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盟友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卡蓮回答，「在我看來，您比較有前途。恕我直言，當時的情況要殺……我是說要攻擊您實在是十拿九穩。但在那之後呢？納斯蘭卡家的人可以活著離開聖火廣場嗎？即使離開了，在夏古雅城在魔星王國還有存在下去的可能嗎？即使逃到人類那裡也沒有立足之地，我很清楚人類要得是一個有價值的納斯蘭卡，沒人喜歡喪家犬。納斯蘭卡對於人類的意義在於可以提供情報、做內應和出賣整個國家，而不是那點家族親兵。」

「至於第二個問題……」卡蓮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之所以站在您這一邊，那是因為……我一直傾慕於您。」

「認……認真回答！」卡蓮這一句真是讓羅琳措手不及，他本以為事到如今她已經老實坦誠了。

「好吧……您不能接受我。」卡蓮裝作很無奈，「實際上，我根本就不認同父親主張的投降人類這個選擇。我個人十分不喜歡人類，因為我知道在魔星王國滅亡之後，別的魔星族或許可以作為奴隸了此餘生而魔女只有上火刑架這一條路。」

「當時的情況對我來說所有的路都是死路……但是我卻從父親選擇的傀儡身上看到了希望。現在看來我仍舊算得上是做出了正確的選擇。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很慘，但怎麼說也要比被穿在木樁上腳下點火被燒成焦炭強得多吧。老師說過，魔女被燒死時的慘叫可以用魔法容器收集起來，是極其稀有的魔法材料。哎~魔女的命真是苦啊……如果您有一天需要這種魔法材料的話我會立刻出慘叫的，拜託就不要點火了。」

魔女卡蓮竟然一直寄希望與自己？羅琳覺得這很諷刺，「從我身上看到希望？但如果我不在聖火廣場和威爾決戰你還會站到我這邊嗎？」

「當然不會！」卡蓮毫不隱瞞地回答，「您不做到那一步，我就不會認同您帶來的希望足以值得我背叛家族。我想不只是我，卡斯特梅男爵還有雷恩伯爵以及所有支持國王的平民和貴族都是如此。您是拼盡全力做到了那一步才贏得了我和其他所有人的支持。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哪怕是忠誠。即使是黑焰守衛賽爾赫也是看到這位國王值得她為之拼上xìng命，即使為您戰死也不會被人當作笑柄才拔出利刃決心一戰的吧？」

「即使是國王也無法擁有天賜的什麼東西。人們尊敬的跟從的不是那頂王冠，而是真正的王！所謂希望，是您自己創造出來的。」

……

卡蓮的話出奇的深刻，羅琳似乎從中明白了什麼道理……

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更現實的問題，「對了！你們有沒有把夏古雅城的位置告訴那支人類軍隊！」

「當然。這是人類最關心的事情。」卡蓮回答道，「父親給了他們地圖，不然以黑森林的環境條件，他們那3oo人早就成為森林的肥料了。」

「必須全殲這支人類部隊！」羅琳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您的計劃大概是主動出擊吧？」卡蓮輕聲地問，從她的語氣可以聽出她對得到肯定的回答很有信心。

「……沒錯。」羅琳不得不承認即使沒有任何魔力，她聰明絕頂的腦子也是十分強大的力量。

「那很正確。」卡蓮表示贊同，「不能讓他們任何人活著離開黑森林，而且擊敗他們您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什麼收穫？」

「您如果知道帶領這支隊伍的是費倫特王國的三公主艾瑪.費倫特，一定恨不得立刻出動軍隊吧？」卡蓮的嘴角微微上翹，眉毛上揚。她似乎漸漸恢復了元氣，又找回了些平時那從容自若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這個消息令羅琳非常震驚，「那麼重要的人物怎麼會孤軍深入黑森林？」

「人類已經把魔族看得太扁了。」卡蓮繼續說，「這位年輕氣盛的公主可是很想取得出人意料的輝煌戰果給她的兄長們瞧瞧。我很欣賞她這一點……」

卡蓮說得沒錯，羅琳確實恨不得立刻出擊。他本以為這支人類部隊只是先遣隊或者是某支遇到抵抗較少沖得比較快隊伍，想不到竟然有如此有價值的目標。

但這種興奮馬上就冷下來了……還是那個問題，要如何擊敗這支人類部隊呢？

「您一定擔心主動出擊的危險xìng。」卡蓮不能睜開眼睛，但她似乎很清楚羅琳困惑的表情，「你的擔心是正確的，這位費倫特公主確實不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她非常的不好對付。我可以明確的告訴您，我們現有的部隊如果在野外和他們遭遇難有勝算。」

「那帶上武裝平民呢？」羅琳繼續追問。

「您不覺得教會他們行軍和列陣是一個不小的難題嗎？他們不是軍人，面對敵人的攻擊極易陷入混亂。費倫特王國的輕騎兵裝備了鎖甲和彎刀，手持武器的魔星市民對他們來說和草人靶子的區別不大。如果陷入混亂，再多的數量也沒用。即使不投降也就是讓人家費力多砍幾刀而已……」

羅琳很吃驚卡蓮竟然還懂得軍事，她說的都在點子上。

「那應該怎麼辦？」

「我們需要盟友。」卡蓮緩緩地說道。

「盟友？誰可以做盟友？」羅琳承認自己的思緒已經落後於卡蓮，他現在很想知道這個聰明的魔女有什麼妙計。

「黑森林裡現在還有實力能作為對抗人類盟友的就只有黑暗jīng靈了……」

「黑暗jīng靈？你開玩笑的嗎？他們絕不可能幫助別人。」

「您忘了嗎？希望要靠自己創造。我是說他們是唯一有實力幫助我們的，至於怎麼讓他們幫助我們，就要看我們如何努力了。」

羅琳陷入了思考。卡蓮說得有道理。當前的時間已經十分緊迫，實在是難以單靠魔星王國的力量截擊那支人類軍隊，也只有尋求聯盟才可能達成這個作戰目的。

可是唯一潛在的盟友竟然是黑暗jīng靈。

這些傢伙邪惡、殘忍、貪婪……好吧，這沒關係，這些似乎是所有魔族共同的特xìng。但是他們實在是太狡詐了。

當然不會有人指望黑暗jīng靈會給予真正意義上的幫助，和他們只能是做交易。可從來還沒有人能和黑暗jīng靈做公平甚至稍微吃虧的交易。這麼說吧，如果有人從黑暗jīng靈那裡借了高利貸，那已經是能想得出來的吃虧最小的交易了；如果還不上高利貸而被迫賣身為奴，那已經是最舒服的下場了……

但是現在只有他們還有力量可能對抗人類。羅琳決心要想出一個可行的方案，可只想了一秒鐘他的腦子就斷路了……

他睡著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