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談崩

「且慢~」

眼見秦莫抬手，老鼠趕緊出聲阻止，心裡則驚詫對方居然能一眼看出自己的門道，這散人有點東西！

語氣再變，突然和氣起來，「道友莫怪，老朽也是因為被人破了術法有些急切了，話說回來，道友既然是一介新進散人，你我之間必然無甚嫌隙，我看道友也只是誤打誤撞才幫了這凡人，嗯，不如這樣，道友若肯就此退去，我願厚禮相報，如何？」

「厚禮？」

老鼠眼眸紅光一閃道「是矣，不如這般，老朽看道友對虛鬼一道有些見解，必然與此道有些淵源，哈哈，老朽極其願意當個引路人，推薦道友入我啖靈，想來於道友日後修行大有裨益。」

「虛鬼一道？」

秦莫一怔，隨即就明白是對方誤會了，自己能一語道破術法玄機全然是因為前幾次破開光球，有一次便是鬼道的功法，後來因為某種限制也是無法修習，只是他還是習慣性瀏覽了一遍，靠著奇特的熟悉感知道了不少鬼道功法的秘辛，哪怕不能修習，也了解了不少，對比起來，對方施展的手段簡直低劣不堪，輕而易舉就能看穿。

眼珠子轉了轉，秦莫好奇問道「啖靈是什麼？一個組織？」

老鼠點了點頭道「不錯，啖靈組織規模甚大，在修士界中也有些地位，想加入進來的散修不知凡幾，道友作為新進修士，對這修行界所知甚少，眼下便是機緣，道友若是答應，日後老朽可親自為你引路，甚至指點於你，如何？」

話說著，老鼠的頭仰的越來越高，看起來是越來越倨傲。

身後，尹心聽著這番對話，臉色煞白，抓著秦莫手腕的力度也更大了幾分。

「放心，聽它扯，我只是想打聽點東西。」

秦莫壓根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指點？先不說境界沒他高，從虛浮駁雜的靈力也能輕易感知出其水平有多差，還妄想指定自己，夠資夠格嗎？

心中響起秦莫的聲音，尹心一驚，看了秦莫側臉一眼，眼前發生的事情已經徹底顛覆了她的認知。

秦莫做思考狀，想了想后才道「我確實是新進成為修士，獨立修鍊過一段時間，我還以為世上只有我一個修士呢。」

「厚厚厚，不怪道友這般作想，外界靈氣稀薄，低階修士根本難以從天地中直接吸納靈氣修鍊，想來道友也有這般困惑吧？」

秦莫點頭，這說法和他判斷相符，只是不適用於他個人罷了。

「厚厚厚，那道友更該加入啖靈組織了。」

秦莫眼睛一亮問道「難道說啖靈組織能提供靈氣更濃郁的修鍊之地？」

「不錯。」

老鼠傲然道「可不是只有龍組才有聚靈法陣，我啖靈之中人才濟濟也是不缺陣法師的。」

秦莫努力吸收消化聽到的信息「那個，龍組是什麼？」

「唔，這個老朽暫時無法告知，不如道友留下姓名，老朽先行派人與你相會，屆時若有疑問老朽再為解答。」

秦莫一怔，再想開口，沒想到老鼠語氣轉冷道「老朽已與道友說了這般多，相信足見老朽誠意，眼下該輪到小友表態了，還望小友能做出明智之舉。」

話語中提醒、警告、威脅意味具全，秦莫知道對方耐性已經到了極限，可是自己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但要他真的據實相告把自己信息說出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

「想必道友也感應出來了，我這借靈之法並不牢固，氣息紊亂已有些無法維持，再多一會功夫便會散去，道友，表態吧。」

「這樣啊。」

秦莫大為惋惜，他自然知道對方沒有撒謊。

「那我可表態了。」

老鼠正色起來，樣子擬人化至極，雙眼紅光閃閃直視著秦莫。

「老子懶得鳥你。」

「什麼...小子你在找..」

「轟~」

話音未完，一顆火星砸落，火焰熊熊，頃刻間老鼠便化作了灰燼只在桌面上留下一團黑色印記。

「啊，你怎麼把他燒了？」

尹心大吃一驚，秦莫瞬息出手，不由分說把老鼠燒了個乾淨。

秦莫白了她一眼，「不滅了它難道還答應它？你不想活了？」

尹心大搖其頭，跟著就如釋重負一般癱軟下去，跌坐上沙發上后滿臉的后怕表情。

「真的好嚇人呀，一隻老鼠竟然站起來開口說話，秦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顛覆三觀吧？其實我們差不多，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不信。」

