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

咣當,秦石蘭手上的瓷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真的恢復記憶了？」

秦石蘭臉色蒼白，樣子很慌亂。

高喬南皺眉,不明白她為什麼害怕，他點頭：「她恢復記憶了,我們和好了,這次是真的和好了，很快我們就會結婚。」

「……她有沒有和跟你說什麼？」秦石蘭問,兩手扣緊壓在膝上，心跳加速。

高喬南搖頭。

——

清早。

文雅還在睡覺，她很累。

她一早被吵醒了，高喬南帶人來清理陸英招的東西,文雅走下樓，看到樓下有陌生的工人,她立刻躲回了房間。

她不喜歡見陌生人。

高喬南看到她了，他上樓走進屋。

「我讓人把陸英招的東西清理掉,你暫時先別睡了。」他講。

「……我自己收拾,讓人給他送過去。」

別人的東西，就那樣扔了，不好，文雅覺著。

高喬南不以為然,又有點不耐煩：「寄什麼，直接扔了，他那麼有錢還缺這些東西么。」

「你趕緊換衣服,我讓人過來拆窗帘。」

「……」

文雅換了衣服。

高喬南領著工人上樓來拆窗帘，窗帘是兩層的，一層薄透,能弱光的薄紗窗帘，一層遮光性比較強。遮強光的那一層已經很少用了，薄紗窗帘是陸英招後來讓人裝的，每天早上陽光都會透過窗帘，照亮屋子，照出一室的明媚，讓人懶洋洋的又心情燦爛。

高喬南用力將窗帘扯下來，讓工人換了全遮光的墨色窗帘。

工人很快裝好了，高喬南將窗帘拉上，屋子裡頓時就漆黑得像夜晚一樣。

「這樣好。」

高喬南很滿意，他讓人將房裡的婚紗照全部搬走，還有陽台上溫養種的綠蘿，蘭花，茶花，玫瑰，也全都被搬走了。

「行了，你接著睡吧。」

高喬南說，然後他帶著工人下樓去清理東西，走前，他將房門關上。

屋裡頓時就一點光不見了。

文雅站在門邊，她感覺自己像住在一座墳墓里，漆黑，陰冷，孤寂，她摸著黑躺在床上，沒有了光，連被子都變得冰冷。

屋子裡幾乎被搬空了。

文雅睡了一天，也沒有人喊她吃飯，高喬南一直在樓下清理東西。到傍晚時候清理完了，他才想起來，然後他點了外賣，他喊文雅下樓吃飯。

兩人坐在客廳，客廳只剩下一張玻璃桌了，沙發都被扔了。

文雅是坐在地上吃的外賣，外賣很不好吃，又辣又味重，文雅發現自己的胃不適應了，她吃慣了清淡的精緻可口的家常菜，她的胃被精心養護，養得嬌了。

她只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

「怎麼了？」

高喬南問，他放下筷子，隨手就點了支煙抽。

聞到煙味，文雅皺緊了眉頭，她咳了一聲，然後垂眸：「你別抽了，我不喜歡煙味。」

「你從前怎麼不介意？」

他從前不一直在她面前抽煙，她從來沒說過！高喬南忽然冷笑：「怎麼，跟陸英招那種潔身自好的貴公子在一起過，看不慣我了，嫌棄我了？」

「……我沒有。」

文雅默默低頭。

「你把工作辭了吧。」

高喬南抽著煙講。

文雅夾菜的動作一頓，她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我想上班。」她人生的唯一價值，好像就剩下智商了，她喜歡呆在實驗室里做研究。

「你又不缺錢，上班幹什麼？我們馬上要結婚了，結婚後你要生孩子，將來還要帶孩子，我媽身體又不好也需要人照顧，家裡得有人。」高喬南講，他不喜歡她上班，在外拋頭露面的，他希望她的人生只有一個他！

晚上。

高喬南離開了。

文雅躺在床上，屋裡漆黑，窗帘緊閉，她躺著，她感覺自己正在慢慢的腐爛掉，昏昏沉沉地睡著，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不在乎什麼時候醒。

