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由苦痛鑄成的少年

三年後。

這裡的煙塵還是一如既往的大，風卻失去了當年的囂張，變得死氣沉沉。空氣中的悶熱氣息讓人感到喘不過氣來。

老劉早早地來到了這個地方，他的臉上少了些滄桑，也可以說，他離奇地發家致富了，憑藉著梁羽當年的二十萬，他投資成功了，翻身當了老闆。

即便如此，他也要親自來接梁羽。

可他在這裡等到黃昏，依舊沒有看到人影，他的內心不由自主地開始慌起來。

「糟了，他是不是.........」

夕陽西下，遠處廢棄的高樓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輝。他長嘆一口氣。

「嘆氣運氣會走光的哦。」

不知道什麼時候，梁羽已經坐在了車後座，這讓老劉大吃一驚。

「小，小梁？!你，你什麼時候？！」

「就在你看遠處的時候，我就進來了。多說無益，開車回去吧！」

老劉也不再多問，相比之下，他比十幾年前好多了。那可怕的血紅色雙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的黑色瞳孔；他長高了許多，氣場也更強了；頭髮雖然看起來是自己修剪的，但是，他是怎麼修到這麼好的？

不知道。

但是，梁羽和當年一樣，默默地注視著窗外。只是，身上多了許多傷疤罷了。

他在皓城的三年裡，度日如地獄。每天收容的情緒多到他數也數不清，若不是他身體強壯，他絕對活不到今天。

他把自己活成了苦行僧。可他堅信，自己越痛苦，也就越強大。

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初心，他的命是小雨給的，而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復仇。由苦痛鑄成的少年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苦痛，這是件好事，也不是件好事。

突然，老劉似乎想起了什麼。

「小梁，你著不著急回去？我想請你吃個飯，就算是報答你了，行不？」

梁羽擺擺手，「不了，謝謝，我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剩下那四十萬，你幫我暫時保管吧，什麼時候我要用了，你再還給我。現在，專心開車吧。」

「哦，哦，好的。」

梁羽很清楚自己要幹什麼，也知道自己體質的情況。他抬起右手，手背上除了「第零級」三個字，還有一串數字。

「523311」

這是他在三年裡收容的情緒，他每天都在掃蕩情緒，得虧他沒遇到像龍那種可怕的情緒，這也許是幸運吧。

但是因為體質原因，他沒辦法使用「緒魂」的能力，也就是他沒有辦法使用五行元素。按道理說，他第一天就可以覺醒這些力量，可是並沒有。

與老劉分別後，他坐上了飛往魂學校的航班。

魂學校是世界上唯一一所可以接受到正統的情緒收容教育的學校，裡面似乎還有幾個分院，但是並不知道是哪些。

魂學校非常大，幾乎有一座城市這麼大。今年梁羽十五歲，雖然他沒有上初中，但是問題不大。他到了接受「調研」的時候。

奇怪的是，魂學校不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也不屬於任何一個組織。

............

「這，就是魂學校嗎，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啊。」

梁羽注視著眼前無比華麗的建築，它修得像一個中世紀的教堂，卻比教堂更高大，更華麗，教堂的周圍是極高的純白色牆壁，延伸到他看不到的地方。所以從外面看，是絕對看不到裡面的建築的。

教堂里擠滿了同齡人，

梁羽好不容易鑽進一個空位。他面前有個跟他一樣高的機器，上面有他需要填寫的內容，年齡，身份，以及過去收容的情緒數量。

當他填到情緒數量時，出現了一個類似掃碼的界面。

「是要我把手背露出來給他看嗎？」

當他把那駭人的數據露出來時，系統發出了警報聲。

大堂內瞬間安靜了，所有人都看向了梁羽，他瞬間感到心煩意亂。

「那是誰啊？」

「不知道。是罪犯子嗣嗎？」

從人群中擠進一個穿黑色衣服的人，他的全身都被衣物覆蓋了，看不清他的臉。

「請問你是梁羽嗎？」那人用含糊不清的話說道。

「對，我是。」

「請隨我來。」

經過一番周轉，黑衣人將梁羽帶到了一個白色的門前。

「校長正在裡面等您。」

梁羽緩緩推開大門。

門內是一片一望無盡的草原，而遠處有個椅子，上面坐著個人。梁羽輕輕把門帶上，走向那個人。

「梁羽，是嗎？」

梁羽被嚇了一跳，他明明離他這麼遠，可耳邊的聲音卻如此清晰。

「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徐永名，代號是「大佛」。來吧，自我介紹介紹一下，以及你過去失蹤的這三年你去了哪裡。」

