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道
離開伯爵的莊園,我繞過一個緩坡,遮擋住伯爵府邸的視野,我將衣服脫下來,在這個地方待了一刻鐘的時間,等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我繞著遠路,向後山跑去。在離到森德羅住處的大約100米的地方,找了個灌木叢躲了進去。
根據附近駐民的說辭,森德羅的木屋是晚上被人燒掉的。但是他們的住所跟這裡還是有段距離的。晚上他們看到了火光,但並不知道是誰縱的火。木屋燒光后並沒有發現有人翻查的痕迹,難道縱火者這麼自信一把火就可以毀掉一切痕迹?
這裡應該隱藏著某些怕被人知道的秘密,會是什麼呢?
又過了一個平靜的夜晚,什麼也沒發生,待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喀爾克的診所時,邋遢的狀態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比起身體的疲勞,精神的的消耗更加讓人疲憊,所有的頭緒都沒了進展,我將身子摔倒床上,完全沒有睡意,又開始在腦子裡回想這幾天這兩起殺人案件的線索......
我醒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喀爾克正在接待病人,我打了聲招呼便出了門。出門后才感覺肚子餓得生疼,於是又來到了碼頭的酒館處。
下午酒館的客人稀稀拉拉,大多是商人和船夫在此處歇腳。
「德里克那傢伙真是不守信用,說好的還有兩船的貨物幫我運過來,突然說不跑這條航線了,害的我差點損失好多錢。還是戈恩您船長靠譜,這次的酬金我在多給100英鎊。」一個商人模樣的人邊說邊站起來給對面的船長倒滿了酒。
我走到他們桌前坐下,「冒昧打擾兩位,我想打聽下德里克船長去哪了,他船上還壓著我的一些貨物。」
商人打量了我一番說道「閣下面生,也是來島上做生意嗎?算你倒霉啊,德里克那傢伙不跑海運了。」
「估計是他的錢賺夠了,我來島上前聽說停航了,還正在找人接手他的船。」旁邊的戈恩船長說。
我從他們這裡打聽到德里克船停靠的港口,記在了本子上。也許從他這裡可以得到更多關於森德羅的信息。
希爾頓走過來把酒放到我的桌上,下午的天氣暖和,可希爾頓走來卻帶著一股寒意。冷氣撲面而來,我疑惑的的抬起頭。
希爾頓看出了我的困惑「剛才一直在地下酒窖來著,本來存了一批酒等結婚時用,」希爾頓停了一下接著說道「現在沒用處了,剛才都搬了上來。」語氣中夾雜著一些感傷。
我不知如何用言語去安慰這個年輕人,逝者已逝,唯有懲辦兇手才能撫慰生者受傷的心靈。
「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希爾頓抬頭看了我一眼,黯淡的眼神中布滿了憂傷。希爾頓沒說什麼,徑直走開了,我才意識到,每次我來酒館,都是對希爾頓的一次傷害。
我匆匆吃完了東西,出了酒館,習慣性的又來到森德羅被焚燒的木屋前。雜草已經從橫七豎八的木板間伸出來綠芽,漸漸將其覆蓋住。我蹲下來,隨意的翻找著,感嘆這短短几天就呈現出殘頹破敗的景象。
這裡之前我不知翻找了多少次,都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今天突然感覺有些不協調的地方,哪裡呢?
我站起身,才發現腳下雜草的長勢比周圍矮了好多,我興奮的拿起一塊尖頭的木板,看四下無人就開始挖起來。
土層並不厚,但拙笨的的我還是弄斷了幾片木板,當銹跡斑斑的鐵皮映入眼帘時,我興奮的跳了起來。
掀開鐵板,一股陰森的潮氣撲面而來,這是一條暗道。
我掀開鐵皮跳下去,小心翼翼的向深處探去,暗道大約有8英尺高,4英尺寬,完全可以容下兩個人並排行進。暗道已經好久沒有修護過,手輕輕觸碰就會掉落很多牆土,感覺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此時我發現身邊沒有照明的工具,大致辯明了暗道的延伸方向後,就從裡邊爬了出來,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個島的地下還是真的冷啊。
此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我望向伯爵府邸的方向,那裡已經亮起了斑駁亮光。我小心翼翼的隱藏好暗道的入口,然後回到了喀爾克的診所。
「今天晚上不用出去了嗎?」喀爾克奇怪的問道。
「我需要些工具,去確認一些事情,你這裡有便攜的燃油燈嗎?」
「庫房應該有,我去找找。」
「幫我多備些燃油。」
我折返回那個暗道,在裡邊整整待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換了身衣服,就跑去伯爵的家中。
管家博肯去農場安排工人勞作了,伯爵一個人在書房,我將昨晚從暗道帶回來的一把破舊的帽盔放到伯爵的桌前。
伯爵吃驚的看著我,「你從哪裡找到的?」
「就在這座房子的地下。」
「真沒想到你會找到那裡?」
「還是多虧有人把森德羅的屋子燒掉,暴露了線索。」
伯爵無奈的搖了搖頭,承認了燒掉木屋是他們所為,「我開始是不贊成的,博肯太堅持,不過我們可以向上帝發誓,燒毀木屋跟謀殺案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那你們燒掉木屋,想隱藏著什麼呢?」
「這條暗道的出口正好在森德羅的屋裡。當年我們初登島時,跟原住民一直有摩擦,挖條暗道也是保身之舉,這個你是知道的,大陸很多城堡都有地下工事。之所以燒掉,也是為了安全起見,畢竟森德羅已經不在了,他的屋子經常有些閑人進出,哪天被圖謀不軌的人發現了這個暗道,怕是會對府邸造成安全隱患。本來這條暗道已經長年不用了,正好一把火,就讓它一直長埋地下吧。」
「嫌疑人可能利用這條暗道作案呢!」
「那不可能,這條暗道只有我,博肯和安德森知道,再沒有人知道了。」
看著亨特伯爵堅定的眼神,我輕捋了下鬍子說道:「你怎麼確定他們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過別人呢?」
伯爵遲疑了一下,轉頭望向窗外,「他們都是我忠誠的朋友。」
說完伯爵向後靠到椅背上,一邊咳湊,一邊用手錘擊自己的胸部,「不好意思,探長,我有些累了,需要休息。」
我向伯爵致意告辭,也許是我剛才的話,讓伯爵堅信的東西產生了一剎的動搖,當然我並不是無憑無據就透露出還有別人知道這條暗道,昨天在暗道里,從地上殘留的腳印來看,明顯近期一段時間,有不同的人在暗道里滯留,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