尹心看向秦莫的手，「我看到你用火球了，你們根本就是一類人，什麼修士的。」

「額~」

尹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你不是都聽到了。」

「那你告訴我，那老鼠是不是和我身上的幽魂有關，還有聽那老鼠的意思，對方分明是個組織，老鼠死了那些人是不是還會來找我，他們為什麼要對付我啊，我好怕，你幫幫我好不好？」

秦莫苦笑一聲道「你也聽到了，我也是隻身一人，現在出手滅了它，保不準對方還要來報仇，我算是被你拉下水了好嗎，感覺都自身難保了。」

尹心一驚，「你是說他能找到你？」

「他既然對你出手，八成是有你信息的，只需要查下你的出行記錄怕是就能查到江鎮，到時候再找到我，感覺難度並不高。」

「那怎麼辦啊？」

尹心頓時提心弔膽起來。

秦莫擺了擺手道「我估計對方想對付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畢竟對付你一個凡人都這麼畏手畏腳，還要弄出一個幽魂盯著你，我雖然對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不了解，但社會既然如此安定，明面上應該有人在管制才對。」

比方說那什麼龍組，聽起來就很像正道組織，老鼠的表現也有一絲忌憚在裡面。

尹心聽罷大聲道「那我怎麼辦，他們還會對我出手的呀！」

「大姐，我自身都難保了，現在起我得小心翼翼時刻提防對方找上門來，可沒空管你的。」

「嗚，秦莫~」

尹心頓時露出一副惹人憐惜的表情，雙手扒拉住秦莫。

「真的沒辦法。」

突然知道這個世界有修士存在，一來還是以組織的形勢，秦莫自認尚還弱小，實在不能打腫臉充胖子當什麼出頭鳥。

「秦莫，求求你了~」

「不是我不幫你，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建議你去找找官方組織，說不定有人能解決你的麻煩。」

「不要嘛，除了你，我才不認識其他什麼修士。」

「不是..」

尹心梨花帶雨，「你幫幫我好不好，你幫我，我也願意付出報酬的。」

「報酬？」秦莫眼睛一亮。

「嗯，你說個數，只要你肯幫我。」

「你是說給我錢讓我保護你？」

「嗯。」

「多少？」

「你說。」

「多少都可以？」

「那..那也要我付得出來，不然我只能跟家裡要了。」

秦莫上下打量了尹心一眼，從一開始他就確定這位是個有錢的主，不然哪能隨手一張毛爺爺就為了買一堆說了不值錢的破符？

「這個數。」

秦莫試探性豎起一根手指，心裡想著1萬應該算是比較合理的數字吧，以對方闊卓的身價不至於付不起，當然若是覺得貴，適當性降低價格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十萬？可以！」

秦莫立時愣住，「十萬？」

尹心神色一慌「不對嗎，可是再多...」

「不，很對！」

秦莫瞪著眼睛義正言辭起來，十分鄭重且真誠的開口，「我發現你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

跟著他拍板道「就十萬，成交，怎麼給錢？」

這回換尹心一愣，滿是擔憂道「真的沒問題嗎，你剛剛還說自身難保呢。」

「都是小問題，你聽那老鼠擱那扯呢，十句話至少有一半都是假的。」

「假的？」

尹心驚詫道。

秦莫冷笑一聲，「他最多能感應到我的存在，還說什麼面生，如此低劣的術法能讓他借著老鼠的屍體說話就已經不錯了，根本看不到我們好嗎，實際上就是聲勢唬人，換一個普通人來都能踩死它。」

