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冰原奇遇
於嵐現在暫且不著急死了,因為他自從戰鬥開始就沒吃過東西,挨揍挨到現在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
他是餓不死,但是餓也難受啊!
於是他開始挨個翻找各個屍體,希望能找到一點可以果腹的食物,再不濟找到點錢,跑到哪個城鎮里去買點吃的也好啊。
總算是皇天不負有心人,於嵐找到了一個糧食背袋,裡面還剩下一塊干硬的胡餅,於是於嵐便坐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想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於嵐因為以前剛當兵去剿匪的時候一往無前,每次都衝到最前面,再加上受的傷也最多,所以被選中進入了趙國一直特殊培養的精銳部隊——百鍊營里去。
百鍊營士兵並不是於嵐想象中古代重甲軍士的那種形象,而是被訓練成了類似於死士的樣子。
他們輕裝上陣,個個武藝高強,力求突襲斬殺對方將官或是大規模殺傷敵方士兵,但這樣他們的生存率也會極大地降低。
雖說被選進這裡對於普通人來說是十死無生拿命換錢,可是剛好合了於嵐的心思,自己可就是奔著死去的呀。
結果誰知道現在百鍊營從當初罵罵咧咧抓自己回來的將軍到平日里教自己武藝的老兵都打沒了,自己還擱這兒活著呢。
於嵐吃著吃著,突然聽見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剛一回頭便被一馬蹄把他的腦袋踩進了雪地里。
那匹馬也被他的頭絆翻在地,上面騎著的那個穿戴著盔甲的參將也被甩了出去,當下便撞在了雪地上一輛壞了的戰車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woc!哥們兒,你沒事吧!」於嵐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把剛才被馬踩得歪掉的脖頸摁回原樣,然後一溜煙地跑到那參將旁邊,拍了拍他的臉看他活沒活著。
只見那參將胸口中了一箭,如今似乎已經是命在旦夕了,他強睜開眼睛,見是趙國百鍊營的兵卒后才放鬆下來,指著那匹剛剛站起來有點瘸了的軍馬一字一頓地說道:「百鍊營……兄弟……把那信給……幽遠。」
「哎,我說你別死啊,你這胸口上就中了一箭,你看我,我這都沒死!」於嵐為了讓他暫時醒著,連忙給他看看自己身上的那一堆箭,還有扎在腰部的那把刀。
「……」那參將看著於嵐身上密密麻麻的羽箭,明顯是被震驚了,主要是有一支箭洞穿了於嵐的胸口,可他剛想說什麼便頭一歪暈了過去。
於嵐見他暈了過去,想起這老哥交代的事,主要是現在於嵐也沒地方可去,於是便決定帶著這老哥一起上路。
他把參將身上的箭拔下來扔在一邊,然後扯下自己的一段短衣衣袖將傷口部位包紮起來,扛起參將便放在了軍馬上。
幽遠?信?
於嵐又從軍馬馬鞍上掛著的布袋裡找到了幾塊碎銀子,一包干硬的餅,一卷羊皮地圖和一封密信。
他叼著一塊餅打開羊皮地圖看了起來,這是整個趙國北方邊境的地圖,這乍一看上去還不怎麼能看得懂,他可是個實打實的路痴。
至於那信,於嵐沒有一點想看的慾望,主要是因為現在除了死這件事沒有任何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了。
其次嘛……他自從穿越過來以後,就發現這裡的人使用的還是古篆字,他尋思著自己一個一心向死的人學了也沒用,所以就根本沒有去學過。
於嵐大概確定了方向後便牽著軍馬不緊不慢地出發了。
天色漸晚,於嵐已經趕了大半天的路,現在打算在一個破廟休息,他把身上的五支箭扔掉,然後拔出了插在腎上的短刀別在腰間用來防身。
此刀不防想殺他的人,只防貪圖他美色的傢伙。
於嵐從布袋裡取出了之前和他的頭有深入了解的斧頭,他開始拆這破廟裡外的木頭當柴火,那參將目前沒死,雖說氣息微弱但好歹是活下來了。
就在於嵐一邊生火一邊思考自己是不是走反了的時候,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剛一轉身就被一棍敲倒在地
「哎,我靠疼死我了。」於嵐揉著頭從地上爬了起來,可剛爬起來便又是狠狠地一棍敲在頭上。
第三棍剛要敲下來的時候於嵐終於緩過神來用刀格擋住了這一擊,隨後站起來便是一腳踢倒了襲擊者。
待到他定睛一看,卻發現是一個似乎懷著孕的女子。
「幹嘛打我啊你?我又沒要害你,就進來避避風雪而已。」於嵐收起刀,把那木棍踢到一邊,揉著頭坐了下來,雖然他不會死,但痛覺還是有的。
「你們……你們是誰?」這孕婦明顯還是受到了驚嚇,她在剛才於嵐踢她的時候反應迅速地避開了腹部,應當是沒有影響到她的孩子。
「南梁官軍唄。」於嵐拍了拍躺在地上的參將,然後站起身來從馬匹處取出那一包餅遞給孕婦:「你好久沒吃東西了吧?打我力氣那麼小。」
那孕婦咽了下口水,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餅,她邊吃邊看著於嵐砍木頭,終於下定決心問道:「小哥兒,那將軍怎麼了?」
「嗨,暈過去了唄,胸口中了一箭。」於嵐低聲嘀咕了一句:「說出來你肯定不信,我連中五支箭都沒事兒。」
「民女這裡有些藥粉,應該可以給那將軍用。」那孕婦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布囊放在了身前:「權當是感謝小哥兒贈餅之恩,還有……剛才太害怕打了小哥兒你,抱歉。」
「哎,沒事兒,這亂世啊,有點防備心沒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於嵐這才得知那孕婦名為趙燕,沙彌人燒了她所在的鎮子,她在她相公的拚死保護下才逃了出來。
於嵐一邊聽一邊給參將的傷口處敷上藥粉,卻又聽見門外有些動靜,好像是拔刀的聲音。
趙燕警惕的朝後蹭了蹭,那破廟的門被人一腳踢開,兩個蒙面人闖了進來,其中一個人拿著已經上了弦的獵弩對準了屋裡唯一還站著的男人於嵐。
於嵐此時一手利斧一手短刀,看著對準自己的獵弩冷冷一笑。
趙燕覺得這小哥兒怕是要和那兩人拚命,於是連忙躲在了角落裡,她並不是不記恩的人,但是在這亂世里,對這個准母親而言,最重要的事情莫過於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為了孩子,她得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