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都護叛變

幽遠要塞在沒有外敵入侵的時候，城門一直都是開著的，一些小商賈可以在城門外的商道兩旁擺攤售賣貨物。

如今的幽遠要塞還並不知道百鍊營與清遠軍全軍覆滅的消息，據說現在整個國家從皇室到平民都在準備慶祝春節。

周祥把自己的情況和守門的官吏與士兵一說，守兵自然是知道輕重，於是連忙放他們過去。

「好了，兄弟，你和我一起去面見幽遠大都護吧。」周祥看了一眼墨清瑤，還是沒有把她一起帶過去的打算:「清瑤姑娘就先在城裡等著我們。」

「哎，為什麼啊？我也要去。」墨清瑤頗覺自己受到了歧視。

於嵐聳了聳肩，他看著要塞頂上隨風飄揚的趙國王旗，心中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他搖頭說:「我不過是一個小兵罷了，就不進去給你丟人現眼了。」

「那怎麼行？此事成了以後，論功行賞誰也少不了的，難道你於嵐看我像是那種搶功之人嗎？」周祥看上去有些生氣了，他以為於嵐是想把功勞都讓給自己，可實際上於嵐就只是單純地想跑罷了。

為什麼想跑？把他送過來就已經仁至義盡了，算是作為自己當初餓到不行的時候吃他那些干餅的回報，在這待著又死不了。

可周祥現在這麼說，於嵐又只能決定陪他進去看看，大不了辦完事再走，也算有始有終了。

「哼，不就是當兵的嗎？那我在那家客棧外面等你們。」墨清瑤嗯哼一聲，然後邊牽著馬走到了一家小客棧旁邊去，站到了一個正在編鞋的青年人旁邊。

於嵐和周祥兩人在那個守門官吏的帶領下沿著街道一路狂奔，從外城到了內城，抵達了都護府外面。

「有一位清遠軍參將想要面見都護大人，你們替我通報一聲。」守門官吏跳下馬來對那四名衛兵說道。

「還有這封信，你們先替本將交給都護大人吧。」周祥怕耽誤時間，連忙把信交給了那個衛兵。

「諾！」那衛兵應道，隨後轉身跑進了都護府里。

「參將且稍候，小人還有事務要處理，就先告退了。」守門官吏回到馬上向周祥拱手道。

「嗯，麻煩了。」周祥也連忙回禮，他如今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樣想來，即便涼狗來攻打幽遠要塞，他也能參戰為自己的兄弟們報仇了。

「哎～我就知道，沒意思啊。」於嵐百無聊賴地跟在周祥身後。

「都護有請。」那名衛兵匆匆跑出來說道，看向兩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但依然保持了恭敬的態度。

周祥點了點頭下馬走了進去，於嵐剛想跟著也進去，兩名衛兵便把交叉的長戟頂了上來。

「我這位兄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不是普通兵卒，讓他跟我一起來吧。」周祥連忙解釋道。

「都護有令，隨行兵將都是自己人，把武器先放在門外，隨意進出即可。」帶路的衛兵看向於嵐的目光里似乎摻雜了一絲難以明說的戲謔。

「諾！」那兩個意圖阻攔的衛兵連忙收起了武器，放於嵐過去了。

周祥和於嵐在那衛兵的帶領下，穿過了種滿花草的庭院，來到了一個看上去多少沾點陰森的大宅子里去。

「兩位，大都護有請。」一名參將輕輕地推開了門，在陽光照不進去的宅子里，幽遠要塞的全部高級將領們都在這裡，簇擁著一個中年將領，他便是幽遠要塞大都護。

相比於外面那些士兵和普通將領，都護顯得倒是很和善，他示意周圍的人讓開路，讓周祥和於嵐在比較靠近他的地方坐下。

「兩位小兄弟，這信是從哪裡來的呀？信中所言可屬實？」大都護的聲音十分沉穩，一看就是久經風霜的老油條了。

周圍的將領們也用一半驚疑一半嘲諷的眼神看著這兩個不速之客。

「這信是清遠軍主將親手所寫，絕不會有半分差錯。」周祥連忙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不光是清遠軍，就連百鍊營的精銳將士們也沒能幸免於難，整個北域，如今只剩下您的幽遠軍了。」

「那還真是……呵呵，小兄弟，你的那位將軍告訴你叛徒是誰了沒有？」幽遠都護臉上的笑容越發陰狠，這笑容看得於嵐心中有些發毛。

「我們將軍臨終時一直在念叨司馬恆，想來應當是這個人吧。」周祥見到那大都護還沒有派人去加急報告，心中越來越著急了:「大都護，您先派去告知陛下，先把那叛徒抓起來梟首示眾吧。」

「哈哈哈哈……這是要笑死我等嗎？」周圍的將領們哈哈大笑起來，就連那臉色陰冷的都護也笑了起來。

「我就是你們嘴裡說的那個叛徒。」都護把手中的瓷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廳外便湧上來了無數帶刀的黑衣人。

「不可能……你明明叫徐……恆，兄弟快跑！」周祥一腳踢翻了桌子，又把坐著的木椅舉起來扔向了湧上來的黑衣人們，把他們暫時逼退了。

「該死的，都被圍住了！」於嵐心中也著急了起來，看來這次算是插翅難飛了，這頓打肯定是免不了了。

於嵐一腳踢開一個貿然劈砍上來的黑衣人，搶了他的刀竭力抵抗著越來越多的黑衣人。

周祥見黑衣人暫時被於嵐擋住，他連忙朝著司馬恆衝過去，想要通過控制這個傢伙來勒令底下的那些士兵讓路，可他卻突覺腿部一陣刺痛，原來是有一隻弩箭刺穿了他的右腿。

司馬恆冷哼一聲，扭頭走向了內室，隨後內室里也衝出了四五名拿著弩箭和長刀的黑衣人。

都護府內的衛兵也早就埋伏好了，他們舉著長槍便朝著於嵐狠狠的刺去，於嵐雖然用盡渾身解數想要抵抗，怎奈何衛兵與黑衣人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於嵐很快便被三隻長槍同時刺穿了胸膛，並且被頂在了大廳的柱子上，他看向還在拚命抵抗的周祥，心中實在是有苦說不出。

「於嵐兄弟！」周祥一手長槍一手長刀，縱然是傷痕纍纍了，也沒有停下戰鬥，他用以傷換傷的形式連殺了三人，終究是因為體力耗盡傷口撕裂而倒在了角落裡。

周祥看著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和衛兵們，又看向了被長槍頂在柱子上還在掙扎的於嵐，他的眼睛中滿是血淚，拚命大吼道:「於嵐兄弟！是周祥害了你啊！」

於嵐疼的要命，他看見周祥被亂刀砍倒在地，心中哀嘆一聲，也垂下了頭和兩隻手開始裝死。

「大人，兩人的屍首怎麼處理？」一名參將恭敬的問著在暗室里喝茶的司馬恆。

「把他們扔到亂葬崗去吧，記得把我的大廳收拾的乾淨一點，涼國的客人要到了。」司馬恆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波動，他輕聲嘀咕道:「清遠軍那個老頑固是怎麼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