司跑腿，然後誤入民宅，昏迷...完全沒有頭緒。

「嘁，你在這躺著，我去找醫生。」

看著秦莫迷茫的樣子，秦程冷嗤一聲，自顧朝門口走去。

「怎麼回事，好像不止昏迷的記憶，以前得記憶也好亂，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莫懊惱的錘了兩下頭。

「轟~」

忽然，大腦輕顫，一幅幅神異的畫面快速閃過，秦莫目眥欲裂，渾身冷汗直冒。

「那個夢！」

秦莫神色凝重，腦海中的畫面他想起來了，都是他在夢中看到的畫面，殿堂，人形生物，恐怖異獸，座椅上的強大存在，天罰神將，端坐在神龍椅上的男子。

「太真實了！」

他有些回不過神來，腦海中的畫面太過真實，不似夢境，真如親身經歷一般。

「金色魂絲！」

秦莫面色驚變，心中大喊了一聲，那條金色魂絲再次出現，眨眼間鑽入到了腦海深處。

「嘩...」

秦莫腦海劇烈震顫起來，他好似可以看到其中的場景，完全被霧氣籠罩，隨著他觀察，霧氣滾動，然後分作兩邊不斷向後穿梭流逝，不多時，腦海深處竟慢慢出現了一片廣闊的星空！

「天吶！」

秦莫震撼，眼前場景太過驚人。

無限廣闊的空間中，一顆顆散發著迷濛光暈的光球飄蕩，光球零星點點，難以計數，光球中密密麻麻，貼得更近了他發現，密密麻麻的東西竟是文字，隔著光球壁膜他看不清都是些什麼字，他只覺神異，想要看清卻被阻隔在外。

「金絲...」

身旁，一條纖細的金絲再次浮現，沒有形體，整體有些迷幻，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秦莫想探手去抓，可他沒有手，但是隨著他的念頭浮現，金色魂絲竟然變作了一隻手，手臂十分虛幻，只有五指稍微真實一些。

「這...」

秦莫驚訝，跟著他再想，手臂散去，一隻小狗出現在了眼前，小狗整體都有些虛幻，跟著又變作一個小人，小人靈動，五官俱全且很有神韻。

「不知道能不能變成那些人。」

「嘩~」

小人散開重新變回金色魂絲。

「果然不行。」

秦莫有些失望，緊跟著他發現金色魂絲好像更細更短了。

「怎麼回事，難道...」

秦莫悚然一驚，他察覺到了什麼，猛地轉頭看向那些漂浮的光球。

「該不會是這樣吧！」

心念轉動間，金色魂絲重新變作手臂，然而手臂太淡了，成型剎那又直接散成霧氣變回魂絲，魂絲也更淡了。

「糟糕了，魂絲若是消失，我肯定沒辦法再探索這些光球的秘密，我怎麼這麼笨！」

秦莫很懊惱，因為一時好奇浪費了魂絲大部分的力量，現在就是手臂都幻化不了了。

他心急如焚，魂絲不斷變淡，彷彿很快就要消散。

「該死，我不能就這樣放棄。」

秦莫眼神一凝，心思浮動，眼前那已經淡如煙塵的金色魂絲頃刻間變作了一根手指，手指纖細、暗淡、迷濛。

秦莫焦急又無奈，眼睛一瞪，大喊一聲「去~」

魂絲手指竄動，眨眼間點指向遠處一顆青色光球，秦莫本意目標是另一顆體積最大的紫金色光球，畢竟魂絲只有唯一一條，要選肯定選最大的，所以他氣，氣地想揍自己一頓，眼下他可沒機會選了，哪怕是最近這顆青色光球，一根手指也不知道能不能穿破去！

「轟——」

魂絲手指點在青色光球壁膜之上，青金色光芒瞬間綻放開來，跟著眼前空間震顫，視線被洞穿，一股威壓襲來，推著秦莫的意識快速倒退。

「青雲...」

……

「小莫，小莫，你怎麼了小莫？」

熟悉充滿焦急的吶喊聲傳來，秦莫感覺身體正被人搖晃著，等他睜開雙眼，眼前一個面色有些滄桑憔悴的婦人正在搖晃著他的手臂。

「媽？」

「小莫。」

秦母激動叫道，跟著又是一人靠近，「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頭暈目眩，反胃想嘔？」

