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各奔前程
大家可以想象得到在這些戰鬥力並不太強的斥候面前,一個隨你怎麼打都打不死的怪物配合一個武藝高強的傢伙能打出怎樣的效果。
斥候伍長和那兩名拿著弓箭的斥候嚇得臉都發白了,他們對於對面的戰鬥力有過估計,但確實是沒想到有人居然被箭射中那麼多次都不死的。
那個19歲的青年身上中了起碼七八箭,雖然疼得他頭頂已經冒出了汗,但卻還是像沒事兒人一樣的盡量為自己後面的少女抵擋亂箭和刀槍,那少女也沒有浪費時間,只見她雙手翻飛,借著於嵐這個掩體乾淨利落的收割著涼國斥候的生命。
最後一名拿著長矛的斥候也捂住自己脖子大動脈上的傷口不甘的倒下……
兩個拿弓箭的斥候對視一眼,他們沒想到就在不久之前還和自己一起揍伍長的兄弟,現在就已經成為了冰冷的屍體。
那個青年絕對是個怪物!正常人沒道理到現在都不死的!
「射了我這麼久,也該輪到你們了!」青年冷笑著一步步逼近。
青年的冷笑把兩名斥候心中最後的防線也擊破了,雖然兄弟的仇要報,可當下自己要先活下來,報告給將軍,這樣才能為兄弟們報仇!
兩名斥候收起弓箭轉身就跑,這才發現伍長這個傢伙早已經跑到馬旁邊,看都不看他們一眼,騎上馬就想逃跑。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走,那信估計還在那個傢伙身上!」於嵐嚇得渾身冷汗都出來了,就算自己再怎麼安慰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萬民生死和自己沒關係,可那畢竟是人家周祥的十分重要的東西啊!
他於嵐倒不是說有什麼俠客豪情,主要是那不是自己的東西,給人家弄丟終歸是不好的,而且落到涼國人手裡怕是還會壞了人家周祥的大事。
「哼哼,放心,你躲開,看我的吧。」墨清瑤兩指拈出三柄利刃,手指輕輕一搓,隨後略略算了一下便甩出了這三柄飛刃。
墨清瑤的飛刀技巧確實是十分精湛,三柄飛刃中的兩個命中了正在逃跑的伍長后脖和其中一名斥候的心口處,當下斃命。
另一把飛刀稍微有點偏,刺中了僅剩那名斥候的右腿,他慘叫一聲翻倒在冰原上,見自己絕對是活不了了之後便拔出腰間的短刀大喝一聲,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肚子里。
於嵐皺了皺眉,這涼國蠻子們果然就像那些老兵所說,各個血性十足,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是一樣的狠。
墨清瑤明顯對於自己剛才那一刀的失誤有些不滿,看來她的刺殺技術遠不止於此,只不過是因為手被綁了太長時間,麻木得難以發揮正常水平罷了。
「好了,現在說說吧,你這是怎麼回事啊?」墨清瑤想起來最重要的那件事,她滿腹狐疑地看著於嵐,然後拿出自己的最後一把飛刀對準於嵐的胳膊狠狠的扎了一下。
「卧槽!瘋丫頭你幹什麼啊?又想打架了是不是?!」於嵐捂著胳膊一臉警惕的後退了幾步,眼前這個丫頭能動手就不**,自己一定要離她遠點兒。
墨清瑤看著於嵐那幾乎可以說是立刻癒合的胳膊陷入了沉默,然後抬頭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怕傷?」
「我只是不會死,但是疼是真他媽的疼啊!」於嵐抱著自己的胳膊咆哮道,然後擦了一把疼出來的眼淚,默默的把自己身上中的箭都拔下來扔到地上。
「哦……嗯吶,抱歉哈。」墨清瑤此時一改之前凶神惡煞的母夜叉模樣,就像個好奇寶寶似的跟隨在於嵐後面,嘴裡還不住的哼唧:「我就說我的刺殺技術不可能有問題,之前捅了你那麼多下你都沒死,現在看來真的不是我的問題。」
「所以你還很驕傲是嗎?」於嵐白了她一眼,先去了那個倒地的伍長那裡把他身上的密信搜了出來,然後又搜起了其他有用的東西。
「不過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呀?這可是不死啊,我不信你一生出來就這樣。」墨清瑤緊緊的跟著他不停地發問,確實,於嵐這個現代人的認知里對於不死都是充滿了好奇,更何況是墨清瑤這個完完全全的古代人呢?