「哈啊？」

尹心更驚訝了，整半天就是出來嚇人的嗎？

秦莫像是看出她心思了一樣道「也不是為了嚇人，目的性還有的，比如探聽我的信息，他是從火球中判斷出我的實力，然後從交談中知道我是個散修，得出我並不具備威脅，然後看我要滅了他才妥協下來跟我談條件。」

秦莫哼哼一聲繼續道「條件八成也是假的，我壞了他的事，真要讓他找到我絕對沒有客氣的道理。」

尹心後有些怕，「那你要是幫我，到時候豈不是會被他找到？」

「這個我自有思量，先說說，我們怎麼交易？」

尹心奇怪的看了秦莫一眼，她感覺秦莫變得好快，「幹嘛一副缺錢的樣子，你都還沒說怎麼幫我呢。」

「額~」

秦莫臉色訕訕，「我幫你滅了幽魂，對方能善罷甘休？八成還是會來找你的。」

尹心：「咦？」

秦莫：「幹嘛？」

尹心蹙著眉頭小心翼翼的靠近桌面，眼睛落在那團黑色印記上，秦莫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只見黑色印記中間有一小塊圓形凸出，其中還有四個小孔。

尹心大著膽子去看，又是驚疑一聲，「這好像是我一件衣服上的紐扣。」

「紐扣？」

秦莫念叨一聲跟著恍然道「原來這就是媒介，我說呢幽魂怎麼跟著你。」

「是這個嗎？」

尹心驚詫至極，回憶著道「那件衣服我只在唯爺爺的莊園里穿過，之後紐扣掉了我就再沒穿過。」

「看來問題還是出在你閨蜜的爺爺身上，對方的主要目標應該就是他，所有進入過別墅的人都會被設下術法監視起來。」

秦莫很好奇，對方這麼做無疑是會打草驚蛇，比如尹心就遇到了自己，若是遇到官方監管的人呢？那不就敗露了？

「不對，幽魂成型需要時間，若是周圍鬼氣足夠濃郁，就會對人體限制很大才對，是了，你閨蜜就是察覺到這點才會督促你離開阻止你去找她。」

「什麼？！」

尹心驚懼起來，「你什麼意思，難道依依她有危險？」

秦莫點頭，「估計她已經無法離開別墅了，對方的目標雖然是她爺爺，但若是她一直滯留在身邊那無疑就是置身於險地之中，現在已經算是打草驚蛇，對方要是有什麼目的估計該動手了。」

「那怎麼辦，不行，我得趕緊告訴依依一聲，我要馬上回去找她。」

說著，尹心起身就要往包廂大門走去，但是沒走兩步她又轉過頭來，「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唉~」

秦莫嘆了口氣，感覺還是魯莽了些，要是多虛與委蛇一會，哪怕給個虛假信息先爭取更多點時間，也能讓自己有更多準備，但他清楚這不太現實，既然一開始就干預了這件事，對方無論如何也不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在派人調查和接觸自己的同時一樣會緊急處理別墅里的事，所以還不如乾脆點攤牌，對方反而摸不清自己底細能有所忌憚。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對方自稱什麼啖靈長老，一個組織的長老竟只有練氣三層，秦莫猜測要麼是對方虛張聲勢，實際根本就他自己一人，要麼就是這個組織實際弱小的很，也就只能在散修之類的人面前逞逞威風，兩種不管是哪種他多少都有了些底氣。

「你嘆什麼氣？」

「沒什麼，我想問問我們怎麼去錦都？」

尹心聽罷立馬掏出手機來翻查起來，過了一會道「溫市最近一趟航班竟然要晚上九點，怎麼辦！」

語氣中滿是迫切感。

秦莫吁了口氣道「從剛剛的對話中可以得知，對方還不知道你離開了錦都，之所以讓我提供信息想要派人先與我接觸，說明對方也有所顧忌亦或者有事纏身，時間還是有的。」

尹心聽罷，眼中閃過喜色，稍稍安心下來道「那我先把機票定了，你加下我微信把身份證號發給我。」

秦莫看了看尹心遞過來手機上的二維碼，搖了搖頭道「我沒手機。」

「你說什麼！」

【作者題外話】：簽約通過了，心臟砰砰砰的跳，第一次簽約真的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