第二天一早，文雅是被門鈴聲吵醒的，她坐在床上，發著呆，門鈴聲？高喬南來是不需要按門鈴的，她一直在發獃，門鈴便一直響。

她終於換了衣服，去樓下，她從門鎖監控里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年輕女孩，臉上帶笑。

「是誰？」

她輕聲問。

「是文小姐吧，我是陽光花店的，我是來送花的。」女孩笑著說。

花店？

文雅打開門，讓女孩送進來。

送花的女孩卻站在門口說：「讓我送花的人交待了，一定要文小姐你自己出門接花。」

文雅輕皺了下眉頭。

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門走了出去。

今天陽光明媚，她一出門便被刺得眯起了眼睛，拿手擋著眼睛——

陽光照在手上。

好暖……

她不禁伸手在空中翻轉，觸摸陽光。

文雅打開門走出院子。

「噹噹噹噹！」

送花的女孩唰地從地上盒抱起鮮花送到文雅的面前，女孩笑得燦爛：「請簽收。」

女孩實在是陽光可愛。

文雅不由地笑一笑，說謝謝。

好美的客人，好溫柔啊，送花的女孩兩眼放光，客戶指名要她送花，說她笑得可愛燦爛，給了她雙倍的打賞。

文雅簽收了，她接過花，鮮花是玫瑰圍著百合，紅與白，美得極為鮮明有衝擊力，花上還沾著露出。

「文小姐，你好漂亮啊，比電影明星都漂亮。」

送花女孩忍不住讚美文雅，文雅愣了一下，說謝謝，臉便有些紅。

「我明天還會來啊。」

「嗯？」

文雅愣了一下：「明天還來？」

女孩笑著講：「對啊，客戶預付了我們花店半年，我昨天就來了，只是沒有見到您，是位先生收的，好凶。」

昨天就來了？

文雅抱緊花，她明白了，花被高喬南收了，扔了。

送花女孩歡笑著走了，騎著小電動，她穿得很普通，似乎也沒有什麼錢，但是渾身充滿陽光朝氣。

文雅站在門口，她目送女孩離開，她聞了聞鮮花，好香，她不知道自己在陽光下，抱著鮮花笑了。她從花里拿出卡片——

陽光就在你眼前，觸手可及。

卡片上的字蒼勁有力，是陸英招的筆跡。

文雅垂眸，她一手抱緊鮮花，一手捏緊卡片，站了片刻，她抱著花進屋。

抱著花上了樓，文雅推門進屋，屋裡不見陽光，即使暖氣，也依然讓人覺著隊冷。她關上門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然後抱著花走過去拉開了窗帘。

陽光頓時照進來，她眼前一片耀眼的明亮。

——

晚上，文雅正在睡覺，忽然被人從床上拽起來！

「喬南。」

她叫，手腕被攥得生疼！

高喬南扯著她的手腕，面容因為氣憤扭曲：「你為什麼收陸英招的花！你什麼意思？」

「只是覺著好看。」

「好看什麼！」

高喬南憤怒，他衝過去舉起花瓶摔在地上！文雅嚇得身體哆嗦一下！在床上蜷縮起來！高喬南過來將她扯下床！

「你什麼意思？你收他的花，你心裡喜歡他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背叛我回到他身邊！」

「……我沒有。」

文雅小聲講。

「你有！」

高喬南咆哮，他情緒失控猛地將她一推！文雅摔倒在地上，手一下按在碎瓷片上，鮮血頓時湧出來！她連叫都不會，慣性的忍耐。

「我為你連仇恨都放下了，你卻對我三心二意！」

高喬南衝過去一把將她拽起來，文雅在他雙手中發抖，睜大眼睛看他。

他快要被她折磨死了，高喬南眼睛猩紅，眼淚都要逼出來，「你把房子賣了搬出這裡，把工作辭了！我們立刻結婚！你搬過去跟我和我媽一起住！」

說完，高喬南一把抱住文雅，死死抱住，他咬緊牙表情癲狂：「雅雅，你不能離開我，我為你付出太多了，我這一輩子所有不幸都是因為你，就算要下地獄你下得跟我一起，我不准你離開我。」

