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師道

錦都市，西城區某棟私人住宅中，內里光線暗淡空氣中還瀰漫著淡淡血腥氣。

大廳，橫陳的傢具只有邊緣處一張方形沙發，中間的位置清空在地面上刻畫出了一個圖形怪異的陣法，陣法散發出青綠色光芒，福散開的光線比之燈光還要明亮一些。

陣法空間中來回飄蕩著一團團白色霧氣，霧氣很似靈魂的形狀，時而會顯現出痛苦的面孔，張嘴無聲嘶吼，顯得極為驚恐的樣子。

陣法外圍，站著一個身形佝僂的老者，老者面目有些陰沉，目光沒有看向陣法而是緊盯著手中一塊玉棋，玉棋已經裂作兩半。

「在這種緊要關頭，絕不容許出現任何差池！」

低沉沙啞的音線，若是秦莫聽見頃刻便能判斷出其就是借魂控制老鼠的那位啖靈長老。

「嘿，融魂陣功成在即，只待噬靈吞噬了那老傢伙的上等英靈，大人便能藉此一舉突破異人境束縛晉階神人之境，如今偏在這般緊要關頭碰上這種事情，吳老，你當真不打算上報？」

被稱作吳老的主陣之人眼中陰邪之色閃動，回身正對沙發的方向，語氣生寒，「不過一介新進散人，你莫不是覺得老夫無法應對？」

沙發上，渾身漆黑一片看不清樣貌的人影嘶嘶一笑道「攝魂一事你已經出了紕漏，若是因此再出事端，我擔心大人會問責與你，屆時可不要牽連我才好。」

「哼，老夫心中有數，已經派鬼影衛去調查這件事，這散人入世尚淺，未曾與其他修士接觸過，晾他也不敢牽涉進來。」

「若是如此，借靈媒介如何毀去了？」

「自然是怕我尋他，這小子道行雖淺但對我虛鬼一道卻有些了解，能一語道破術法玄機，或許真給他得到了鬼宗門下傳承也說不定。」

「哦，如此你不是更該去尋他。」

「桀桀，自然如此，只是大人交代的事還未完成我不便動身。」

「那別墅那邊？」

「我已設下禁制陣法，若是那人真不知好歹牽扯進來，你我亦能及時趕到。」

黑影沉寂一會低沉道「不如我去守著吧。」

「不行！」

吳老乾脆拒絕「陣法還需一日才能穩固，需要你我輪換維持，絕不容分心分神。」

黑影沉寂下來，隨即不再開口說話。

吳老則回身看向陣法，大陣運行有序，瑩瑩綠光之中，遊盪的靈魂散發出的青光好似越來越濃烈。

……

「現在的國產機價格都快趕上蘋果了吧。」

「講講性能吧，等到卡的不行你才知道省錢並無意義。」

「便宜點兩年換一個不行嗎？而且現在的國產機質量杠杠的。」

「呵，多賺點錢隔代換新不是更好？」

「所以說女人就是虛榮物質。」

「你再說就把錢還我。」

「是你主動掏的錢。」

「吱～」

車身猛地一扭，秦莫大驚險些把新買的某為手機甩飛出去，轉過頭怒道「你幹嘛！？」

「什麼幹嘛，超車啊。」

「嘁...」

秦莫朝窗外看了一眼，車輛並不多，很明顯就是故意的。

「秦莫，機票我已經買好了，我覺得你有空爬山不如回去好好準備一下。」

尹心心事重重，從包廂出來陪秦莫買完手機她就馬上買了機票，然後就打算立馬出發去溫市機場，哪知秦莫說要準備下，她本以為是回家準備結果說什麼要上山一趟。

「從江鎮到機場用不了兩個小時，這麼急幹嘛？」

「我很擔心依依好嘛，現在我根本聯繫不上她，留的信息也不知道依依看沒看見。」

「關心則亂。」

「那你告訴我上山幹嘛？」

「去一趟霧音寺。」

「霧音寺？幹嘛，給自己出行祈福啊。」

秦莫沒好氣道「買東西。」

「買什麼？」

「符籙。」

「我包里不是有嗎？」

秦莫側臉看了看她，尹心也轉頭對上了他的眼睛，秦莫道「你果然是打算省事，還嘴硬說我沒猜中。」

尹心臉色微變，連忙順著話題道「那廟裡的符籙靈嗎？」

原先她確實認為這些玩意都一個樣，哪分什麼真假，見識過包廂里的場景后她有些信了這些道道。

「不知道，得看過才清楚。」

尹心點了點頭，突然好奇心就上來了，問了秦莫幾個關於修士的問題，結果秦莫地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不清楚，氣得尹心緊握方向盤加足了馬力專心開車一句話不再說。

秦莫樂得如此，順便趁著空隙心神沉靜在光球空間之中。

「天師道。」

秦莫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喜色，跟著就轉頭假裝看向窗外。

在成為修士后，他多少也花時間了解過修士，修士修鍊不單單隻有吸納天地靈氣，還能服用各種丹藥，除了秘術還有法寶，除了神通還有各種陣法卦術等等。

這就讓修仙界衍生出了不同的角色，例如煉製丹藥是為丹師，煉製法寶是為煉器師，布置陣法是為陣法師，測演八卦是為相師。

這些劃分出來的修士職能都有其獨到之處，可不是誰都有機會涉足的，沒有足夠的天賦和條件，連接觸的資格都沒有，因此身具職能的修士往往都具備極其崇高的地位，受到其他修士的追捧和尊重。

秦莫很能理解，具備獨特才能的人自然會受到青睞，得到更高的地位，這無可厚非，原先在光球空間中，他也注意到了這些有別於功法的修行道道，只是當時他一心著眼於其它的功法神通，尚還如此弱小的他也不太有資格鑽研這些旁門左道，所以才略過了，此刻想起總覺得有用所以打算試試。

