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夕何夕
()「啥?失魂症?母親是說孩兒之前患上失魂之症?可否對孩兒細細說來?孩兒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就連自己叫啥也不知道了。」李近唐被美少婦所說的什麼失魂症一下子弄的摸不著頭腦,為了不致落出穿越的馬腳,他向柳夫人反問道。聽了李近唐的話,柳夫人顯然是吃了一驚,倒也不懷疑李近唐的徹底失憶,柔聲對李近唐說道:「七年前,我兒貪玩從高處落地,從此患上失魂之症。我兒名喚楊越,今年十六歲了。今rì我兒獨自出門,看到有頑童在水中嬉戲,遂也跳入水中,我兒年少患了失魂之症,如何會游泳?幸虧湘兒現及時,大聲呼救,才被鄉鄰所救。越兒以後不要再掉到水中,你可不要再嚇著為娘了。若越兒有個三長兩短,可叫為娘怎向你那去世的父親交代?我兒剛才昏迷了半個時辰,可把娘親嚇著了。」剛剛放下一顆心的美少婦還是心有餘悸的說道。「嗯,其實母親大人,方才,孩兒方才其實是去了地府一趟。孩兒只記得過了一座橋,喝了一碗免費的孟婆湯,那孟婆湯就像洗腳水似得,稀得透光,又咸又哭,弄得孩兒什麼都忘記了,連自己是誰也不知道了。只記得那牛頭馬面帶著孩兒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有閻王、判官、鬼差。那鬼差一見孩兒進來就一陣幸災樂禍的鬼叫。倒是那閻王見孩兒長得相貌堂堂儀錶不俗,想要孩兒去當酆都城城管隊長。孩兒自然不答應,央求著那閻王放孩兒一馬。可那閻王起了愛才之心,就是不允。幸虧6判告知那糊塗閻王孩兒是被錯拘了進地府,其實還有五十七年陽壽。那閻王才不得不把孩兒放了回來。只是,您真的是我娘親么,孩兒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孩兒想知道:孩兒父母是誰?這是什麼地方?如今是什麼朝代?是哪一位在上面做皇帝?……求母親大人詳細告知孩兒。」想來想去李近唐編出了這麼一個荒唐的理由說自己失憶了。雖然楊越理由荒唐,但柳夫人卻不懷疑,其實此時無論李近唐編造得如何荒唐,柳夫人是一定照信不誤的。看著眼前的愛兒剛剛去了鬼門關一趟,柳夫人不禁萬分憐惜,一下子把楊越抱入懷中,哭道:「我可憐的孩兒!」生怕再給奪了去。都說溫香軟玉入懷,可李近唐卻被溫香軟玉來了個反包圍。但偏偏那人是自己**上的母親和jīng神上的義母。搞得李近唐不知所措,動彈不得,只得安慰道:「母親莫要哭泣,孩兒以後再不會有事了。只盼母親快快告訴孩兒一些孩兒急需想要知道的如今的情況。」「想必是我兒喝了那孟婆湯,以毒攻毒治好了我兒的失魂之症,卻也帶來的副效應,導致我兒失憶。既然越兒失去記憶,那麼為娘就告訴越兒,娘親和越兒住在神都洛陽,那個湘兒是為娘收留的貼身丫鬟。我兒今年十六歲,是大唐調露元年生的,母親長我兒十九歲,今年三十五歲。母親娘家姓柳,我兒叫楊越。越兒的父親十年前離開了我們。十年來娘兩相依為命,靠著你父親留下的百畝良田收租度rì。如今是大周朝,當今陛下卻是個女的,登基第五個年頭了。還是一位開國女皇。上一個朝代是唐朝,這女皇陛下本是大唐高宗皇帝的皇后。神都洛陽正是帝王之都。越兒還想知道些什麼?為娘都可以告訴越兒。」看來柳夫人是完全相信了李近唐的說辭,正努力要給自己的愛兒恢復記憶。「調露元年就是公元六百七十九年,調露二年驅鬼道士魔術師兼武則天的私人健康顧問明崇儼被刺殺,有人說是一夥強盜所為,也有人說是太子李賢派人刺殺,更有人笑說是鬼神所為。只是武則天一心要把禍水引向太子李賢。不久就在李賢府邸搜查出盔甲百副。李賢也因此被指有謀反行跡,貶為庶民,結束了政治生命。十年前唐高宗李治駕崩,武則天便再無顧忌,失去了唐高宗保護的廢太子李賢沒多久就被武則天處死。武則天藉此向反對派宣示了自己的權威。自己今年十六歲,那麼現在就是延載元年。」假裝失憶的李近唐也不好多說,心中默默的回憶著歷史,好在自己歷史學的不錯。「母親,我家還有什麼親戚?」作為一名假裝失憶者很自然的提出了這麼正常問題,楊越向柳夫人問道。(此後主人公不再使用李近唐這個稱呼,一律以楊越作為稱呼。)