窗帘緊閉，屋裡昏暗。

文雅坐在床上，手上的血已經乾涸了，她獃獃坐著，好一會兒她才起身，自己去拿了工具，將地上的碎瓷掃乾淨。

高喬南氣得走了，走將拿走了那束鮮花，陸英招寫的紙片，被他用煙頭燒了，當著她的面。

打掃完碎片，文雅歪著身子躺在床上，也沒有蓋被子，也沒有包紮手上的傷，她就那樣躺在那裡。

她睡了一天一夜，醒來的時候，渾身發軟，她下床的時候幾乎要支撐不住暈倒在地上。

她撐著下樓，從冰箱里翻出冷麵包往嘴裡塞，又喝了一瓶水。

恢復了些體力，她坐了片刻走出房門，外面是中午，外面陽光正好，她仰頭沐在陽光中，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流出。

回到房裡，文雅坐在客廳，她低著頭坐了一會兒，打電話給高喬南。

「你過一趟，我有話跟你講。」

「我還在上班，沒時間，有什麼事？」

高喬南不耐煩，公司一團的亂事，他正煩躁。

文雅垂眸：「我等你。」

高喬南下午4點的時候過來，他心情極度不好，今天一個項目的合作方轍資了！

陸英招！！

「到底什麼事，非要我現在過來。」

高喬南脫了西裝，心裡煩躁，隨手就往地上扔，文雅目光落在地上。

「高喬南，我們分手吧。」

「……」

高喬南解扣子的動作住，他皺緊眉頭，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我們分手吧。」

文雅緩慢，又平靜地說。

「……你再給我說一遍！」

高喬南臉色瞬間可怕，沖她咆哮！

文雅握緊了雙拳，她看著他，眼睛紅透了：「高喬南，我跟你在一起，太絕望了。」

「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痛苦得快要窒息了想要死，可是我想活著。」

文雅眼淚流出來：「跟你在一起，我從來沒有快樂過，你一直把我深淵裡拽，把我按在泥沼里，可是我想要活著。」

要麼生，要麼死，她想要活著，既然要活著，為什麼還要選擇痛苦的路？如果不是她失憶了，認識了陸英招，她被寵過，被愛過，她根本不知道人生還可以過快樂。可是她幸福過，她知道了生活可以是甜的，她渴望陽光，她不想再在痛苦裡掙扎了。

「你要拋棄我？」

高喬南眼角通紅，他絕望的搖頭，心中不敢相信，「我的一切不幸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沒有了父親，因為你我童年不幸福，你欠我的，你就應該陪我一起下地獄。」

「……不。」

文雅緩慢又堅定地搖頭：「不是這樣的，我不欠你的，你父親的死不是我的錯，你童年的不幸福也不是我造成的。」

「你還不承認！」

高喬南咆哮，用力晃動她的肩膀：「你休養逃離我身邊，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你一塊！」

「是你媽開車撞了我！」

文雅盯著他忽然喊，高喬南手勁一松，他眼神閃躲一下：「你說什麼？」

「……你知道。」

她們認識這麼多年，文雅太了解他了，她心中悲涼，「我親眼看到她開車撞了我，我們分手，我不報警，就當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們從此互不相欠。」

高喬南鬆開手，他臉色變得蒼白，他想否認，可是他在她面前根本掩藏不住。

「互不相欠。」

高喬南心中忽然絕望崩潰，他發了瘋，猛地將文雅拽到懷裡強吻她撕她的衣服！

「你放開我！」

文雅尖叫掙扎！

高喬南紅了眼，「你死都別想離開我！」

他拖拽著文雅按到沙發上，他今天就要得到她！他要讓她懷讓他的孩子讓她一輩子跟他鎖死！

「三哥——」

文雅忽然尖叫！

聽到他叫陸英招，高喬南眼睛都要滴出血！突然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陳楠帶著幾個保鏢衝進屋率先撲過來一把將高喬南拽開！後面跟著的人立刻出手將高喬南按在地上！