「天師道，側重陣法、符籙、煉丹三個方向。」

不同於功法，這種有偏向的專精類法門不僅可以透過光球看到大體內容，同時不消耗神魂之力也能鑽入其中研習。

秦莫意識沉寂在天師道的傳承中，一陣熟悉感浮上心頭，絲絲淺顯的感悟升起，讓他倍覺得心應手。

天師道傳承同樣源自東方神域，籠罩在星空大陣中的屬國，齊天國中一個名叫天師府的強大道宗中的傳承之法。

天師道同時鑽研三個方向還能作為傳承被至尊大人收錄，必然有它的可取之處，秦莫自然不會懷疑它的強大。

據傳承內容所述，修習它的條件非常單一，唯天賦爾。

天師府是齊天國最為強盛的宗門，天師府天師更是一人之下，如此宗門據傳承所言，修行弟子同一時期內從不過百，這是多麼可怕的事。齊天國疆域廣袤無垠，宗門勢力繁多，修士更是不可計數，天師府作為最強盛的宗門必然是修士首選的目標，同時期內弟子竟然沒有過百的，根據記錄所言，天師府永生道人的數量都比弟子多。

秦莫汗顏，萬幸自己的神魂與至尊魂絲融合，遺存的記憶帶給他這種奇特的熟悉感，總算不會被攔在高門檻之外。

「天師府的符籙之道頗多零亂，基礎入門就極為繁雜，沒有足夠天賦確實難以望其項背。」

秦莫感嘆，雖然自己很快就入門了，但還是深能體會其博大精深的程度。

「以我現在的境界水平，也就能夠刻畫初階符籙。」

按照等級劃分，基礎符籙分為初中高三階，初階符籙也稱之為法符對應的就是練氣層次，中階稱之靈符對應築基，高階稱之寶符對應金丹，再往上便是三等符籙，對應金丹以上境界，秦莫感覺短時內沒必要去看。

初階符籙沒有層次劃分，具體效用如何還得看畫符之人的水平，這就是他準備去霧音寺尋找符籙的原因，總得先試試。

至於初級符籙的威力，修習了青雲法典的秦莫對天師道的傳承還是很有自信的。

現在的他確實還有些忐忑，畢竟一切認知目前都還只建立在理論上，不刻畫出一張符籙試試，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這次去廟裡，除了看看那些所謂開光的符籙到底有沒有用外，就是為了買到刻畫符籙的符紙和材料了。

用了不到半個小時，兩人驅車停在了霧音寺外。

寺廟挺大，前中后三堂，前堂為院供著尊佛，中堂為所香客躬拜，後院為內仙佛共處。

「中堂有鋪子供售香火還有祈福避禍的物事，我們去看看。」

中堂隔間大多連通，走進一眼就能看到各種擺弄在玻璃窗內的物件，神佛掛件、擺飾琳琅滿目。

秦莫自有目的性，尋著目標他來到了一個裝著各式器具的櫃檯前，柜子里擺弄的物件看起來倒是古色古香，帶著舊朝古都紋理的棍棒短劍，各式按比例縮小的銅爐三足鼎，大多是鎮宅之物，其上名目清晰點明了器具名稱效用還有最重要的價格。

秦莫整個人都傻了，他盯著一把玉柯短劍，上面名目清晰，註明其乃是鎮邪之物，已開光請神，十足的鎮宅之寶，這些不重要，秦莫的眼睛一直盯在後面那串數字上。

「32000？」

櫃檯后的小和尚瞥了他一眼又低頭做起自己的事去。

「怎麼了？」

「逆天了啊！」

尹心嗔怪的白了他一眼，頗有些鄙視他的語氣道「你連價格都不知道就說要來買東西？我給你的定金在這裡最多只能買兩樣。」

秦莫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面是一張買手機時順便辦理的銀行卡，裝著尹心定付的5萬定金。

尹心看了看櫃檯里的東西，她倒是覺得價格不算高，偏低，她曾陪長輩過年上山點香，頭香一隻都要過百萬以上，她的身上還有一件母親買給她的護身玉佩，是個玉觀音，價格也在二十萬以上。

櫃檯里的小和尚再次抬起頭，朝尹心看了看后嘴角一掀起身迎了上來，語態親和，「這位施主，可是有意看看緣物，需要小僧代為推薦嗎？」

秦莫臉色一黑，對方前後態度轉變實在過大，他覺得有些不爽，插話道「我們是來買符籙的，怎麼在櫃檯里沒看見？」

「符籙？」

小和尚欣喜的語態一泄，蹙著眉頭朝遠處隔板上一指，「那兒。」

說完竟是直接退了回去。

秦莫也懶得理他，轉頭朝遠處隔板走去。

隔板上擺放著許多黑色木質的托盤，托盤上果然都是裝訂整齊的符籙，一種圖案一包裝在塑封袋裡。

秦莫恍然，難怪小和尚的熱情退得這麼快，符籙的價格比之器具可低了太多，左右兩邊，沒有開光的符籙一疊幾十就夠，開了光的價格提升十倍但也維持在三位數的範圍。

「怎麼樣，這些符籙有用嗎？」

尹心的關注點絕對不在價格上，這時候更好奇這些符籙的作用是不是真實有效。

秦莫也不搭理她，反正他是沒感應到一絲靈韻存在就是了。

過了一會，秦莫又轉到另一個櫃檯上。

尹心奇怪了，「咦，你不是要買符籙嗎？」

秦莫指了指櫃檯內的物件，喊來了櫃檯后的另一個小和尚道「這根筆拿給我看下。」

「筆？」

尹心朝櫃檯內看去，大吃一驚，「狼毫筆？你不會是想自己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