只見那柳夫人思酌一陣,面sè凝重,壓低聲音,正sè道:「越兒,你父親本是大唐的,嗯,一位,一位官員。受人陷害,最後慘死。此前你祖母、姑母、伯父,也先後受人陷害致死。為娘二十多年前由你伯父救出,最後托你父親照顧的。這些年來為娘一直深居簡出,再無親人,就怕惹禍上身,越兒你可明白?」「孩兒明白,孩兒一定低調行事,不叫母親擔心。」楊越連忙允諾道。「此事就連湘兒也不知道,我兒千萬不能告知任何人包括湘兒。不是不相信湘兒,而是湘兒只是一個小女孩,雖然機靈,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湘兒讓人看出可疑,則大禍臨頭!越兒,對外你只說是,隋朝末年大亂,祖上流落南洋,十多年前父親思念故土,回中原定居,不想父親中途染病,只剩母子兩在洛陽相依為命。幸虧父親頗有財帛,母親在洛陽購得良田百畝,收租度rì。其實母親長我兒二十一歲,我兒對外只說母親長我兒十九歲。此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柳夫人同樣壓低聲音,就怕隔牆有耳。楊越連忙再三允諾,心中暗嘆道:「原來這麼慘!別人穿越后不是王孫就是公子少爺,怎麼輪到我穿越了就落到這步田地!還要處處小心。假如本少爺也穿越成一名王孫公子,整rì呼朋喚友、鬥雞遛狗、惹是生非,那該有多麼痛快!」隨後母子兩再聊上一陣大唐的風土人情。只等湘兒抓藥回來熬藥做晚飯。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湘兒抓藥回來,進的房間。只見小姑娘臉sè微紅氣喘吁吁,一手提著一個籃子,對柳夫人說道:「夫人,葯抓回來了,平安坊小藥鋪只有三味藥材,湘兒只能到中和堂大藥鋪購得另外兩味藥材,湘兒還自作主張為少爺買回一些膳食調養身體,故而來遲。藥材總共一百五十文,膳食八十文,還剩七十文。」柳夫人微笑道:「正該如此,湘兒這就隨我熬藥做飯去。七十文你留著備用。越兒你在此好生歇息,母親去為我兒熬藥去了。」湘兒搖頭道:「夫人,湘兒不要已經存下好幾貫了。」柳夫人朝楊越看了看,再對湘兒看了看,面露慈sè道:「你這孩子,一向懂事,拿好吧。湘兒已經是大姑娘了,應該自己添置些喜歡的衣物,胭脂水粉了,切莫再推遲了。」「謝夫人,夫人待湘兒真好,若不是夫人收留湘兒,湘兒只怕……」湘兒雙眼絲潤,感激道。又向自己的少爺楊越看去,想了想道:「夫人湘兒還小,用不著胭脂水粉的。」「湘兒,告訴你一間喜事,少爺的失魂症好了!」柳夫人盯著湘兒似笑非笑道。「真的!」湘兒喜道:「夫人少爺好人有好報!如此湘兒就不必再擔心了。」湘兒話剛說完,就覺得似乎有所不妥,小臉不禁一陣通紅。柳夫人微微一笑,不露聲sè道:「好了,湘兒,去做飯去吧。」回頭又對楊越說道:「越兒你且在此歇息,為娘為我兒熬藥去。」「有勞母親為孩兒熬藥。」楊越道。「你這孩子怎麼和娘親客氣起來了?」柳夫人話未說完早已出去。
見柳夫人一出去,感覺身體無恙又無心睡眠的楊越從床榻上爬起。朝外面走去,先要看看自己穿越過來的家到底是什麼樣子?這是一個對於唐朝來說還是顯得簡陋的住宅,佔地約大半畝畝。總共就三間朝南的平房和三間朝北的平房。楊越的卧室正是南邊最東一間房子,這從最西一間屋子裡不時傳出柳夫人和湘兒的對話聲,正是廚房所在。中間一間屋子放著一些雜物,應該就是柴房。對面三房子想來柳夫人住東邊,湘兒住西邊。看來柳夫人對湘兒還真不錯,湘兒住在主屋,楊越這位少爺倒住客房。東西兩堵圍牆圍出了一個dú1ì院落。院落的東南角上載著一株桃樹,桃樹邊上竟然還有一個小亭子和供三人休憩用的石桌石凳。院子的出口就在廚房邊上,倒也應了易經里說的「宜走西南平地」這句話,進門口左轉還有一口水井供人汲水之用,水井的旁邊靠牆是一個水槽和一座石台,應該是盥洗衣服用的。整個院子其餘的地方都種滿了花花草草,中間有彎曲的小路連接,倒也錯落有致。「終於有家了!」楊越喃喃自語道。雖然是一個很簡單的小家,但卻給楊越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的感覺,一種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