「三嫂，你沒事吧？「

陳楠問，文雅穿著襯衫長褲，雖然襯衫有點亂，但顯然沒有被欺負到！

文雅臉白得像紙，嘴唇微張著，她突然嚇得縮在沙發一角！

陳楠急忙講：「我們是三哥安排保護你的，三嫂你別怕！」

陳楠趕緊打電話給陸英招，然後把手機給文雅，文雅嚇壞了，不停搖頭，他一靠近她就抖得厲害，陳楠靈激一動，他開了外音。

「雅雅？」

陸英招焦急地喊。

文雅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她眼淚一下湧出來：「三哥！」

「先把他拽走！」

陳楠喊，幾個保鏢立刻捂了高喬南的嘴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直接把人抬走了。

「別哭，在家等我，我趕過去了。」

「三哥，你放心，三嫂沒事，我們一直在外守著。」陳楠添了一句。

陸英招安排他們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文雅家附近，只要高喬南來他們就開車到文家門口，他們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備衝進去。

陸英招在文家宅里裝了竊聽裝置，為了就是保護文雅，陳楠一聽到動靜，趕緊的就衝進屋了！

——

陸英招開車趕了過來。

陳楠帶人在院子里守著，陸英招進門，陳楠立刻上前：「三哥，在屋裡呢，她嚇得不輕，我們不敢在屋裡呆著。」

「在外面守著。」

陸英招快步走進屋。

文雅蜷縮在沙發上，她臉慘白，像是嚇傻了，白襯衫的扣子被扯掉了兩顆。

「雅雅。」

陸英招上前，他伸手碰到她，她嚇得哆嗦了一下，往沙發角落裡縮。

「是我。」

陸英招坐過去，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抱到懷裡，她先是掙扎了一下，然後聞到他身上熟悉的薄荷香，身子立刻便放鬆下來，偎在他懷裡不動了。

「沒事了，別怕。」

陸英招低低柔柔地說，大手輕輕摟著她的小腦袋，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頭髮，安撫著她。

她身上冰冷。

真的是嚇壞了。

「……」

陸英招忽然托起她的手：「手怎麼傷了！」他只在她家客廳里裝了監聽設備，並沒有在她的卧房裡裝，他不知道她傷了。

「他打碎了花瓶，推了我一把，瓷片划傷的。」文雅小聲講，嗓音軟軟的，有點啞。

「……」

陸英招將她放到沙發上，他去電視櫃裡頭找藥箱，他沒有找到，高喬南把他用過的東西全清理乾淨了，藥箱顯然也沒清沒了。

陸英招打電話給陳楠，讓他去買葯。

不過十分鐘葯就送來了，陸英招坐在沙發上，他捧著文雅的手，小心地用棉簽蘸了碘伏給她清理傷口，好看的眉緊緊皺著。

「受了傷怎麼不用藥不去包紮，化膿了怎麼辦，疼嗎？」他抬眸問。

文雅輕輕點頭。

他便動作更輕了些。

清理好傷口，他給她貼了一個創口貼：「手不要沾水。」

文雅再次輕輕點頭。

「……要不要跟我回去住？」陸英招輕聲問。

文雅立刻搖頭，身體躲避他，朝一旁挪了一個位置，刻意保持距離。

「……那我讓王阿姨先過來照顧你，好不好？」

文雅低下頭，輕輕點了點，手指輕輕刮弄著膝蓋，是一種心理不安局促的小動作。

「我會讓陳楠帶人先守在外頭，不會打擾你生活，但是會很好的保護你，好不好？」

文雅再次點了點頭。

陸英招心疼，再次將她納入懷中，他感覺到她的身體變得僵硬。

「又沒有吃飯是不是？」陸英招用的是陳述語氣，他講：「上樓歇一會兒，我做好飯喊你。」

「……冰箱里，什麼都沒有。」

文雅垂著頭，極輕地說了一句。

「我去買，上樓睡覺吧，自己行嗎，我送你上去？」

「……行。」

文雅一個人上了樓，她走到樓上，忽然回頭看陸英招，陸英招溫柔一笑。

「我今晚不走，安心睡覺。」

真的，就安心了……

文雅躺在床上，等陸英招上樓喊她吃飯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陸英招輕動作坐在床邊看她，她今天主動和高喬南提分手，說的那些話，陳楠都已經發給他了。