男人的椅子和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他身邊，男人有著一頭金色的頭髮，身形修長，看起來只有二十幾歲。他臉上極其的平靜，似乎睡著了，墨鏡折射出梁羽的臉。但是，男人的聲音卻直接傳到了他的心裡。

「你好，我就是梁羽，我的父母也是收容師，也許你有所耳聞過我的妹妹。」

「知道，我和你的父母是老相識了，你的妹妹也很出名，倒是你，」男人打斷了梁羽，不緊不慢地說道，「你這三年是去了皓城，是不是？你背後的傷疤是什麼時候印上去的？兩年前？可以，說說你為什麼要來這裡吧。」

「您會讀心術嗎？如果您能讀心的話，直接讀不就好了？」

「準確的說，我並不能讀心，我只是進行簡單的推測罷了，但是如果我想的話，我也可以猜到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是為了復仇吧。」

梁羽不說話了。

「行吧，我也不留你了，你出去之後，右轉就是筆試考場，我知道你不會作弊的，

畢竟你成績不是一直很好嘛。」

「謝謝您的讚賞，我就先告辭了。」

梁羽退出房間時，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擦了擦冒出的冷汗。

「好可怕的殺氣。」

右轉，裡面是一個純白色的小房間，桌子上有一台電腦，房間里沒有監控。

【調研問卷】共20道題，十道主觀題，十道客觀題，滿分100分，考生90分及格。

開始答題后，梁羽掃了一眼所有的題，長舒一口氣。

「還好，雖然有這麼難，但是也夠了，我還能應付。」

考完后，需要等到排名才能出去。他是在是太無聊了，便開始對著手背上的那一串字發獃。

電腦屏幕突然彈出一堆注意事項，梁羽頓時來了興趣。

【級別水平制】

在調研中，採用C1-SSS的方式對被調研者的級別，筆試分，作戰水平來進行排名。

請注意！我們會對受試者進行身份檢測！罪犯子嗣無法參加調研！同時，被調研者的身份將會影響報送哪一個分院！

在完成筆試后，通過的學生將會前往學校配備的競技場，在裡面我們會分三次考查被調研者的戰鬥水平，分別從：緒魂掌握靈活度，敏捷，個體破壞力，肉體強度，個人防禦力

我們會通過這些，來綜合判定被調研者在學校內的分數和在校外的適應性。最後，歡迎您來到魂學校就讀！

被調研者：梁羽級別：第零級（C2）

筆試分數：SSS排名：1st

通過考核！恭喜您，您是目前最高分。請根據指示，前往競技場進行下一步考核。

電腦彈出了一張卡片，上面有著梁羽的個人信息，級別和筆試的分數。

梁羽抄起桌上的卡片，慢悠悠地跨出房間，戴起自己的假髮，畢竟他那白色頭髮太扎眼了。

他走到樓下的超市，想買瓶水喝，卻無意中聽見了旁人的議論聲。

「誒，你知道嗎，這次調研，筆試第一居然不是季少！」

「就是那個財閥老闆的兒子？嘖嘖，他還是算了吧，一天就知道吹毛求疵，腦袋裡只是裝了點東西就不得了了，看，只有第三名。」

「第二名是那誰，叫廖雪嗎？好像是個天才誒。」

聽到「天才」這兩個字，梁羽像是渾身打了個激靈，過去的記憶又如同潮水般湧來。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喲，這不是梁廢柴嘛，怎麼，跑這打雜來啦？」

梁羽一聽自己名字，心中暗暗不好。

「老大，我偷到他的卡了！」

梁羽慢慢轉過頭，沒想到是幾年前調戲小雨的男生。

「喲，我來看看.........什麼！？這，這不可能啊！？你是第一名？！」

周圍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圍觀的人也開始多起來。

「嘖。還給我。不然，我打斷你的手指。」

「噗，就你？你根本就無法傷我分毫，連緒魂也用不了，還要自己妹妹保護，你算什麼東西？！」

話音剛落，梁羽如同迅雷般，抓起那個男生的頭髮，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他肚子一記重拳。

那人徑直飛出幾米遠，最終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梁羽靜靜地走向倒地不起的那個男生，撿起地上的卡，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可他沒注意到的是，他的假髮掉了。

眾人驚嘆著梁羽的帥氣，可是又打心眼裡畏懼他，便只好躲在一邊偷偷議論。

突然，門外的一聲叫喊打破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