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贈豆米白菜湯,三位先暖暖胃。」櫻花青花瓷大碗在黑漆面上將紅豆米湯、青玉白菜顯得很貴氣,惹得三人不禁感嘆世界的參差。再疾苦的世間也有人享受錦衣玉食,再繁華的世間也有人生活疾苦。送湯的小二退下,等不到所有的菜上齊,陸陸續續前來的客人們落座每個位置。三兄弟安靜的埋頭吃完自己的飯菜,不說一句話。「小二。」在小二的帶路中穿過熱鬧的屋子,來到一間僻靜的客房。當遮住客房門口的帘子放下的一瞬間,外界的喧嘩與三兄弟隔絕。似故景未在,多重的綠意解不開繁華的結。三人靜坐在黑漆木床上,流光的,不一樣的綠色在三人的坐下顯得靜謐。白邊鑲嵌這些綠色,裝裹輕柔的棉絮:黑框鑲嵌那些綠色,裝嵌灰意的生機。生機裝滿整個房間,溢出牆外,流散四處。新生從枯零的木葉中間探出腦袋,還有掀開將枯零的木葉做被子的純白色小生靈。抖一抖身體,原本被壓皺在身上的毛髮瞬間蓬鬆,小生靈圓圓滾滾。「啊,是生命的清香!」身後的綠芽抽薪,圓圓滾滾未睡醒的走路樣子像極了大醉的人。三兄弟瞪大眼睛,浡骨轉向圓圓滾滾的方向。「罐罐?」「罐罐!」浡骨用自己最快的方法來到這生靈的旁邊。聽見有人叫自己,剛蘇醒的罐罐熱淚盈眶,慌忙奔向浡骨的懷裡。「罐罐,你跑哪裡去了?」浡骨問。「這不是在這裡的嗎?」罐罐回答。浡骨和罐罐相擁邊哭泣邊大笑,此刻,驪博鏑和應驀也趕到。應驀一眼發現遠處林中一雙血紅的眼睛和黑漆漆身體的東西正在盯著浡骨,兩副眼神相匯的時候,血紅的眼睛迅速逃離在林中。
「那是什麼?」等應驀叫浡骨和驪博鏑看像那裡的時候一切已經恢復平靜。「血紅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楚楚可憐的眼神……」應驀說完之後卻打了一個寒顫,后覺可怕。「罐罐,不會是你的家族吧?」浡骨問。「啊?怎麼會?我還有家族嗎?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沒有看見?難道它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停,罐罐。」罐罐的連環扣讓浡骨不得不及時叫停。看著驪博鏑和應驀的疑惑臉,浡骨笑笑。「不好意思,讓哥們見笑了。這是我被禁時期的好朋友罐罐,每次都是它給我喂水喝,給我找東西吃。」浡骨這麼一說,應驀和驪博鏑立刻明白,就像他倆一樣曾經相依的關係。浡骨被救,罐罐隱藏起來,一覺睡到木葉堆積了一層又一層。「罐罐,我們回酒樓?」「好啊!」幾人轉身回酒樓,那雙血紅的眼睛還在盯著他們。驪博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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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轉身,一記小飛箭準確的射中那團黑黑的身影。伸手拾回,原來是只黑兔。「小黑。」大家看向浡骨。驪博鏑趕緊收回小飛箭,小黑軟弱的躺在地上,眼睛里流出的淚水很快隱藏在黑色的毛髮下面。「什麼啊?黑乎乎的,一點也不可愛。」罐罐剛說完這句話,浡骨就示意罐罐不要說話,安靜的姿勢被罐罐學過去,對著小黑做了一遍。小黑閉上眼睛,不想理睬這些剛傷害了自己的心和身體的人。浡骨抱起小黑,確定這就是自己當初的那個小跟班,準備回酒樓。罐罐不答應,生氣的往反方向走去。三兄弟互相看了看之後,將小黑給了驪博鏑抱著,浡骨抱起罐罐,一同走回酒樓。
快要到達酒樓的小路邊,一小片開闊地上佇立著三尊石像,石像被人們修建的閣樓保護起來。「很靈的,我告訴你啊!恪守珠夫人一定會聽見我們的心聲,讓我們儘早修成真身。」幾個人模人樣的婦女從三兄弟的身邊走過,嘴裡談論著的恪守珠夫人引起了強烈的注意。「恪守珠夫人?」三兄弟趕忙跑到幾個婦人所說的恪守珠夫人石像前。「這裡有三尊石像吶,那一尊才是我們要找的恪守珠夫人吶?」驪博鏑問。「你笨吶,這不是只有一尊女石像嗎?」罐罐大聲的懟著驪博鏑。「你個小東西,是不是討打?」驪博鏑有些不服氣。「老龜丞相總不是讓我們找一尊是石像吧?」浡骨問。「當然不是。既然有石像,肯定有恪守珠夫人存在,不然老龜也太可惡了。」三兄弟都學著旁人的樣子正在恪守珠夫人的石像前面三鞠躬,默念自己的請求。