她比他想象的，要堅強。

與他以為的，更讓人心疼。

高喬南！

陸英招在心裡念著這三個字，臉色一沉，他基本算是理清了。

雅雅之所以這麼不自信，自閉，消極，抑鬱，和高喬南有很大的關係。她說的對，她拚命的想從泥沼里站起來，高喬南卻一直把她往泥濘里按。高喬南利用她的敏感，耳朵殘疾，一直從內心不停地否定她，打擊她！讓她一直自卑不自信！

「……」

文雅睜開眼睛，看到他，也沒有被嚇到。

「醒了，下樓吃飯吧。」

陸英招起身，他忽然將她抱下床，文雅身體僵硬，臉卻紅了，局促地看他一眼，不知所措。陸英招適可而止，寵她，卻不強硬，張柔說過，她極沒有安全感，心思敏感，對她要絕對的溫柔有耐心。

下了樓，文雅坐在餐桌前吃飯，她真的餓了，他做的菜又太好吃了，全是她愛吃的，是她愛的清淡口味。

「雅雅，明天讓陳楠幫你換新鎖，好不好？」陸英招輕柔地問。

文雅飛快看他一眼，輕輕點頭，說好，聲音軟軟柔柔的。

她嗓音本來就天生偏軟糯，現在溫溫柔柔的，越發顯得乖巧惹人疼。

「家裡太空了，我陪你重新再挑新傢具，重新布置起來，好不好？」

「我自己來。」

「……」

被她拒絕，陸英招也沒有再堅持，她想要自己做主，是件好事。

「明天，要去上班。」

文雅低著頭，忽然輕聲說。

陸英招一愣，對她主動搭話，他忍不住笑，問她：「手上有傷，行嗎，要不要再休息兩天？」

「不影響。」

「那好，上班也好。」

她一直很喜歡在實驗室研發的工作，上班忙碌起來，她自然而然就會被工作分散注意力不再胡思亂想。

——

清早，文雅是被鬧鐘吵醒的。

她發現窗帘被拉開一角，透出一絲陽光，平日漆黑的卧室，也變得明媚了些。

文雅身上有些懶，她翻身趴在床上，忽然一愣——

床頭的花瓶里插滿了鮮花，鮮紅的玫瑰，潔白的百合花，在清晨顯得格外的嬌美，她起身過去聞了聞，好香，花上還有水珠。

她心頭，湧起一股恬靜安寧的感覺。

和高喬南分手，完全沒有她想象中的痛苦，相反的，她覺著很輕鬆。

像挖掉了身上的膿瘡一樣。

她摸了摸玫瑰花，輕輕吁了口氣，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帘，讓陽光全部照進來。

文雅洗漱完下樓。

她一出門就聞到樓下傳來飯菜的香氣。

她腳步頓了一下，下樓走到廚房。

「醒了？」

陸英招系著圍裙，正在廚房煎雞蛋，笑著回頭。

文雅垂下頭，盯著腳尖看，他對她太好，讓她害怕，很不適應。

「我已經沒事了，你以後，不用來了。」

文雅站在那裡蜷著腳趾，陸英招關掉火：「你一個人行嗎？」

文雅輕輕點頭，她覺著她一個人可以的，她現在的精神狀態，比失憶前好多了，不再抑鬱消極了。

「那好。」

陸英招點頭答應了：「看你振作起來我也放心了，以後我就不過來了。」

「……」

他答應了。

文雅愣住了，心裡頭有些迷惑，她還以為他會堅持勸她呢。

「能不能，把陳楠他們，先借我用一下？」

她又小聲問，她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又怕高喬南會過來，她現在有點害怕高喬南。

「好，陳楠就是做安保公司的，只要你出錢，他們會一直保護你，我們是朋友，他們會對你盡心了。」

「嗯。」

文雅急忙點頭：「我，有錢的。」

陸英招笑，溫柔又輕鬆的模樣：「好了，吃飯吧。」

「……哦。」

看他像鬆了口氣，輕鬆的模樣，一下都不挽留，文雅不知道怎麼的，心裡頭悶悶的。

她早就知道了，他不會喜歡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