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茶舍智斗
逍遙茶舍，鬧市中取一靜地，滿室蘭馨。裝潢素凈典雅，古意悠然，清風搖玉露，芳意醉迷人。
逍遙茶舍和醉仙食府是穗市文人雅客、風流人物匯聚之地。故而，上一定檔次的古玩交流大多也都會選在這兩地。
陳小波深吸一口氣，緩緩步入「寒蘭」雅室。屋裡只有一人，那人生得一雙吊角眼，八字鬍，嘴角有顆黑痣，身著長衫，手裡捏著把扇子。
那人率先起身，握拳開口道：「陳老闆，玉樹臨風，年輕有為吶！」
陳小波連連擺手道：「黃老闆，久仰久仰，今天還要多為麻煩了。」狐皮黃哈哈大笑。
兩人坐下，服務員給陳小波上了一杯西湖龍井。狐皮黃呷了一口茶，悠閑道：「陳老闆，先品品茶，有三位老闆對你這枚崇寧通寶很感興趣啊。」他用他那吊角眼瞥了陳小波一眼。
「辛苦黃老闆了，叫我小波就行。」陳小波淡定道。
狐皮黃眼看陳小波的心性竟是如此古井不波，不經高看了他一眼。
「小波，第一次出手？」陳小波點點頭。
「麻煩黃老闆講講其中的規矩。」
狐皮黃解釋說：「第一步是買家驗寶，這個階段大家全憑眼力。一致同意后，接著就是賣家出價，當然，這個價格是底價。買家可以選擇出更高價格或者就不出價，報價都是私底下進行，買家互相都不清楚。」
他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通常來說，第一次報價後會交流一番然後再進行一輪報價。最後，由你選擇出與不出或是出給誰。」陳小波表示已然清楚。
不多時，開門進來了一名矮胖男子。他西裝革履，油頭粉面，明明已經上了年紀，卻在臉上留下了科技的痕迹。
矮胖男子不客氣地直接坐下了，並開口笑道：「老黃，這位想必就是崇寧通寶的主人了吧。」
狐皮黃接過話來：「白子連白老闆。」陳小波客氣道：「久仰久仰。」
白子連迫不及待道：「那我們就開始吧。」狐皮黃敷衍：「不急不急，再等倆人。」
話音剛落，兩道人影匆匆破門而入。還沒看清這兩人樣貌，就聽見其中一人解釋道：「諸位久等了，不好意思啊。」
說話那人，是一位耄耋老者，滿頭銀髮，不過卻是精神矍鑠，雙眼更是明亮異常。他接著道：「我與程老闆在樓下相遇，得知都是為古泉而來，便一同上樓了。」
老者口中說的「程老闆」，就是旁邊的一位年輕人。這個年輕人說起來，感覺和古玩一點邊也不沾，衛衣牛仔褲，板鞋棒球帽。老者竟是以同輩相稱。
嘻哈青年把帽檐別到腦後，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坐下了。老者也順勢坐了下來。
狐皮黃打著哈哈道：「小波，這位是『古韻閣』的掌柜，張玉樓張老闆。」
「張老闆，幸會。」陳小波略施一禮。
嘻哈青年不耐煩道：「狐皮黃，你就別廢話了，快把崇寧通寶拿出來吧！」
狐皮黃面露些許尷尬，仍然不緊不慢介紹：「這位，通達貿易少當家，程子珏程小爺。」
「我也不廢話，咱們就進入正題吧，崇寧通寶的主人，就是眼前這位，陳小波陳老闆。」
程子珏搶過話頭：「陳先生，介意讓大傢伙先掌掌眼嗎？」陳小波有些不悅，從進來開始，程子珏的態度就有些眼高於頂了。
不過，在眾人的熱切眼神下，他還是將崇寧通寶掏了出來，
放在茶桌的白布上。
程子珏率先把它拿了起來，端詳了兩眼，就把古泉放回了白布上。
白子連和張玉樓兩人都沒上手，白子連問道：「程老闆，怎麼看？」程子珏依舊冷冷的，沒有搭話。
狐皮黃咳嗽了一聲，說：「既然崇寧通寶也已亮相，我也攢來了三位老闆，三位表個態，要不要進入正題？」三人均是沉默不言，表示默認。
狐皮黃示意了陳小波一下，陳小波接話道：「這枚罕見的崇寧通寶，我報八萬。」
狐皮黃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黑色的碩大的麻布，麻布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那我就先來！」這次倒是讓白子連搶了先。
陳小波和白子連兩人雙手一握，狐皮黃就拿黑布把他們的手給遮了起來。白子連出價十五萬試試水。等他出完，看陳小波仍是一臉雲淡風輕。
接下來就是張玉樓，他比出了十七萬，不知是不是有了比較，陳小波眉頭微緊。這可不是這枚古泉應該有的價格啊，他心中有些許擔心。
程子珏沒有遲疑，給到了二十五萬。看到此處，陳小波心裡稍緩，他這次來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範圍，理想價格能到五十萬，最低底線是三十五萬。
看起來，自己對於崇寧通寶的價格估計還是比較準確的，只是想要達到還差點火候啊。
陳小波心思轉動了起來。狐皮黃問道：「小波，三位也都初步表態了，怎麼說？」
「感謝四位老闆抬愛，我有些震驚於這個行情，讓我不得不猶豫，是不是應該再留一留。」
白子連欲言又止，狐皮黃連忙打圓場：「小波，大家初次見面，怎麼說也得先試試水嘛。」張玉樓沒有太多反應，反而是程子珏臉上掛笑。
沒想到陳小波年紀輕輕，面對此場面絲毫不驚，上來就是一記「敲山震虎」。接下來他準備逐一擊破。
「白老闆，希望您重新考慮一下。張老闆這邊，差強人意，還是希望您再抬一點。至於程老闆，我就不作過多評價了。」
陳小波顯然是已經盯上程子珏了，其他倆人就是就是陪跑。故意冷處理程子珏，已經讓程子珏眉頭緊鎖。至於否定白子連，是為了讓程子珏覺得他陳小波是有自己標準的人。勸說張玉樓，是為了讓程子珏覺得張玉樓已經只差臨門一腳了。
第二輪報價結束。果不其然，張玉樓只是稍加一點，報出了二十二萬的價格。而白子連報出的是三十二萬，竟是躍居第二位了。程子珏爽快地加到了四十三萬。
程子珏快速完成了交割便起身了。其他兩人和陳小波寒暄了幾句之後也離開了。「黃老闆，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傭金明天打到你賬上。」
做成筆生意，狐皮黃也是高興異常，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