秦莫關切疼惜地看了看母親又看向一旁問話的人，是個醫生。

秦莫蹙眉，想了想道「有點頭暈，其他沒什麼。」

「唰唰...」

醫護人員熟練了記錄著，「頭部受到不明外力震蕩，很奇怪沒有損傷，但卻引起了重度腦震蕩，你能醒來很不容易，接下來要多注意休息，避免再次昏厥。」

秦莫點了點頭。

「沒事我就先走了，記得去補交下住院的費用」

「是是，我知道了醫生，謝謝您。」

「媽。」

秦莫喊了一聲，秦母特意將醫生送出門口才迴轉過來。

秦莫眼淚在眶里打轉，母親憔悴的容顏，泛滿血絲的眼眸，一定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吧。

「小莫，你快躺下。」

「媽我沒事，您多久沒有合眼了，眼睛好紅啊。」

「媽，您去睡會吧，哥這裡有我呢。」

秦程也關切的開口。

在兩人的勸慰下，加之秦莫總算蘇醒，秦母一顆心放下，這會也感到疲憊不堪，在陪護的椅子上躺下后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看著母親睡著的樣子，秦莫既愧疚又心疼，自己的記憶混亂不堪，讓他實在不清楚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秦程，和我說說吧，家裡的情況。」

秦莫心思很細，剛剛醫生開口讓補交住院費時，他分明在母親臉上看到了為難之色，這讓他覺得奇怪，難道家裡這麼困難嗎？

「說什麼？反正你都失憶了，不是正好可以忘記這些煩人的事情。」

秦程依舊一副冷淡漠視的態度，對他這個哥哥完全就沒有一絲尊重，唯一一聲哥還是為了讓母親休息喊的。

這是為什麼呢？

「告訴我吧秦程，想不起來真的很難受，我想知道家裡到底什麼情況。」

「呵呵，你真想聽？」

「嗯。」

……

父親早年去世，母親獨立肩負兄弟倆的負擔，拚命將他們養大成人，供兩人讀書，供他上大學。

為此，家裡欠著房貸的情況下又另外向親戚借遍了錢。

供他讀大學本就壓力巨大，他的生活費還有一部分竟然是來自秦程的獎學金！

後來終於撐到畢業，母親希望他回去，在家這邊找個工作，踏踏實實做，然而自己拒絕了。母親勸說無果最終同意，然後瞞著自己又借了一筆錢轉給他，當做是起始資金和生活費。

為了湊到這筆錢，母親到處求人，求了好幾天才湊夠。

結果呢？自己剛剛開始工作，不過兩個月時間就昏迷被人送了回來。

「噗~」

秦莫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感覺心臟好痛。

按秦程的說法，自己難不成是個窩囊廢？家裡如此困難，自己讀大學的生活費還要靠弟弟的獎學金，不知道勤工儉學嗎？

在秦程的印象中，自己好像特別冷血，從來不替母親著想。

「秦程，哥真是這樣的人嗎？」

秦莫發出質問，自己對母親的感情發自內心，不應該是冷血的人啊！

「哼，看在血緣的份上，我已經很委婉了，真實的你比我說得還要可惡一百倍，不，一萬倍」

秦莫汗顏，無奈捂住自己的臉，沒臉聽下去了，沒有記憶他甚至連辯解都做不到。

秦程絕對誇大其詞了，秦莫感到有些窩火，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的親哥呢！

跟著他又無奈的低垂下頭，歉意道「對不起，秦程，我突然有些累了，想睡會。」

「切，懶得理你。」

秦莫側身背對秦程，視線落在母親身上，看著母親倦容滄桑的臉，秦莫眼神閃爍。

「媽，我不是這樣的對不對，我不是！」

秦莫神色凝重，暗暗念叨了一聲后緩緩閉上了眼。

「青雲法典，是這樣嗎，我們的靈魂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