「恪守珠夫人,晚輩三人想要求得前去祖地沙梵的路徑,還請幫忙。謝謝!」默念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驪博鏑既意會了,也言傳了。眾人的目光瞥向年少的他。驪博鏑的兩塊臉頰瞬間紅成圓圓的胭脂蘿蔔,躲進哥哥應驀的背後。罐罐、小黑無奈的扶起自己的額頭,鑽進浡骨的衣擺。尷尬之中退出閣樓,莫名抬不起頭的幾兄弟被花草攔住路口,閣樓瞬間清凈,只剩下幾人和身後一身粉綵衣裳的大人。
「你們找我恪守珠夫人有什麼事情啊?」親切的聲音中,恪守珠夫人來到幾人面前。面露微笑的恪守珠夫人還是令幾兄弟不敢說話,幾兄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失去了膽量。見幾兄弟緊張的模樣,恪守珠夫人主動向前,輕輕抬起幾人的臉龐。「你們是要去沙梵祖地對不對?」聽見恪守珠夫人的暖心一問,幾兄弟連連點頭。「對對對。」連聲的附和中,對於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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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珠夫人為什麼會知道自己要去沙梵祖地產生了疑惑。「不用疑惑,老龜丞相早早地給我送了信。」恪守珠在前面走著,幾兄弟在後面跟著。「這個老龜,終於做了一件人事。古人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恪守珠夫人帶著幾兄弟走過狹長的花路,所過之處流螢起舞,彩蝶護送,大樹做指引。「去吧,孩子們!」風雪席捲上一秒還綠意盎然的這個世界,連同恪守珠夫人一起消失在大風雪中。
一腳踏入風雪的世界中,不知所措的三兄弟環顧四周無言。「哇,是冬天哎!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冬天了!」小黑立馬在雪地上留下自己興奮的腳印。「是冬天!」罐罐也驚呼起來,與這白色的天地融合。三兄弟寒風中緊緊的相互依偎著,正當不知所措的時刻,應驀突然想起來,自己的大黑馬,還有旋金,這一路的顛簸怎麼會忘記大黑馬和旋金寶貝的存在。翻翻找找,大黑馬的身後架起大大的帳篷,大黑馬走,帳篷走,大黑馬停,帳篷停。「這就是馬車了?」驪博鏑問。「對。」應驀回答。「罐罐,小黑,走啦!」坐上馬車,浡骨將撒歡的一黑一白小球叫回來,繼續趕路。「夫人也沒有告訴我們要往哪裡走呀?」驪博鏑問。「大黑馬會記得路,會帶我們回去。」應驀回答。「夫人也沒有告訴大黑馬怎麼走啊?」驪博鏑又問。「馬天生就會記得來時路。」浡骨回答。「哦」驪博鏑趴在窗戶邊,望向白茫茫的遠處。「這是我們來時的山嗎?」驪博鏑問。「不是。」應驀回答。「這是我們來時的山嗎?」驪博鏑又問。「不是?」浡骨回答。「你知道?」驪博鏑問。「不知道。」浡骨回答。一座座的山和遠方交錯出現在馬車的身後,驪博鏑無休止的問題中,將應驀和浡骨帶入睡夢中。「驪博鏑回過頭看了看睡著的哥哥們,又再看了看兩個小球。小球驚呼著出了馬車,再馬背上預覽風景,驪博鏑在無聊中趴在窗戶邊上也進入夢鄉。
沒有一處停留的地方,每一次以為會落腳的地方都會很快離開,每個地方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模樣。驪博鏑的夢鄉裝滿了這些日子走過的每一個地方,裝滿了哥哥們友愛的背影,還有怎麼也碰不到的老祖的手。操心的小黑和罐罐輕輕的為三兄弟披上披風,依偎在馬車的角落一起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