「不死是我的秘密,瘋丫頭你不許和別人說。」於嵐轉過身來十分嚴肅地說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不死這件事被人知道,估計自己就永無寧日了。
說不定還會被哪個國家的君王給囚禁起來,當成實驗品研究,那種日子一想就覺得恐怖,想死還死不了,想活還活不好的。
「哎呀,你別叫我瘋丫頭了,我有名字。」墨清瑤見他實在不願意說,也就沒有強迫著要問。
墨清瑤的師傅曾經告訴她說,這亂世里的每一個人其實本質上都是為了活著而努力的,能夠靠自己的本事活下來就行,只要這手段不是太過無恥,那就值得尊重。
眼前的這個傢伙雖然有的時候挺招人煩的,但可以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或許和自己這個小飛賊相比,他還算是個好人,至少手比自己乾淨。
好人在這亂世里只要能活下來,能堅持自己認為的道義,也便可以說是功德圓滿了。
於嵐和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墨清瑤先是安葬了墨清瑤的兩個早已經把這些斥候身上各種各樣的東西都搜了個乾乾淨淨。
其實這些斥候身上倒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因為怕途中遇到不測,他們往往會把這一路上搶來的貴重物品都放在大營里,這樣就算自己死了,好歹還有同鄉可以把這些東西給自己的家人帶回去。
不算那些馬匹,斥候們身上一共是有可以裝滿一個小布口袋的羊肉乾,三柄還算全新的青銅長矛,七把略微有些銹跡的彎刀短刀一類,兩張弓和羽箭若干。
於嵐他脫下了被又砍又劈導致變得又破又爛的百鍊營棉甲,換上了伍長身上穿著的皮袍和輕鐵甲。
然後把剛才搜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放在馬的馬背上,又把這些馬用斥候伍長身上搜到的長繩系成了一個長串,自己牽著頭馬準備回去。
可墨清瑤卻先是猶豫片刻,然後便跑向了那九具屍體,把他們身上穿著的皮袍衣物等一一扒了下來,一邊扒還一邊憤憤地嘟囔道:「敢偷襲我,哼,那就讓你們一絲不掛的在這個大雪地里吹吹涼風吧,不用客氣~」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趕緊回去吧,周祥他們還在等著呢。」於嵐看得一陣冷汗,就算是在現代,這種女孩子也實在是有點太彪悍了。
……
……
兩人收拾好了行裝便回到了荒村裡,周祥和趙老先生這一老一少正坐在村口閑聊,看見他們回來趙老先生用自己的拐杖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周祥則是連忙迎了上去。
「我的個老天爺啊!你們從哪兒倒騰來這麼多東西啊?」周祥接過一件短皮襖,連忙套在身上,看見於嵐身上那副涼國輕鐵甲便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
「哎,別提了,涼國大軍很快就到,你們收拾收拾,咱們快走吧。」於嵐下了馬。
墨清瑤和於嵐回到屋裡把情況大致說了,而後於嵐把搶來的馬和衣服給大家分了一下。
趙老先生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他決定帶著這些孩子們從另一個方向走,目的地是趙國西南邊境的鹽城,因為趙老先生在那裡有一位親戚可以投靠。
「小哥兒,我也想……嗯,那個……」趙燕支支吾吾地說道,於嵐大概能猜到她要說什麼,畢竟這樣看起來還是和趙老先生一起走要比較安全。
「燕姐,你幫了我們不少忙啦,孩子要緊,就和趙老先生一起向南方走吧,北方有我們,不會讓那群涼狗南下半步的。」於嵐安慰道,他把繳獲的那些羊肉乾多分給了趙老一行人一些。
「其實一直受照顧的是我吧,哎……」趙燕不住地嘆道。
周祥嘆了口氣,回到自己軍馬那裡把那二十兩銀子全部交給了趙老先生,拜託他照顧燕姐。
見到趙老先生推辭,周祥的眼眶卻紅了,他突然拽著於嵐一起跪在了地上,然後大聲說道:「我們這些將士本職便是守土保民,如今邊境淪喪,這才害你們流離失所,我們只是去彌補這一錯誤而已。」
於嵐哭喪著臉一起跪在地上,他表示自己有些無辜,一個一直尋死的人還要擔什麼責任嗎?
「唉……千古難得保國臣啊。」趙老先生頗為感慨的說道。
「哎,小周,你打算去哪兒?這附近好像全是涼國兵啊。」趙燕的話已經有了些許哭腔。
「他要帶著我去幽遠要塞,我們得把信交給那裡的主官。」於嵐跪在泣不成聲的周祥身旁嘟囔道:「把他安全送過去,然後我也不知道該去哪了。」
「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去。」已經在旁邊沉默了好久的墨清瑤突然十分堅決地站出來說道。
「絕對不行!」於嵐嚇得臉都快白了,連忙出聲抗議,自己和這個女的看來是天生不對付,他可是不想再與她同行一路了。
「清瑤姑娘願意幫我們,實在是大善啊。」周祥卻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哎,兄弟,你不知道啊?這女的墨跡死了。」於嵐捅了捅周祥的胳膊勸道。
「你說什麼?!」墨清瑤瞬間便炸了毛,她氣的直接撲到於嵐身上和他再次狗鬥起來:「你還敢提我哥?」
整個屋子的人都無語了,後來還是趙燕把他們兩個勸開,畢竟現在涼國大軍壓境,想要逃跑就一定要快一點。
趙老先生帶著孩子們和趙燕一路向西南行進而去,過了那邊的一道小關隘,再沿著官路走下去,不出三日便能抵達鹽城。
周祥和於嵐墨清瑤二人騎著馬沿著趙老先生指出的捷徑一路向著正南進發,晝夜兼程的話,第二日清晨便能抵達幽遠要塞。
於嵐一句無心之言讓他與墨清瑤之間的關係再度降入冰點,這一路上一直都是一邊走一邊相互對罵,讓周祥這個富貴人家出身的小公子經過了深刻的祖安熏陶。
「兩位,你們安靜一點吧,幽遠到了。」周祥在一處小山坡的頂上勒住了馬,指著遠處一這兩座高山建立的堡壘說道:「用了百年時間三代人的經歷建起的幽遠要塞,自它建立至今,就從來沒被攻陷過!」
那堡壘的磚牆在清晨第一抹陽光的照映下閃著令人膽寒的光芒,自上而下的五層環狀牆壁能夠抵抗來自任何方向的炮石投射。
幽遠,當之無愧的北境第一關隘!